程疏从13岁开始，每年都会过问一次鸢尾花基金会的大致情况，比如今天资助了多少人，资助金额是多少等等。
在她高二前的暑假，她照旧来找林会长问询。
当时林会长正在整理资料，很高兴地对她说：“我们资助的一个女孩今年中考考了她们县的全县第一。”
“这么厉害！”
程疏也很惊喜，她以往都是只问询基金会的整体资助情况，所以她对被资助人的个人具体情况并不了解，林会长也不会刻意提起。
但许是这次的女孩实在太厉害了，让林会长都忍不住称赞她，林会长看着资料继续说：“她那里的教育资源挺落后的，这个孩子能考到全县第一，除了天赋外，一定还付出了很多努力……真是应证了那句老话：自助者，天助之。”
“给她额外发笔奖学金吧。”程疏的考虑很单纯，“她考了全县第一，高中肯定能去市里最好的学校，市里开销大……”
林会长闻言，笑了，“这种成绩好的孩子，好学校抢着要，学费、学杂费、住宿费之类的肯定都会给她全免。”
程疏仍是坚持道：“那就当给她补营养吧，正是长身体的时候。”
林会长想了想，也是，于是她点了点头，“那我最近再给她汇一笔资金，当作她考了全县第一的奖励。”
……
这段往事，林会长的印象很深刻，那是程疏第一次主动说要给某个孩子增加资助。
“程二小姐并不知道你具体是谁，但我对你的印象却很深刻，我看了你六年的照片，所以才能认出你。”林会长笑着道。
“学姐现在知道了……”乔歌淑有些怔然，“她现在是我的学姐。”
林会长惊讶，“居然这么巧。”随后笑着感叹道，“那真是太有缘了。”
乔歌淑还是看起来有些愣愣的，在她的记忆里，中考结束的那个暑假，她并没有收到林会长口中的那笔资助，学姐向来说一不二，林会长也没有必要骗她……
那就只有一种可能，她的爸妈没有告诉她。
想到这里，她的眼睛渐渐……
乔歌淑怕林会长看见自己的红眼睛，她低着头，把桌上的那个信封又往前推了推，“我很感谢鸢尾花基金会和学姐对我的帮助，这笔钱，请您务必收下。”
林会长叹息一声，把那个信封推回乔歌淑的面前，“抱歉，我不能收下的你的捐款，因为鸢尾花基金会暂时不接受外部捐款。”
乔歌淑一怔，她还真不知道这个规矩。
“我明白你的心情。”林会长轻声安慰着眼前这个善良的孩子。
“但鸢尾花基金会一首都是公益资助。对于我们整个基金会来说，能够看到我们资助的孩子考出去，去到更大的舞台，肆意施展自己的才华，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，就己经是最大的收获了。”
“孩子，就如同我当年对程二小姐说的那样。”林会长看向乔歌淑的目光温柔而又有力量，“自助者，天助之。”
乔歌淑最后是拿着信封离开的。
林会长亲自把她送到电梯门口，离别前，林会长对她感慨道：“能见到你，我真的很开心，这就是我这个工作的意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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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歌淑乘电梯到一楼，然后走出程氏大厦，站在眩目的正午阳光里。
八月底，阳光依旧烈得吓人，尤其是正午的阳光，对于在路上的人来说又刺眼又让人烦躁。
乔歌淑依照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冲动行事，她拿出手机，找到一个名字，然后点击通话请求，通话很快被接起，还不等对面的人开口，她就先发制人——
“郁澄之，如果你对学姐不好，我会杀了你。”
闻言，郁澄之先是一愣，随后轻笑。
他想起上辈子凌厉阳的结局，他知道乔歌淑不是在威胁他，而是告诉他一个事实。
“好啊，如果我对学姐不好，你就来杀了我。”
通话很快结束，乔歌淑打算回学校了，但一辆车突然停在她面前。
驾驶位上坐着的，是许久未见的凌厉阳。
乔歌淑最近太充实了，以至于，她己经记不清上次见到对方是什么时候了。
但这次的凌厉阳跟以往她每次见到的他都不同，他看起来比冬季舞会时还要憔悴。
脸色苍白，碎发混乱，胡子邋遢，眼中无神，神情焦虑，黑眼圈和眼袋大得都快垂落。
看着面前的人，乔歌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，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？”
凌厉阳不答，表情十分焦躁，还不断查看周围，像是正在逃亡路上的人。
他只是一味地催促乔歌淑，“上车！”
“你找人跟踪我？”乔歌淑自己猜到了答案。
凌厉阳没有否认，他的神情愈发焦虑，手掌甚至狠敲了一下方向盘，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凶光，他再次厉声道：“我让你上车！”
乔歌淑被他吓了一跳，但并没有屈服，她转身往车尾的方向走。
凌厉阳彻底急了，他从车上下来，小跑追上乔歌淑，一把用力拉住她的手腕，乔歌淑疼得眉头紧皱。
凌厉阳见她这样，松了松手上的力度，但没有放开对她的禁锢。
“关于程疏的死，还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。”
乔歌淑挣扎的动作停了。
凌厉阳想拉着她往车那边走，但乔歌淑的脚死死钉在原地。
凌厉阳回头，盯着她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如果你不跟我走，我永远不会告诉你那件事；如果那件事依然发生，程疏依然会死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