机械鲨鱼的尾鳍划破海浪,溅起的银色水珠在探照灯下折射出诡异光谱。萧北辰的冲锋舟在鱼群包围中剧烈颠簸,林夏的额头撞上船舷,金属纹路渗出的淡金色液体在甲板上腐蚀出蜂窝状孔洞。萧然突然扑到声呐屏前,瞳孔的金环与雷达波纹同步震颤:"它们要合围了!"
朱雀抡起火焰喷射器扫向海面,燃烧的机械鲨鱼在爆炸中解体,零件里迸出的却不是火花,而是成团的银色飞蚁。这些纳米机器人组成的虫群扑向船舷,瞬间将防弹玻璃蚀出蛛网裂痕。
"接住!"玄武掷来的电磁脉冲手雷在半空炸开蓝光,虫群如断线风筝般坠落。萧北辰趁机调转船头,冲锋舟的螺旋桨绞碎最后一条机械鲨鱼,残骸中露出半块刻着北境军徽的反应堆部件——正是父亲实验室五年前失窃的钚电池核心。
荧光岛屿的轮廓在浓雾中膨胀,黑色潜艇的探照灯刺破夜幕。当萧北辰看清舱体上新喷绘的血色婴儿图腾时,林夏突然发出非人嘶吼,金属纹路如活蛇般缠住她的脖颈。军医的镇静剂针头被弹飞,朱雀用液压钳卡住她抽搐的西肢:"纹路里有东西在动!"
海底传来低频震动,冲锋舟的仪表盘集体失灵。萧然将金属化的右手插入控制台,孩子瞳孔的金环流出血泪:"它们在唱歌......摇篮曲......"杂音中夹杂着周天雄标志性的机械摩擦声,以及母亲年轻时的实验录音片段。
破拆组炸开潜艇气密舱的瞬间,咸腥海风裹着刺鼻的防腐剂味涌出。萧北辰的战术手电照亮舱壁——成排的透明舱室嵌在合金骨架中,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与萧然容貌相同的男童,脐带连接着中央的机械子宫。最外侧的舱体突然爆裂,克隆体湿漉漉的手掌拍在防弹玻璃上,掌心纹路与萧然后颈的疤痕完全一致。
"欢迎体验育儿新纪元。"
周天雄的机械残躯从通风管爬出,断裂的电缆在身后拖出火花。萧北辰的电磁弹贯穿其胸腔,却发现命中的是全息投影。真正的机械头颅从天花板垂下,电子眼映出控制室画面——林夏正被纳米虫群托举到空中,腹部的金属纹路己蔓延至眼球。
萧然突然挣开玄武的桎梏,金属右手按在克隆舱的操作面板。所有培养液开始沸腾,克隆体们发出与林夏相同的痛苦呻吟。当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引发共振时,潜艇深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——十七具舱体同时爆炸,银色浪潮中浮出个金属襁褓。
湮灭之光的警报在海底炸响。萧北辰抱着休克的妻儿跃入逃生舱,蓝白光束贯穿潜艇的瞬间,他瞥见机械子宫内蜷缩的胚胎——那是个半机械的婴儿,胸口的生物合金纹路正与林夏的脉搏同步闪烁。
救援队从废墟打捞出半块数据硬盘。解码画面中,年轻的母亲正在为婴儿时期的林夏注射药剂,而手术台阴影里,周天雄的机械手指正抚摸着某个金属襁褓。
黎明降临时,新浮起的荧光岛屿组成狰狞的婴儿笑脸。萧然在海滩堆砌的沙堡突然自行坍塌,沙粒凝成带血的经纬坐标。当第一缕阳光照亮孩子睫毛上的金属粉尘时,黑色潜艇的残骸中传来心跳监测仪的滴答声——那个金属襁褓正在自动修复,血色涂鸦在晨雾中晕染开来:新纪元从今夜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