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目光时不时就会望向病房的门口,心里盼望着能看到熟悉的身影。
然而,一天天过去,林家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,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林念的心里沉甸甸的,难受极了。
林念呆呆的望着窗外,外面的天空湛蓝湛蓝的,偶尔有几朵白云悠悠飘过。
她的思绪却飘得很远很远,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温馨场景,爸爸妈妈温暖的笑容,而小弟搞怪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。
可是现在,这一切都好像变得那么遥不可及。
她黯然神伤,眼眶里蓄满了泪水,小声地呢喃着:“爸爸妈妈他们应该都在陪着他们的亲生女儿吧。”
那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和失落:“但是爸爸妈妈,我好想你们啊!你们真的不要念念了吗?”
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洁白的床单上,洇出了一小片湿痕。
在城市的另一家医院里,秦慧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。
她己经脱离了生命危险,只需要再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。
洁白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,她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,但精神状态己经好了很多。
她静静地望着窗外,眼神有些空洞。
她其实并不想出院,在这医院里,她哪也不想去,这样安安静静地待着,也算是另一种休息方式了。
一想到要回去面对那一家子,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抗拒。
突然,病房里响起了几声清脆的敲门声,那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秦慧回过神来,转头看向门口。
紧接着,门被轻轻推开,一个女孩走了进来。
这个女孩戴着一副口罩,长长的大波浪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,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。
她身上穿了一条黑色的连衣裙,剪裁得体,将她曼妙的身材完美地勾勒了出来,整个人看起来性感撩人。
秦慧狐疑地看着这个女孩,微微皱起了眉头,开口说道:“姑娘,你是不是走错门了?”
只见那个女孩缓缓地抬起手,轻轻地摘下了口罩。
秦慧的眼睛瞬间瞪大了,在那张脸上,她看到了一点林小宝的影子。
那熟悉的眉眼,那相似的神情,让她的心猛地一紧。
她的嘴唇颤抖着,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被子,颤颤巍巍地开口:“姑娘,你是……你是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她的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,再也说不下去了。
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,她泣不成声。
病房里安静极了,只有她那压抑的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。
那个女孩看着病床上憔悴不堪的母亲,声音轻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,她缓缓说道:“我是你的女儿,如果你肯认我的话……”
简简单单几个字,就像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向她的心里,让她痛不欲生。
她甚至不敢看那个女孩,她怕她一看,她就溃不成军……
昨天听宁雪说那番话的时候,她都不敢想,这个命运如果一定会有人要承受,如果是她们家念念……也许从小养大,心总是有点偏的……
女孩似乎并未察觉到秦慧内心的波澜,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。
她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,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长河,回到了多年前的大学时光。
她继续说道:“大学时,我和林念同一个寝室。那是开学的第一天,校园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。
同学们青春洋溢的脸上,充满对未来生活的憧憬。
我还记得,你就是穿着简简单单的黑色长裙,柔顺的长发低低的扎了起来。
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,看向林念的目光满是宠溺。
你帮她整理衣物,动作是那么的温柔,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对女儿深深的爱。
然后,你转过身,温柔地和我打招呼,你说:‘同学,我们家念念啊,性子急躁,你们多多体谅……
这时,林念紧紧地抱住你撒娇,她那娇俏的模样,还有你们之间那亲密无间的互动,让我无比羡慕。
那时我就想,如果我也有这么一个温柔美丽的妈妈就好了,那我该有多幸福啊!”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,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。
“我就不会挨打了,不会夜里蜷缩着身子,假装我也有妈妈抱,假装我也能感受到那温暖的怀抱……”
微微抬起头,眼神中满是对母亲的孺慕之情,她的眼睛,清澈却又满含哀伤。
那眼睛里,有对母亲深深的祈求,还有那怯怯的神情,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兽,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的一切,害怕再次受到伤害。
她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:“我也有母亲保护我,我就不用每天晚上不敢睡,怕那个坏人进来欺负我了……”
她的一颗心鲜血淋漓,体无完肤。
秦慧再忍不住了,她的泪水夺眶而出,心中满是自责和痛苦。
她一把抱住女孩,声音颤抖地说道:“对不起,对不起,都是妈妈对不起你,妈妈没有发现你!
这么多年,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,是妈妈的错,妈妈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……”
秦慧紧紧地抱着女孩,仿佛要把这些年来缺失的母爱都通过这个拥抱传递给她。
“妈妈,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宋菲吗?因为每天每天我都想自己能有一双翅膀,能飞出那个牢笼,后来我终于做到了。”
此时此刻,秦慧的心完完全全的被宋菲占据了。
【她的女儿不应该是这样的人生,她生来就是天之骄女,生来就应该是凤凰,而不是痛苦涅槃重生的凤凰。】
她轻轻的说:“你才是我的女儿,你本来就该拥有一切,等过几天妈妈身体好了就带你回家,一定会给你一个盛大的欢迎晚宴。
你放心,爷爷奶奶也一定会喜欢你的,你这么乖巧懂事。
妈妈知道,你现在过的很好,但是妈妈还是想给你更多更好的,妈妈会给你全部的爱……”
此时宋菲脸上毫无表情,嘴角挂着冰冷的讽刺,只低低的说了一句谢谢妈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