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昂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，“说重点！”
老巫婆下意识抖了一下，连忙掏出一大一小两个青花瓷陶罐，放在桌子上，飞快道：“都在这儿了！”
邓正明眼神怪异，瞟向里昂。
你小子对她做了什么，都出现应激反应了。
“所以，所有的事都是这两只鬼搞出来的？”
“是这样的。”
“那死在龙虾湾的女人怎么说？”
“也是！”
“哦？”
邓正明挑了挑眉，看向两只陶罐。
老巫婆补充道：“只是简单的厄运诅咒罢了，只要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和真实姓名，就能让目标倒霉。不过，一般情况下，也只是走路摔跤、逢赌必输的程度，直接死掉还是第一次。”
“所以，你想跟我说这只是个意外？”邓正明眯起眼睛。
老巫婆看向里昂，里昂摊手：“有点关系，但关系不大！”
“好吧！”
邓正明摇摇头，“我勉强认下这个调查结果。不过，只是这些的话，你完全可以带着东西自己回来，带她一起回来干嘛？”
里昂摸着下巴：“我对她运用精神力的方式很感兴趣，想请她跟我回来，一起做研究工作。”
邓正明无语：“被人研究，是吧？”
老巫婆抖了一下，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，急忙道：“不要啊，大佬，我有用，我很有用的！我会巫术，还会蛊术和养鬼术，只要不把我交给这个人，我可以帮你做事……真的，叫我做什么都行！”
邓正明沉默了一下，“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啊！”
里昂一脸茫然：“只不过用牛奶消灭了几只飞头蛮而已，然后她就像见了鬼一样，完全不可理喻。”
“你别说了，别说了，我一点也不想听！不想听啊呜呜呜……”
老巫婆哀嚎着捂住耳朵，两行清泪无声滑落，一副道心破碎的悲惨模样。
邓正明：“……”
里昂摊摊手，一脸无辜。
邓正明一巴掌拍在额头上，“算了，懒得管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，这两个东西归我，你开个价！”
里昂神色微肃，盯着邓正明道：“你要她们做什么？”
邓正明想了一下，“无害化处理吧！”
“哦？”里昂惊讶：“你还有这能力？”
“是啊，我也才发现！”
邓正明看了眼忽然跳出来的系统提示，嘴角微微抽搐。
【一：发现符合条件的杂工两名，是否雇佣？】
【二：触发前置任务：十二小时内，抓到一只女鬼。】
【奖励：激活小游戏（黑店模拟器）】
【失败：化身诞生新的自由意志。】
【是否开启前置任务？】
这失败惩罚，是认真的吗？
里昂想了想，很爽快地一摆手：“既然你想要，拿去便是，只是别用来害人，否则被民俗爱好者协会的人发现，会很麻烦！”
邓正明微微一怔：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怎么说呢？”
里昂挠了挠头：“就是一些和尚、道士、算命瞎子抱团取暖的地方。”
他看了老巫婆一眼，补充道：“对了，还有问米的。总之都是些无趣的家伙，每次见了我都跟见到鬼一样，一点也不可爱。”
老巫婆低着头不说话。
她心说，那叫人憎狗嫌！
邓正明眼神怪异，多少有点理解了。
感情你才是被异人界排斥的那个啊。
懒得理还在喋喋不休，抱怨民俗会不近人情的里昂，邓正明拿起两个陶罐走回吧台。
【叮！】
【前置任务已完成。】
【开启游戏：黑店模拟器！】
系统提示在眼前一闪而逝，冥冥之中，邓正明仿佛看到漫天星辰又被点亮了一颗。
但也就仅此而已了。
片刻后，邓正明返回，将一个小巧的箱子放在里昂面前。
打开箱子，红色缎子上摆放着两排整整齐齐的金币，两旁则摆满了整齐的钞票。
“辛苦了，这是给你的！”
老巫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。
她累死累活地给人炼蛊，也就挣个茶水钱而已。
这家伙只是转了个手，就拿到这么多？
早知道这么值钱，她何必让中间商赚差价呢。
老巫婆心中大为懊悔，感觉损失了一个亿。
里昂倒是并不在意，他捏起一枚金币，在指尖灵活地反转着。
“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？”
邓正明点上一根烟，把给叶国欢的那套说辞，稍微简化一些后，又说了一遍。
“简而言之，一枚金币代表可以下达一个委托，无论是什么，只要接下来，我们就能保证会做到。”
“这样啊！能付饭钱么？”
“……如果你舍得，自然可以！”邓正明略感无语。
他瞬间想到了夜魔用金币买酒的操作，或许也是这种心理吧。
没办法，金币多，任性！
“我知道了！”
里昂起身，从怀里掏出一把菜刀那么大的梳子，很骚气地整理了一下发型。
“总之，这次委托我很满意，我得回精神病院闭关，消化一下这次的收获，下次再有类似的委托，记得来找我啊！”
他对老巫婆勾勾手指，“走！”
老巫婆嘴唇动了动，终究还是站起身，什么都没说。
“等一下，你要把她带回精神病院？”邓正明愕然。
“是啊，有什么问题？”里昂一脸奇怪。
“精神病院诶，能随便进的么？她现在是黑户吧？”
“哦，你说这个啊，不用担心！”
里昂无所谓地摆摆手，“我是医院的股东之一，塞个人进去，一句话的事儿！”
邓正明都惊了。
“你是精神病院的股东？那为什么还住在里面？”
“这你就不懂了吧！”
里昂一副你果然没见过世面的样子，伸出手指数着：“三十平米单人病房，自带淋浴间，有护士二十四小时待命，食堂随便吃不要钱，还有医生定期给你检查身体，以及随时能找到人交流病情，说什么话题都没有人会大惊小怪。你自己说，外面有这条件么？”
邓正明哑然。
嘿……你还真说得有道理。
“走了！”
见邓正明哑口无言，里昂给了他一个“看吧，我就知道”的眼神，摆摆手，带着老巫婆扬长而去。
“这家伙……”
邓正明半晌才摇摇头，收拾碗筷返回吧台。
将碗筷放进洗碗机，他洗了洗手，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在系统上。
【发现符合条件的杂工两名，是否雇佣？】
【雇佣！】
【杂工一：甘雅。】
【年龄：18。】
【鬼龄：6。】
【费用：一金币\/月。】
【说明：这是个难产而死的可怜女人，死后因怨气成鬼，杀戮无数，生前意识已经模糊。后被八神婆之一的瓦塔尼炼制成蛊，受制于人，不得超生。】
【杂工二：塔娜。】
【年龄：0。】
【鬼龄：6。】
【费用：一金币\/月。】
【说明：这是个胎死腹中的女婴，死后被怨气转化，化为鬼婴，凭本能行事，助纣为虐，杀戮无数。后被八神婆之一的瓦塔尼炼制成蛊，受制于人，不得超生。】
随着雇佣信息出现在面板上，两道光芒从陶罐里飞出，落地后化作一大一小两个女子。
二人穿着经典泰式筒裙，黑发黑眸，五官清秀，符合东方审美。
大的一米六五左右，像高中少女，纤细柔弱。小的一米出头，脸蛋圆圆的，很是可爱。
而且因为死了的缘故，生前略有些棕黄的肤色显得苍白细腻，不见血色，这病娇的模样反而让人心生怜惜。
两女一出现，就跪坐在地上。
“老板！”
“老板！”
邓正明点点头，不动声色地抬抬手：“起来说话！”
两人站起身，黝黑如猫眼宝石般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感。
被这样直勾勾地盯着，邓正明多少感觉有点不自在。
他轻咳一声，道：“你们还记得之前的事儿么？”
甘雅声音软软地说：“我们之前的记忆已经被神婆清除，现在只有重新苏醒后的记忆。”
邓正明眉头一挑：“也就是说，你们还记得是谁让你们在茶园杀人的？”
甘雅点点头：“没错！”
“谁？”
“一个叫做洪豹的男人！”甘雅平静地说：“我还记得他血的味道。”
塔娜高高举起手，娇声喊道：“塔娜也记得，还记得他身上的味道！”
“也就是说，你们有办法找到他？”邓正明目光微亮。
甘雅点头：“这很简单！”
“好！”邓正明果断道：“那就帮我把他找出来！”
“好的！”
甘雅一点头，转身向外走去。
邓正明一愣，抬手道：“等一下，你要出去？”
甘雅转身，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疑惑，好像在说，不是你让我找人的么？
邓正明干咳一声，补充道：“我是说，你既然是厉鬼，不应该一挥手，就能把人找出来么？”
甘雅有些困惑地歪了下头，“可我现在已经不是厉鬼了啊！”
“啊？”邓正明不解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塔娜欢快地插话，“我和妈妈暂时复活了哦！”
邓正明瞪大眼睛。
甘雅轻轻点头，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，但塔娜说得是真的，在被雇佣期间，我们是复活的状态，不但恢复了一定人性，还可以在闭店期间，出去进行采购或者其他工作。”
邓正明这下是真的惊了。
“你们白天可以离开？”
“对！”甘雅看了塔娜一眼，爱怜地抚摸她的小脑袋，道：“说起这个，我有个不情之请，还请老板答应。”
邓正明好奇心起：“说来听听！”
甘雅平静地说：“我想送塔娜去上学，她跟着我浑浑噩噩这么多年，如今难得有机会恢复神志，我想让她体验一下普通小孩子的生活。”
“这个……”
邓正明皱起眉，这要求还真让他有些犹豫。
虽然在游戏规则的作用下，她们暂时化身为人，但毕竟本质是鬼。
会不会突然发狂，谁也不能保证。
万一被民俗会的和尚道士发现，当场失去理智胡乱杀人，他罪过可就大了。
“老板放心！”
甘雅似乎知道邓正明在担心什么，平静解释道：“离开这里，我们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，最多嗅觉灵敏一些罢了。”
邓正明想了想，道：“身份问题……算了，你既然提出来，想来也有办法解决，我就不多问了，总之，不要轻易杀人，真有什么找上门来的麻烦，引回来再解决！”
甘雅拉着塔娜跪坐下来，深深拜服。
“感谢老板的仁慈！”
【你获得甘雅的感激一斤七两！】
邓正明眼皮一跳，笑起来：“不用那么客气，毕竟如无意外，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！”
“是！”
甘雅起身，微微鞠躬：“那我先出去一趟，感应一下洪豹的位置，店内自成空间，内外隔绝，没办法进行定位！”
“这样啊！”邓正明点点头：“那就快去快回！”
“是！”
甘雅转身，推门离开。
食堂内，只剩下邓正明与小丫头塔娜大眼瞪小眼。
他不说话，塔娜也不说话，就直勾勾地看着他，脸上带着好奇。
半晌，邓正明先忍不住了。
“那个，你现在能吃东西么？”
塔娜好奇：“什么是吃东西？”
“就是……算了，还是让你自己感受一下吧！”
邓正明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，他当着塔娜的面，像变魔术一样凭空掏出一只糖葫芦。
“来，尝尝这个！”
塔娜好奇地接过来，拿着糖葫芦不知所措。
邓正明做了个咬的动作，塔娜顿时会意，张嘴就咬下来两颗山楂。
下一刻，她瞪大眼睛，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，整个人都呆住了。
半晌，她猛地咀嚼起来，边吃边舔，眼睛也越来越亮。
见状，邓正明笑起来。
果然是个小鬼，一根糖葫芦就搞定了。
此时，甘雅推门走回来。
“这么快？”邓正明有些意外。“找到了么？”
甘雅摇摇头：“没有，不过能大体感应到，他在南边很远的地方。”
“很远是多远？”
“就是……”甘雅被问住了，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。
见她这样，邓正明若有所思。
“你去后门试试！”
“好！”
甘雅乖乖照做，仿佛早就知道冰箱是时空门一样，径直走进后厨，打开冰箱。
这一次，她没有走出去，只是刚把冰箱门打开，黑色的瞳孔应激般变成赤红色。
她缓缓转头，盯着邓正明道：“老板，他在这里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