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

，小心地搭话道：“您好，那个……您就是拉芙蒂亚小姐，对吧？”

“我是。”拉芙蒂亚颔首。

小女仆顿时眼前一亮：“您跳舞的时候我看到您了，您真的好美好优雅，简直是天生的贵族！”

“……”

天生的贵族？

如果克莱尔醒着，听到这话用来夸拉芙蒂亚，肯定要不乐意了……

拉芙蒂亚下意识看了一眼床上的金发少女。

克莱尔没有醒，只是在睡梦里翻了个身。

她纤细的双腿屈起来，手臂也瑟缩在胸前。又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小团。

似乎在哪里听说过，这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睡姿……

这边小女仆没看出拉芙蒂亚的走神，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：

“……他们一开始还说什么从没见过女孩子穿骑装来舞会，要我看，他们可真是没品位——”

她看起来很喜欢拉芙蒂亚，一时激动，音量也就没了控制。

“……抱歉。”

拉芙蒂亚没什么表情地打断了她。

她伸出一根手指，轻轻比在唇边，低声道：

“克莱尔在休息，请你小声些。”

小女仆一愣，意识到自己的失礼，连忙双手捂住嘴巴，猛猛点头。

年长的女仆则沉稳许多。在小女仆对拉芙蒂亚表达崇拜的时候，她已经把干净的新睡裙和叠好的毛巾放在床头，又从推车第二层端下来一盆温水，放在了一边。

“这是专门为留宿的客人准备的衣服，没有人穿过。毛巾也是新的，给大小姐擦身体用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还有医生吩咐的药品，比较容易消化的食物，以及给您的那份晚餐。这是佩林少爷特别嘱咐的。”

“多谢。”

“您看还有别的需要吗？”

拉芙蒂亚跟着女仆的介绍，仔细查看了推车上的食物。

原来如此……照顾病人的时候，是要准备一些特定的食物的。

蛋羹，汤，更软的面包，还有新鲜的蔬菜水果……

记下来了。

拉芙蒂亚没什么照顾病人的经验。

她幼时和爷爷生活在一起，爷爷是个身体硬朗，脾气又很倔的老头，就算偶尔生病了，也会瞒着拉芙蒂亚。

至于在孤儿院里，生病的孩子总要自己熬过去。那家孤儿院的修女很少温柔的对待孩子，印象里，她们总是冷冰冰地说：“就算装病也不会多给你们饭吃。”

“拉芙蒂亚小姐？”

拉芙蒂亚回过神，对女仆说道：“你们准备的很周全，谢谢。”

“这是我们应该做的。”大女仆礼貌地行了个礼。

小女仆则自告奋勇道：“我来帮克莱尔大小姐换衣服吧！我很会照顾病人的，拉芙蒂亚小姐放心！”

“……”

拉芙蒂亚再次看向克莱尔，想要征求她的意见。

而克莱尔的回答是……平静均匀的呼吸声。

她还在睡觉，当然是给不出意见的。

时间仓促，克莱尔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过，但她还没有换掉那身礼服裙。

这身礼服，经历了一天的颠簸，现在皱巴巴的黏在身上，还隐约被汗水浸湿，应该是很不舒服。

让女仆来照顾克莱尔，也许更合适吧。

更有经验，更体贴，更周全，也能让克莱尔休息得更好。

但说不好是因为什么，拉芙蒂亚有些犹豫，沉默了下来。

年纪稍长的这位女仆很擅长察言观色。

沉默之中，她看了看拉芙蒂亚的表情，又看了看床上以“娇生惯养，脾气差，不好惹，而且特别难伺候”闻名在外的克莱尔，好像隐约明白了什么。

“……咳咳！”

大女仆咳嗽了一声，不动声色地挽住了小女仆的手臂。

小女仆不明所以：“诶诶，你拽我干嘛……？”

“我们先出去了，拉芙蒂亚小姐。”

大女仆无视小女仆的抗议，认真说道：“有其他需要的话，您随时叫我们就好。”

“……好的。”

拉芙蒂亚只好点点头，再次说道：“多谢。”

说完话，女仆们就离开了，虽然小女仆看起来不太情愿。

房间重归寂静。

拉芙蒂亚拿起女仆放下的衣服，那是一件纯白的睡裙。

手指轻轻一下，能感觉出是很柔软顺滑的质感。

克莱尔穿上之后，应该能睡得更安稳吧。

那身礼服虽然很好看，但穿着一定不舒服。

要尽快换掉。

拉芙蒂亚回到床边，第一个步骤自然是——轻轻掀开了克莱尔的被子。

“呜……”

克莱尔用小小的呜咽声表达了抗议。

她睡得很浅，温暖的棉被一撩开，肩颈部的皮肤骤然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。

就像是感觉到了寒冷的小动物似的，克莱尔把自己蜷缩得更紧了一点。

拉芙蒂亚看着她，忽然不敢动作了。

她破天荒的感觉自己……有些紧张。

心跳也很快，有血液涌上头顶的感觉，为什么？

是因为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克莱尔吗？

如此脆弱，如此安静，如此……没有防备，好像无论她做什么，都是可以的。

“……呼。”

冷静。

给女孩子换个衣服而已，有什么可紧张的。

这又没什么难的，就像脱掉自己的裙子那样，无非就是解开绸带，拉下拉链，很容易。

迅速结束，才能让克莱尔更好的休息。

“……失礼了，大小姐。”

虽然知道克莱尔在睡梦中，肯定听不到。但开始前，拉芙蒂亚还是这样轻轻说了一句。

她俯下身，一只手臂从克莱尔后颈处穿过，尽可能动作温柔地托起她的头部，扶着她的上半身，让她背靠着床头的软垫坐着。

这不太容易，因为克莱尔半睡半醒，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，随时会往旁边倒，根本没办法自己坐好。

拉芙蒂亚只好自己也坐到床上，用自己作为支撑，再次让克莱尔倚靠在自己怀里。

刚一靠近就能感觉到，克莱尔还在发烧，整张脸都很烫。

拉芙蒂亚的心情也不由得更沉重了几分。

她扶着克莱尔的肩膀，拨开粘在背部的金色发丝，看到了礼服裙背后香槟色的缎带蝴蝶结。

这些美丽的装饰，虽然精致好看，穿脱起来，却实在不方便。

解开一个缎带，还有下一个。

简直像是在拆什么包装过度的礼物……

拉芙蒂亚耐下性子，一个蝴蝶结一个蝴蝶结耐心地拆解着。

蝴蝶结解完了，接着是拉链，这就容易多了。

随着拉链被拉到底，克莱尔光洁白皙的后背终于暴露了出来。

接下来，居然还有束腰……？

克莱尔的腰本来就很纤细了，为什么还要绑这种东西，还勒得这么紧？

精致的礼服裙下，原来要忍耐这样的束缚和痛苦……

拉芙蒂亚皱起眉头，心情更压抑了。

束腰上也有蝴蝶结，布条缠了一圈又一圈，解起来同样很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