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

迅速递过来一杯水给她喝的。

呜。

不该忽然跑掉的，自己这样闹脾气，拉芙蒂亚肯定也很困扰。

吃完这个蛋糕就赶快回去吧。

水，水——

这时，突然有什么人把一个装满水的玻璃杯塞到了克莱尔手里。

太及时了！

克莱尔连忙举起水杯，咕嘟咕嘟一饮而尽。感觉到卡在食管里的蛋糕被水流冲下去，她才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
是拉芙蒂亚追过来了？

她抚着胸口顺气，抬起头如释重负地说道：“都怪我吃太急了，谢谢你，拉芙……”

“……”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下去。

因为，坐在克莱尔面前的不是拉芙蒂亚，而是茜莉丝。

红发的少女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。

“没关系呀，克莱尔，你还想吃吗？我再给你拿一些蛋糕来，好不好？”

啊。

好后悔。

就算再怎么委屈，也不该转身跑掉的……





第七十六章 或许谁都有一些难以言说的往事




茜莉丝永远也不会忘记她和克莱尔的第一次见面。

她没有显赫的身世，父亲只是个男爵也就算了，还在婚后出轨，爱上了一名地位低微的女仆，成为了家族的污点……

用父亲的话来说：“她的红头发太美了，像火焰一般耀眼，我如何能不爱上她？”

可惜，父亲是个只想着自己的男人。

他口中的情情爱爱，终究没有名声和地位重要……

事情败露后，他为了挽回自己的正妻，把那名女仆毫不留情地赶出了宅邸。

即使她刚刚生完孩子。

那是个下着雪的夜晚，男爵抱着襁褓里的婴儿，目送那拥有一头红发的瘦弱女人消失在黑暗里，仿佛烛火在风雪中熄灭。

他给怀里这个新生儿起名叫茜莉丝。

茜色，是如火如荼的，热烈得仿佛在燃烧一般的，红色。

男爵的妻子是个善良的女人。

她也认为茜莉丝是无辜的，于是接纳了这个孩子，允许她和自己的孩子一起生活。

但是，男爵的妻子同时还是个正直的女人。

她虽然接纳了，却始终无法对茜莉丝产生母爱。因为谁都知道，这个孩子的诞生是一种错误……

随着年纪一天天增长，茜莉丝的头发也逐渐长长了。

不幸的是，她的发色和那位女仆一模一样。

男爵和妻子都是褐色头发，只有茜莉丝的这头来自生母的红发，是那么滚烫，那么跳脱，那么热烈。

却又那么扎眼，那么不合时宜，那么……“错误”。

即使茜莉丝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小心，更努力地生活着，无时无刻不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才能被人喜欢，也于事无补。

男爵逐渐不再带茜莉丝去任何公共场合露面。

男爵的妻子，更是连和茜莉丝站在一起都会开始干呕。

大家看了她的头发，都会说，这个孩子意味着一段不光彩的往事。

茜莉丝厌恶自己的红头发。

她一次又一次用剪刀把它们剪短，然而，红发总是再次长出来。

就像她的苦难没有尽头一般......

遇到克莱尔那天，是一个傍晚。

彼时，天空被日暮染成滚烫的红，就像茜莉丝的头发。

也像她被同龄人推倒时，膝盖上流出的血。

茜莉丝被一群坏孩子包围着取笑，被丢石头，被大声嘲笑是野种，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
她只是躲起来，想用黑墨水把自己的头发染成别的颜色，却被人看到了而已。

她为了躲避石头，跑到了街上，差点被公爵家的马车撞到。

她听人说，马车里坐着的是格伦戴尔公爵唯一的女儿，是血统最纯粹，最高贵的掌上明珠……

小小的茜莉丝不由得想，如果被她的马车撞死，也好。

那样的话，也许下辈子，也能过上那样好的生活。

有一个地位尊贵的父亲，一个爱自己的母亲，一个美好的家庭……

就像做梦一样好。

——“安娜，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
年幼的克莱尔嗓音虽稚嫩清脆，却已然带有公主般的高贵和骄傲。

她走下马车，身着可爱的洋装，金发璀璨夺目。

而茜莉丝摔倒在地上，伤痕累累，满身泥泞，不知所措。

坏孩子们追过来了。

茜莉丝害怕再被打，连忙抱着头把自己蜷缩起来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——

然而那些孩子刚一看到克莱尔，立马吓得魂不守舍，连跪带爬地掉头就跑开了。

“呜哇，是公爵家坏脾气的大小姐，快跑快跑！”

“茜莉丝撞了人家的马车，茜莉丝完蛋啦——！”

“……”

“哼。”

小克莱尔叉着腰，眯着眼睛直视那些孩子的背影，鄙夷地说道：“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。”

她垂眸看了一眼茜莉丝，不耐烦地说道：“你没事吧，还能站起来吗？真不像样。”

茜莉丝被安娜扶了起来，却仍然深深埋着头，不敢看贵族家的大小姐。

克莱尔对她也没有兴趣，只问了一句：“你头发上的是什么东西，墨水吗？”

茜莉丝吸了吸鼻子，带着哭腔，小声应了一句：“……嗯……”

“蠢死了。”

“诶？”

“本来的红色明明更好看吧。就像傍晚的天空一样。”

茜莉丝怔住了。

那样简单的一句话，却从没有人对她说过。

然而当她抬起头时，克莱尔已经拎起裙摆，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马车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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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回到现在。

宴会鼎沸的喧闹声中，人来人往，觥筹交错。

茜莉丝却只热切地注视着克莱尔，仿佛眼中再也容不下旁人——

“那时的事，你都已经忘记了吗？克莱尔……”

“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呢？我只是，我只是好久都没见到你了……”

“上次去你家喝下午茶的时候，你还帮我编辫子，跟我说，你要给我定制一身和这红发最配的裙子，你都忘了吗？”

“……”

克莱尔沉默不语。

茜莉丝眼含热泪，直直逼近，克莱尔坐在椅子上一直往后仰，感觉快窒息了。

好，好沉重。

好沉重啊bro。

而且这，这和一开始说的不太一样吧！

说好的都是模板化刻板印象反派角色呢？！

我对你的故事没有印象，也根本不认得你……这种话真的很难说出口啊！

唯一确定的只有一点，那就是好感度这么高，真的很容易坏事。

安娜就是前车之鉴。

必须把这种危险的孩子扼杀在摇篮里，不能被重力场影响而说不出口——

啊，不是扼杀，只是必须要给她们正确的引导，正确的教育。

没错，需要的是正确的教育！

克莱尔清了清喉咙，虽然有些于心不忍，却还是回避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