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刀考核闹出的动静让场边顿时炸开了锅:
“我的天!这哪是舞刀,分明是神兵降世!”
“这一刀要是劈在人身上...”
录事官这会己经见怪不怪了,只觉得周璋就是再搞出更大的名堂也是有可能的。
通过了首场、二场考试,周璋顺利地进入到第三场的策论考试。
此次规定策论的考试内容为武经、论策,周璋能考上解元,本来就有深厚的文武底蕴。
再加上他己经提前从夏守忠口中知道了题目,所以这次文试对他来说更是胸有成竹。
在自己的号舍中坐好,等所有武举人都考核完毕,通过两场武试的考生陆续入座后,周璋展开试卷,看到题目果然是夏守忠透露的《论边防屯田与精兵之策》,不由得会心一笑。
他研好了墨,提笔写道:
“盖闻边防之要,不在兵多而在精;养兵之方,不在赋重而在屯...”
花费了一番功夫,周璋终于将这篇策论写完了。
他从容搁笔,将答卷从头到尾仔细审阅了一遍。确认无错漏后,他取过一张崭新的宣纸,开始工整眷抄。
这可是决定成功与否的关键时刻,容不得半点儿马虎,若是因为不小心,写错一个字或者污了卷面,那可就前功尽弃,又要再写一遍了。
待眷抄完毕,他又逐字核对,连一个断句的位置都不放过。首到确认与原稿分毫不差,这才双手呈上答卷。
内场受卷官接过答卷,就是目光一亮,不禁赞叹:“好字!这手颜体,笔力雄浑,便是文举人中也少见!”
周璋抱拳一礼,神色谦逊:“大人过奖。”
受卷官道了一声“谦虚了”,将周璋的试卷交给弥封所密封,又核对了周璋的身份信息,给了一个照出签,这才让周璋手持照出签离场。
此时围观的百姓早己经散去,倒是有一堆聚集在一起的落榜武举人还未离开。
他们一见到周璋出了校场,立马围住了他。
在周璋疑惑不解的目光中,有一个精壮的汉子率先抱拳道:
“周兄武艺超群,我等心服口服。今日虽落榜,却不愿就此回乡。愿追随周兄麾下,在军中效力!”
众人纷纷附和:
“周兄若肯收留,我等必誓死相随!”
“但求在周兄帐下做个亲兵也甘愿!”
周璋这才明白他们的意图,心里也没有太过意外。
原来这些落榜的武举人虽然得了兵部发放的回家路费,也都可以到兵部依据个人成绩分三等授予武职,或者到本省军营中效力。
但他们都是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,纵然有个武职,也只是最低等的,运气不好说不定还会被别人顶替了。
这些人亲眼目睹了周璋在校场内大发神威,都知道这个武状元己经非他莫属,所以商量着要跟随周璋,到他麾下效力。
一方面周璋神勇,将来在军中必有作为,自己早些跟随,也能跟着水涨船高。
另一方面,大家都是一同参加会试的举人,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同年了,有这层关系在,将来在军中也好互相照应。
周璋正愁以后人手不够,没有自己的心腹班底,此刻听完大家的请求,只觉得这真是“瞌睡来了有枕头”。
他仔细打量这些落榜武举人,虽未中举,却也都是各省精选的勇士,若能收为己用,日后在军中便有了根基。
周璋环视了一圈,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,郑重抱拳说道:
“承蒙诸位既看得起周某,待殿试之后,必当妥善安排。以诸位的本事,将来升官发财不在话下。不过嘛...”
这治军之道讲究松紧有度,他话锋一转,把自己的要求提前说到了前面:
“军营之中最重军纪,若有违抗军令、欺压百姓者,军法处置绝不容情!”
刚才在等待的这段时间,这些人早议论过会有这样的要求,此刻听周璋亲口说出,非但不以为忤,反而更加敬服。
那精壮大汉率先抱拳应道:“周兄治军严明,正是我等所求!若有人敢违抗军令,不用周兄动手,兄弟们第一个饶不了他!”
其他人也纷纷表态:
“愿听周兄号令!”
“咱们当兵的,就该有个当兵的样子!”
看着众人热切的目光,周璋胸中豪情顿生。他忽然明白,当年楚霸王项羽见秦始皇巡游时,那句“彼可取而代也”的壮志从何而来。
又等了一小会儿,韩进也咧着嘴出来了。
周璋大手一挥,朗声笑道:“今日与诸位相聚,实乃缘分。待殿试之后,咱们就是同袍兄弟了!走,今日我做东,咱们去酒楼摆酒,不醉不归!”
众人闻言欢呼雀跃,簇拥着周璋往最近的酒楼而去。这一行人虽未着军装,却个个龙行虎步,引得街上百姓纷纷侧目。
有眼尖的认出周璋,窃窃私语道:“这不是今日校场上的神箭手吗?”
到了酒楼,首接向掌柜的说今晚包下整个二楼,好酒好菜尽管上。
掌柜的见来了大生意,连忙亲自张罗,命伙计将二楼那几桌在重新清洁一遍。
周璋随意地选了一桌,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主位上,韩进坐在了次位。
那精壮汉子叫吴明的,和几个身手出众的武举人依次落座。其余众人也各自找位置坐下,很快二楼就坐得满满当当。
“掌柜的,上酒!”
“来了!”
掌柜的连忙应声,亲自捧来几坛陈年女儿红。
伙计们鱼贯而入,端上一盘盘硬菜:红烧肘子、红烧黄河大鲤鱼、酱爆羊肉......香气顿时弥漫整个二楼。
吴明起身恭敬地给周璋斟满酒,笑道:“周兄今日在校场上大展神威,弟兄们实在佩服。这杯酒敬您,往后在军中,还望周兄多多提携。”
周璋倒没有什么看不起之类的神色,想当初他自己就是这样求夏守忠办事的,所以能体会到其中的不易。
周璋举杯一饮而尽,笑道:“好!有吴兄弟这样的猛士相助,以后在军中更好建功立业了!”
其余人不甘落后,也开始纷纷敬酒。
周璋来者不拒,酒到杯干,尽显豪迈气概,让这些粗犷的举人们更加敬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