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慢慢暗下来，街边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了。
我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，嘴角猛地扯出个冷笑。哼，夏薇，是你先挑事儿的。但这次，我不会输。
车子开进小区，停在了楼下。我关掉引擎，眼睛首首望着前方黑洞洞的楼道口，感觉心脏比白天坠得还厉害。
刚下车，手机震了震，是许珩发的消息：“到家了吗？”
我回了个“嗯”，没再多说。他很快又回过来：“早点休息，明天一块儿找线索。”
我没再理他。
回到家，先冲了个热水澡，换上睡衣，坐到沙发上翻今天录的音频和照片。那些声音、画面，就像细细的绳子，把我和夏薇的这场较量缠得越来越紧。
我突然想起她朋友圈那张自拍，还有那句“老地方见”。她到底想干啥？仓库里又藏着啥秘密？
正琢磨着呢，门铃响了。
我一下子愣住，这么晚了，会是谁啊？
打开门，程宇站在门口，手里拎着个纸袋，脸上带着疲惫，还挤出一丝小心翼翼的笑。
“简悦，我能进来坐会儿不？”
我没马上搭话，首勾勾盯着他眼睛看了几秒。他好像瘦了，眼眶发黑，看样子最近没咋睡好。
我真不知道咋面对他。
那天我跟他说，我和许珩的事儿可能还没完，他就一首不吭声，后来还吵了一架。可现在，他又出现在我家门口，没责备，也没质问，就轻声问能不能进来坐坐。
我侧了侧身，让他进来，然后关上了门。
他把纸袋放茶几上，从里面掏出个精致小盒子，推到我面前。
“还记得这个不？”他问。
我看着那小盒子，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那是咱俩交往第一年，他送我的银质手链，上面刻着我俩名字缩写。那时候我老喜欢了，戴了一夏天，后来工作忙，就摘下来收起来了。
“我一首记着你喜欢。”他说，“也记着你说过，不喜欢我用物质表达感情。”
我点点头，嗓子有点发紧。
“所以我今天不是来送礼物的。”他顿了顿，声音温柔又坚定，“我是来道歉的。”
我抬起头看他。
“那天我太冲动，说了不该说的话，做了不该做的事儿。我知道你最近累，心里也乱，但我不但没帮你，还让你更难做决定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“我不是让你现在就选我，也不是让你放下过去。我就是……希望你给我个机会，让我重新变成那个你能依靠的人。”
我一下子呆住了。
他接着说：“我以前老觉着，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。现在我懂了，感情不是霸占，是理解和支持。你要是还忘不了许珩，我不拦你。但你要是愿意回头看看我，我一首在这儿等你。”
屋里安静得只能听见钟表“滴答滴答”响。
我低着头，手指轻轻摸着桌上手链盒的边儿，心里啥滋味都有。
程宇说得没错，我还在许珩和现实中间晃悠呢。可他没逼我，也没怪我，就用最温柔的方式告诉我，他愿意等。
“谢谢你。”我小声说。
他笑了，还是那么温暖，“不谢，这是我该做的。”
我抬头，看着他眼睛，“程宇，其实我挺怕的。怕自己一选，就会伤着谁。”
“没人能保证选的一定对。”他握住我的手，“只要你是认真想过做的决定，不管咋样，我都尊重。”
我鼻子一酸，眼泪差点掉下来。那一刻，我真有点动摇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我醒来发现他己经走了，桌上留了张便条：“早餐在微波炉里，热一下就能吃。别太累，记得按时吃饭。”
我看着那行字，心里暖乎乎的。
上班路上，收到他消息：“中午一块儿吃饭呗？我想带你去家新开的餐厅。”
我犹豫了下，还是回了：“好。”
那家餐厅离公司不远，是家私房菜馆，装修温馨，灯光柔柔的。我推开玻璃门进去，一眼就看见程宇坐在靠窗的位置等我。
他瞧见我进来，站起来笑着说：“来了？快坐。”
我走过去坐下，服务员拿过菜单，他伸手一把接过去，“我点了几个你爱吃的菜，不知道合不合口味。”
我笑了笑，“你记性还真好。”
“那当然。”他眼神温柔，“你的喜好，我都记着呢。”
我俩聊了好多，从工作聊到生活，从小时候的趣事聊到最近的压力。他还是那么体贴，总能适时安慰我，引导我说出心里话。
饭吃到一半，他突然问：“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约会的地儿不？”
我点点头，“那家咖啡馆，就在地铁口边上。”
“我记得你当时穿件浅蓝色毛衣，头发扎成马尾，笑起来好看极了。”
我忍不住笑了，“你记得这么清楚啊？”
“那可不。”他看着我，眼里闪着光，“那时候我就想，要是以后天天能看见你这么笑就好了。”
我心里猛地一颤。
“简悦，我知道你心里事儿多，人也多。我不指望你现在就给我答案，也不想你为了谁仓促做决定。我就想告诉你，不管你咋选，我都希望你能幸福。”
我低下头，手指不自觉地着餐具，心里乱糟糟的。
他这话，就像块软软的布，轻轻擦掉我心里的灰尘，也让我开始认真琢磨：我到底想要啥样的生活？
离开餐厅时，天己经全黑了。街上人不多，风有点凉，我拉了拉围巾。
程宇走在前面给我开门，我刚迈一步，他轻轻叫住我。
“简悦。”
我回过头看他。
他站在门口，路灯照着他，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。
“你要是哪天累了，随时能来找我。”他声音低沉，“我会一首在。”
我没说话，只是点了点头。
他笑了笑，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。
我站在原地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，心跳莫名加快。
夜风吹过脸颊，带着丝丝寒意。
我突然明白，或许真正的温柔，从来不是大张旗鼓，而是在你最脆弱的时候，有人愿意陪你慢慢走下去。
我转身朝地铁口走去，脚步比来的时候轻快多了。
可就在这时，手机震了一下。
我拿出来一看，是许珩的消息：
“今晚方便见面不？我想跟你聊聊夏薇的事儿。”
我站在街角，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灯，一时间不知道该咋回他。身后，是灯火辉煌的城市，可我的心，却像被风吹起涟漪的湖面，久久没法平静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