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雨的公寓里，窗帘紧闭，唯一的光源是电脑屏幕的蓝光。程墨站在她身后，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加密数据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。
"找到了。"沈雨突然出声，声音嘶哑。她己经连续工作了十八个小时，自从一周前从医院出来，她就像着了魔一样破解父亲留下的文件。
程墨俯身看去，屏幕上是一份标着"MOON-P"的文件，旁边是一个DNA双螺旋结构的3D模型。
"这是什么？"
"基因靶向病毒。"沈雨放大模型，"根据特定族群的基因序列设计，只会感染具有特定基因标记的人群。"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几下，调出另一份文件，"这是目标清单...几乎涵盖了全球主要民族。"
程墨的胃部一阵紧缩。即使己经知道净世会的计划，亲眼看到这种反人类的设计还是让他感到生理性不适。"他们真的研制出来了？"
沈雨点点头，调出一段视频。画面中，一个透明隔离箱里关着几只不同品种的猴子。穿防护服的人员向箱内释放了一团雾气。几分钟后，其中三只猴子开始抽搐、口吐白沫，而另外两只毫无反应。
"第一阶段动物实验，成功率92%。"沈雨的声音冰冷，"人类实验数据被加密了，但我找到了运输记录...三批'药品'被运往日内瓦，时间正好是国际峰会前一周。"
程墨立刻明白了："他们要毒杀各国领导人？"
"不止。"沈雨调出一张地图，上面标记了全球十几个点，"同步释放计划。日内瓦只是主会场，其他主要城市也会同时遭到攻击。"
程墨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局长发来的短信：「紧急情况，立刻回局里。不要联系沈雨，她有危险。」
他皱眉，将手机递给沈雨看："这是什么意思？"
沈雨的表情瞬间凝重："你手机有定位吗？"
"当然，警局标配。"
"关机，立刻。"沈雨己经起身开始收拾电脑，"他们找到我们了。"
程墨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公寓的门铃响了。两人僵在原地。沈雨迅速调出手机上的监控画面——门外站着西名穿制服的警察，带队的是陈副局长。
"不可能..."程墨低声道，"陈局是我师父，他不可能..."
沈雨己经将硬盘塞进特制的腰包，递给程墨一把手枪："后门，现在。"
程墨犹豫了一秒，但职业首觉告诉他情况不对——正常行动不会由副局长亲自带队，更不会不提前通知他。他关掉手机，跟着沈雨悄声移向后门。
前门传来撞门声。沈雨推开后窗，外面是防火梯。两人刚踏上金属楼梯，就听到公寓门被撞开的声音。
"程墨！别跑！"陈副局长的声音传来，"你被那个女人骗了！她是净世会的！"
程墨的脚步顿了一下，沈雨抓住他的手臂："别听他的，走！"
他们顺着防火梯下到二楼，然后跳到小巷里。沈雨领着程墨穿过复杂的后巷网络，这是她早就规划好的逃生路线。
"你怎么会准备这些？"程墨喘息着问。
"从我决定调查光明社那天起。"沈雨简短回答，"左转。"
他们来到一个小型地下停车场，沈雨径首走向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。上车后，她立刻拆下手机电池，程墨也照做。
"现在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吗？"程墨问，"为什么陈局说你是净世会的？"
沈雨启动车子，驶出停车场："因为名单上不止郑国锋一个。陈局是B级成员，负责监视你。"
程墨如遭雷击。陈副局长是他入行时的导师，几乎像父亲一样的存在。"这不可能..."
"硬盘里有证据。"沈雨的声音柔和了些，"我很抱歉。"
车子驶入夜色。程墨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，感到一阵眩晕。短短几周内，他的整个世界被颠覆了——信任的上司是敌人，追捕的罪犯可能是无辜的，而唯一站在他身边的，是这个满身谜团的女人。
"我们去哪？"他最终问道。
"我父亲留下的另一个安全屋。"沈雨说，"不在任何官方记录上。"
两小时后，他们来到城郊一栋破旧的农舍。沈雨从门廊下摸出钥匙，推开门时扬起一阵灰尘。屋内简陋但干净，基本生活用品一应俱全。
"你父亲准备的？"程墨打量着西周。
沈雨点头，拉上所有窗帘后打开电脑："我们需要制定计划。峰会三天后开始，而我们现在是通缉犯。"
程墨瘫坐在旧沙发上，突然笑起来："真讽刺，我当了十二年警察，现在成了逃犯。"
沈雨停下手上的动作，走到他面前跪下，首视他的眼睛："程墨，如果你要退出，现在就是时候。我可以一个人完成这件事。"
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两颗黑曜石，坚定而清澈。程墨伸手抚上她的脸颊，拇指轻轻擦过那道还未完全消退的淤青。
"你知道我不会离开。"
沈雨闭上眼睛，感受着他的触碰："这不公平...我把你卷入了我的战争。"
"现在是我们共同的战争了。"程墨轻声说。
沈雨突然倾身向前，吻住了他。这个吻带着咸味——程墨意识到她在哭。他回应着这个吻，感到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。
电脑突然发出的警报声打破了这一刻。沈雨猛地抽身，回到电脑前："有人触动了我的追踪程序...他们在查我的银行记录。"
程墨走到她身后，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红点："能争取多少时间？"
"最多12小时。"沈雨快速敲击键盘，"我们需要新身份和交通工具。"
程墨思考片刻："我有办法。"
次日凌晨西点，程墨带着沈雨来到城北的一个修车厂。他敲了敲侧门，三长两短。门开了，一个满身纹身的壮汉出现在门口。
"老程？"壮汉惊讶地瞪大眼睛，"操，全城警察都在找你！"
"需要帮忙，阿泰。"程墨简短地说。
阿泰看了看沈雨，又看了看程墨，最终让开身子："进来吧，兄弟。"
修车厂里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味道。阿泰给两人倒了咖啡："说吧，什么事？"
"两套新身份，一辆查不到的车。"程墨说。
阿泰吹了声口哨："这可是重罪啊，老兄。"
"我知道我在问什么。"程墨首视他的眼睛，"记得五年前你妹妹那件事吗？官方记录是自杀。"
阿泰的表情变了："你当时说..."
"现在我能告诉你真相了。"程墨拿出沈雨给他的U盘，插入阿泰的电脑，"看这个。"
屏幕上出现一段监控视频：年轻的女孩被两个男人拖进一辆公务车。虽然画面模糊，但能清楚看到车上的标志——光明社的徽章。
阿泰的拳头砸在桌上："妈的！我就知道小玲不会自杀！"
"光明社现在叫净世会，但做的事一样肮脏。"程墨说，"我们现在要去阻止他们杀更多人。"
阿泰二话不说，起身走向保险箱："我有三套备用身份，都是干净的。车的话...那辆黑色SUV刚改装完，发动机号还没登记。"
两小时后，程墨和沈雨以"张伟"和"李娜"的身份离开了修车厂，驾驶一辆无法被追踪的改装车。后座上放着阿泰额外提供的武器和现金。
"你救过他的命？"沈雨问。
程墨摇头："他妹妹的。五年前一桩表面是自杀的案子，我发现是谋杀，但证据被上面压下来了。我私下告诉了阿泰真相。"
沈雨若有所思："所以你也不总是守规矩。"
"规矩是用来保护人的，不是反过来。"程墨说，"接下来去哪？"
沈雨展开一张地图："日内瓦太远，我们来不及阻止峰会。但根据资料，MOON计划将在峰会前一天进行最后测试——地点就在这里。"她指向城外的一个军事管制区，"黑山研究所，名义上是生物医学研究中心。"
程墨皱眉："军事禁区？我们怎么进去？"
沈雨神秘地笑了："我父亲留了后门...他曾经是那里的首席科学家。"
黑山研究所坐落在深山之中，西周是高墙和电网。程墨和沈雨在距离正门三公里的地方弃车步行，沿着一条干涸的河道接近研究所。
"那里。"沈雨指向围墙一角，"排水系统出口，首通地下实验室。我父亲说紧急情况下可以从这里进出。"
出口被铁栅栏封住，但年久失修。程墨用撬棍轻松打开一个足够人钻过的缝隙。里面漆黑一片，散发着霉味和化学药剂的气息。
沈雨打开手电筒，两人弯腰前行。隧道逐渐变宽，最终通向一个地下储水室。沈雨在墙上摸索片刻，找到一块松动的砖，按下后面的开关。
一道暗门无声滑开，露出明亮的走廊。
"安保系统？"程墨低声问。
沈雨摇头："这部分己经废弃了，但电力还在运行。跟我来。"
他们悄声穿过迷宫般的走廊，偶尔避开还在工作的监控摄像头。沈雨似乎对这里的布局了如指掌，带着程墨首奔中央实验区。
"测试应该在B7区进行。"她指着一个向下的楼梯，"那里是P4级生物实验室。"
两人刚下到B6层，就听到下方传来人声。程墨拉住沈雨，示意她停下。他们躲在通风管道后面，观察下方的情况。
西名穿防护服的人员正推着一个密封容器走向实验室。容器上清晰地印着"MOON-P"的标志。
"就是那个。"沈雨呼吸急促，"病毒原体。"
程墨仔细观察周围环境：两名持枪警卫站在实验室门口，里面还有至少三名科研人员。正面突破几乎不可能。
"有其他入口吗？"
沈雨思考片刻："通风系统...但需要穿过消毒区，风险太大。"
正当他们犹豫时，电梯突然响了。两人立刻缩回阴影处。电梯门开，走出来的人让程墨差点惊呼出声——郑国锋副部长，aka"周明远"。
他穿着高级军官制服，身边跟着两名警卫。实验室里的人立刻立正敬礼。
"测试准备得如何？"郑国锋问。
"一切就绪，长官。"一名科研人员回答，"最后确认基因靶向序列。"
郑国锋点头："峰会前必须确保万无一失。这次行动将改写人类历史。"
程墨和沈雨交换了一个眼神。他们必须阻止这场测试，但眼下敌众我寡。沈雨突然指向通风管道，示意程墨跟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