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墨的工作日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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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残留的阴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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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程墨的工作日志
作者:
唯你心动
本章字数:
6674
更新时间:
2025-07-02

市局的心理咨询室里,沈雨盯着单向玻璃中自己的倒影。三天过去了,她的太阳穴仍不时传来刺痛,就像有人在她脑子里用锤子轻轻敲打。

"沈医生,你确定不需要再休息几天?"年轻的警员小王担忧地看着她,"赵局说你可以多休养一段时间。"

"我没事。"沈雨强迫自己微笑,手指无意识地着额角——那里曾有一个眼睛形状的印记,现在只剩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淡痕。"积压的案件太多了。"

小王离开后,沈雨立刻打开抽屉,取出一本黑色笔记本。这是她这几天整理的记忆碎片,左边一栏写着"沈雨的记忆",右边则是"林小雨的碎片"。

「七岁生日,妈妈烤了巧克力蛋糕(蛋糕上有草莓?)」

「同一时间,实验室,白炽灯,妈妈在解剖...什么东西?」

沈雨的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凹痕。最令她恐惧的不是这些混乱的记忆,而是当读到林小雨那栏时,有时会感到一种诡异的熟悉感,甚至...亲切感。

手机震动起来,程墨的信息:「确认安全,老地方见。有新发现。」

沈雨迅速烧掉笔记,冲进洗手间用冷水拍打脸颊。镜中的女人眼神疲惫,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色。

"你是谁?"她轻声问。

镜中的影像突然扭曲了一瞬,沈雨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——眼神锐利如刀,嘴角挂着冷笑。

"啊!"她猛地后退,撞在隔间门上。

"沈医生?"外面传来清洁阿姨关切的声音,"您还好吗?"

"...没事,谢谢。"沈雨深吸一口气,再次看向镜子——只有她一个人,表情惊恐但熟悉。

她必须控制这种幻觉。程墨冒险救回的是沈雨,不是那个杀人如麻的林小雨。

二十分钟后,沈雨走进一家偏僻的咖啡馆。程墨坐在最里面的卡座,面前放着两杯咖啡和一份文件袋。

"你看起来糟透了。"程墨首言不讳,推过一杯加了三份浓缩的黑咖啡——她平时的口味。

沈雨苦笑:"比我照镜子时看到的要好些。"她啜了一口咖啡,立刻皱眉,"这不是..."

"换成了低因的。"程墨叹了口气,"你现在的状态不需要更多咖啡因刺激。"

沈雨心头一暖,但随即注意到程墨右手上的绷带。"你受伤了?"

"小伤。"程墨转移话题,打开文件袋,"看看这个。韩灏昨晚发给我的。"

里面是几张模糊的照片,拍摄于某栋政府大楼。沈雨眯起眼睛,辨认出省厅李厅长正在与一个戴兜帽的男人交谈。

"这是..."

"昨晚8点,省厅特别会议室。"程墨压低声音,"按理说李厅长应该在首都开会。"

沈雨翻到下一张照片,呼吸一滞。兜帽男子侧脸的瞬间,露出了额头上若隐若现的眼睛纹身。

"又一个沉睡者?"

"更糟。"程墨的表情凝重,"韩灏追踪发现,过去三个月,李厅长与这个人秘密会面了七次。而根据你父亲留下的名单,李厅长并不在其中。"

沈雨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——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,但节奏与以往不同,更快、更有攻击性。"所以要么名单不全,要么..."

"要么有人在李厅长被列入名单后,对他进行了记忆编程。"程墨接过话头,"韩灏认为'真理之眼'的渗透比我们想象的更深入。她建议我们暂时不要联系省厅。"

沈雨突然抓住程墨的手腕,力道大得让他皱眉。"不对,"她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,"韩灏怎么会有这些照片?她只是个法医,没有侦查权限。"

程墨愣住了:"她说她黑进了交通监控..."

"韩灏连手机自动备份都搞不定,每次照片传不上云端都来找我。"沈雨的眼神锐利起来,"这不是她能做到的事。"

两人对视一眼,同时意识到问题所在。

"陷阱。"程墨迅速收起文件袋,"我们得——"

咖啡馆的门铃清脆响起。五个穿便衣的男人走进来,领头的赫然是市局副局长赵明城——名单上的沉睡者之一。

"真巧啊,程队,沈医生。"赵明城笑容可掬,右手却按在腰间,"局里正在找你们呢。"

沈雨感到一阵眩晕,林小雨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——同样的场景,在某个训练中,被包围时的应对方案...

"跑!"她突然掀翻桌子,热咖啡泼向最前面的两名警员。同时她右手抽出程墨腰间备用的手枪——这个动作行云流水,仿佛练习过千百次。

枪声响起,赵明城肩头绽开血花。咖啡馆顿时大乱。

程墨震惊地看着沈雨——她从不带枪,更别说开枪伤人了。但此刻没时间思考,他拉着沈雨冲向后厨。

"通风管道!"沈雨喊道,声音陌生而冰冷,"通往隔壁书店!"

他们钻入狭小的金属管道,身后传来赵明城的怒吼:"别让他们跑了!启动B协议!"

在黑暗逼仄的管道中爬行时,程墨忍不住问:"你怎么知道通风管道通向哪里?"

长时间的沉默后,沈雨的声音传来,带着一丝颤抖:"我不知道...是'她'知道的。"

韩灏站在医疗中心的监控室里,看着屏幕上程墨和沈雨逃窜的画面,面无表情。

"你玩得很开心啊,韩医生。"林岚坐在轮椅上,颈部还固定着支架,声音嘶哑,"故意留下漏洞让他们怀疑你。"

韩灏——或者说,沉睡者编号017——转过身,眼神冷漠得与平日判若两人:"必要的戏剧性能让猎物更真实地挣扎。守望者想要测试林小雨的稳定性。"

林岚咳嗽了几声,露出痛苦的表情:"那个警察...程墨...他是关键。小雨对他的情感锚点太强了。"

"己经处理了。"韩灏调出一段监控,显示程墨的公寓正被特警队搜查,"所有他可能寻求帮助的联系人都被监控。省厅的李明确实是个意外,但守望者亲自处理了。"

林岚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:"李明己经..."

"重新编程。"韩灏微笑,"现在他是我们最忠诚的看门狗之一。"

屏幕上,沈雨和程墨的身影消失在一条小巷中。韩灏按下通讯器:"目标向东南方向移动,实施C计划。"

她转向林岚:"守望者要见你。关于林小雨的最终处置...有了新想法。"

林岚的脸色变得苍白:"他答应过让我来处理我女儿..."

"你女儿?"韩灏讥讽地笑了,"林小雨从来不属于你,就像沈雨不属于沈铭。她们都是真理之眼的财产。"

与此同时,程墨和沈雨躲进一栋废弃的写字楼。沈雨蜷缩在角落,双手抱头,浑身发抖。

"又是那个声音..."她咬着牙说,"像广播干扰...断断续续的指令..."

程墨蹲下身,轻轻握住她的肩膀:"抵抗它,沈雨。记住你是谁。"

"我不知道!"沈雨突然抬头,眼中闪过林小雨特有的冷光,"也许我谁都不是!只是一个被编程出来的怪物!"

程墨没有退缩:"那我也是怪物。"他拉起袖子,露出手臂内侧的一个陈旧疤痕——一个模糊的眼睛形状,"三年前那个连环杀手案后,我住院三天,记忆有一段空白。沈铭...你父亲可能在那时对我做了什么。"

沈雨震惊地看着那个标记:"你...你也是沉睡者?"

"不完全是。"程墨摇头,"因为我遇见了你。沈雨,无论他们往我们脑子里塞了什么,真实的情感是无法编程的。这就是为什么林岚如此害怕你我的联系。"

沈雨的眼神逐渐清明。她伸手触碰程墨的疤痕,突然僵住:"等等...我见过这个标记!在妈妈的实验室!"

记忆如洪水般涌来——五岁的她躲在通风管道里,看着母亲林静和一个陌生男子争论。男子手臂上有同样的标记,但更加清晰。

"守望者..."沈雨喃喃自语,"妈妈叫他守望者...说他背叛了最初的理想..."

程墨急切地问:"这个实验室在哪里?"

沈雨闭上眼睛,让记忆浮现:"北郊...老制药厂地下...入口在废水处理站后面..."

两人对视一眼,同时做了决定。

"如果那里有答案..."程墨站起身,伸手拉起沈雨,"我们得冒险一试。"

沈雨握住他的手,却突然脸色大变,猛地将程墨推开。一发子弹擦过程墨的肩膀,嵌入墙壁。

"找到你们了。"韩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她举着枪,身后是六名全副武装的特警,"别动,小雨。守望者想和你谈谈。"

沈雨看着这个曾经的朋友,眼中既有愤怒也有悲伤:"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"

"从一开始。"韩灏微笑,"我是被安排进市局监视你的。沈铭死后,守望者需要确保你的触发器不被意外激活。"

程墨慢慢移动,挡在沈雨前面:"你们想要什么?"

"不是'你们',程警官。"一个陌生的男声从韩灏身后传来。特警们分开,一个高瘦的男子走上前,摘下兜帽,露出额头上清晰的眼睛纹身,"而是'我们'——包括你。"

男子抬起手臂,袖口滑落,露出与程墨相同的疤痕:"欢迎回家,沉睡者012。"

沈雨惊愕地看向程墨,后者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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