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像蜂蜜一样淌进森林时,小沙弥星星正在给菩提树浇水。他忽然听见树洞里传出轻轻的“叮咚”声,低头一看,发现一片银杏叶上躺着颗会发光的种子,种子上密密麻麻爬满金色的小字——那是他昨天在经书上打瞌睡时,不小心滴落的口水晕开的佛号。
“星星,又在偷懒啦!”住持师父的拐杖敲了敲石板路。星星慌忙把种子藏进袈裟口袋,却没注意到种子尖端冒出一缕银光,像小尾巴似的晃了晃。
夜里,星星梦见自己的口袋变成了挂满铃铛的小房子。推门进去,只见一位穿蓝裙子的小女孩正踮脚够架子上的星星罐。她的头发像银河一样流动,发梢别着用月光编成的蝴蝶结。
“你是谁呀?”星星揉揉眼睛。
“我是曼曼呀!”女孩转身时,袖子里掉出一把水晶钥匙,“世尊说,今天有个小沙弥把佛号种进了星星种子里,我来帮他看看发芽了没。”
星星这才发现,屋子里所有架子上都摆满了透明罐子,每个罐子里都装着闪着不同颜色的星星。曼曼踮脚取下一个写着“阿弥陀佛”的罐子,轻轻摇晃,里面竟传出孩子们的笑声。
“你听,这是小朋友们念诵佛号时,心里开出的善愿花。”曼曼把罐子递给星星,罐底浮现出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,正把自己的糖果分给流浪小狗。
突然,口袋里的种子“扑棱”一声蹦出来,在地上长成了一棵会发光的小树苗,树叶上闪烁着“南无药师佛”的字样。曼曼用钥匙碰了碰树苗,树枝立刻抽出藤蔓,编织成一座会讲故事的树屋。
“很久很久以前,有位药师佛叔叔……”树屋里传出温柔的声音,星星看见藤蔓上浮现出画面:穿着白衣的药师佛正在给生病的小动物包扎伤口,他的掌心流出金色的光,受伤的小鹿舔了舔光,立刻活蹦乱跳起来。
“可是,为什么要记住这么多佛号呀?”星星摸着脑袋问。
曼曼摘了颗星星放进他手心:“佛号就像天空的星星,每一颗都藏着一个‘魔法愿望’。当你对别人微笑时,就是在播撒‘阿弥陀佛’的种子;当你帮助摔倒的小伙伴时,就是在点亮‘药师佛’的光芒。”
这时,树屋的藤蔓突然延伸到窗外,指向山脚下的小村庄。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小男孩正在看星星,他的眼睛里映着星光,却藏着淡淡的忧伤。
曼曼轻轻念了句佛号,星星手里的种子突然飞出去,落在男孩的掌心。男孩惊讶地张开手,种子瞬间开出一朵发光的莲花,花瓣上写着“南无观世音菩萨”。莲花旋转着变成一只会飞的轮椅,轮椅的扶手上缠绕着柔软的藤蔓,藤蔓上还挂着小铃铛。
“星星,你看!”曼曼指着男孩,只见他正开心地摇着轮椅追赶萤火虫,轮椅经过的地方,都长出了会唱歌的蒲公英。
天亮时,星星从梦里醒来,发现袈裟口袋里真的多了颗星星,星星上隐约映着“善哉”两个字。他跑到菩提树下去看,昨天的种子己经长成了小树苗,树叶上滚动的露珠里,映着山脚下男孩欢快的笑脸。
从那以后,星星每天都会把佛号编成童谣,唱给森林里的小动物听。每当他念起“南无阿弥陀佛”,就会看见蒲公英带着金色的光飞向远方;当他哼起“南无药师佛”时,受伤的小松鼠总会找到他藏在树洞里的草药包。
而那个叫曼曼的女孩,偶尔还会从星星口袋里探出头来,她的裙子永远像夜空一样蓝,头发里永远飘着星星的香气。每当这时,星星就会想起她说过的话:“每个善良的孩子都是行走的星星口袋,只要心里装着美好的名字,走到哪里都会洒下光芒。”
(彩蛋:后来星星发现,曼曼裙子上的星星图案,竟然和经书上“曼殊室利”的梵文符号一模一样。而他口袋里的星星,在每个满月的夜晚都会轻轻震动,仿佛在回应某个遥远而温柔的呼唤……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