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 番外 关怀过度
莫蒂斯·阿尔卡诺斯·奈瑟瑞尔正在思考一个深刻的哲学问题——
如何优雅地谋杀自己的伴侣而不被十二个精灵治疗师发现。
这个的念头源于莱恩第三十七次把他对着窗外发呆解读为"抑郁症状加重"。
"亲爱的，阳光对你很重要。"莱恩忧心忡忡地递来一杯散发着诡异绿光的药剂，"这是月精灵特制的抗抑郁——"
"我在策划怎么炸掉位面议会大厅！"莫蒂斯一把打翻杯子，液体在地板上腐蚀出一个笑脸形状的洞，"这看起来抑郁吗？！"
莱恩迅速在病历板上记录："易怒，攻击性行为——PTSD典型症状，阶段三。"
"啊——！"莫蒂斯抓着自己雪白的长发在房间里转圈，七根触须不受控地从背后炸开，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暗影猫。
莱恩立刻按下紧急呼叫铃："患者出现魔力失控，疑似创伤性闪回！"
"我没有闪回！我在闪现！闪现到没有你的地方！"莫蒂斯咆哮着开始收拾行李，触须们卷起睡衣和暗影糖果就往窗外扔。
三位精灵护士破门而入，领头的拿着镇静剂长矛。"冷静点，莫蒂斯先生，"她用哄孩子的语气说，"流产不是您的错……"
莫蒂斯的尖叫声震碎了顶层所有水晶灯。
——
次日上午，乌鸦观察者造访时，莫蒂斯正被裹得像个人形茧蛹，强制卧床休息。
"让我猜，"乌鸦落在床头柜上，"解释无效？"
莫蒂斯从绷带缝隙里射出杀人的目光："我展示了原始魔法契约！召唤了深渊见证者！甚至请影鳞兽首领做种族生理结构证明！"
"然后？"
"然后莱恩那个混蛋掏出一本《幻孕症魔法伪影鉴别指南》！"莫蒂斯的声音己经接近歇斯底里，"现在我被确诊为'复杂性幻觉障碍'，禁止使用魔法'以免加深妄想'！"
乌鸦用翅膀捂住喙，但耸动的肩膀出卖了它。莫蒂斯最粗的那根触须猛地窜出，把这只幸灾乐祸的鸟拍到了墙上。
"最可恨的是那些叛徒！"莫蒂斯继续控诉，指着自己蔫巴巴的触须们，"看看它们！"
触须们确实演技惊人——两根"虚弱"地缠绕在暖石上，一根裹着迷你冰袋，最细的那根甚至给自己绑了个绷带蝴蝶结。当莱恩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时，它们立刻集体进入"伤病员"模式，颤抖着缩进被窝。
"宝贝？"莱恩推门而入，手里捧着新鲜采摘的暗影玫瑰，"感觉好些了吗？"
莫蒂斯刚要开口，突然注意到莱恩眼下的青黑——这家伙己经两周没好好睡觉了。某种奇怪的柔软情绪突然刺中了他。触须们似乎也感知到这种变化，纷纷探出来轻轻碰触莱恩的手腕。
"……好多了。"莫蒂斯干巴巴地说，任由莱恩把玫瑰放在床头。
莱恩露出三个月来第一个真实的笑容，小心地坐在床边："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？你把我吓得尿裤子。"
"你当时穿着黑袍子，根本看不出来。"
"但你知道。"莱恩的手指轻轻梳理莫蒂斯的白发，"你总是知道关于我的一切……现在轮到我来了解你了，即使是……这种方式。"
莫蒂斯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——他心软了。这个曾经被他用各种残酷"教学法"折磨的小法师，现在用笨拙到令人发指的关怀报复回来了。而更可怕的是……他居然不讨厌这样。
"……把那个见鬼的药剂拿来。"莫蒂斯闷闷地说。
莱恩眼睛亮起来的样子让某个古老的、阴暗的存在在他胸腔里轻轻融化。当苦得要命的药水灌下喉咙时，莫蒂斯安慰自己：反正精灵族的药对他无效，喝个几百瓶也没事。
"对了，"莱恩突然想起什么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星尘巧克力，"今天去议会时，精灵大使给的慰问品……"
七根触须瞬间竖起，在空中扭成兴奋的螺旋。莫蒂斯刚要否认这种幼稚反应，肚子却先一步发出响亮的轰鸣。
"……创伤后食欲变化。"莱恩认真地记录着，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，"很好的康复迹象。"
莫蒂斯夺过巧克力整块塞进嘴里，连带包装纸一起嚼了。"我要睡觉。"他含糊不清地宣布，翻身用被子蒙住头，"单独睡。"
莱恩体贴地关灯离去，却没发现一根细小的触须悄悄卷走了他口袋里剩下的三块巧克力。
乌鸦从窗帘后飞出，落在窗台上："所以？暗杀计划取消了？"
莫蒂斯从被窝里探出一只紫晶眼睛："暂时。"
"为什么？"
"因为……"莫蒂斯舔着嘴角的巧克力残渣，"他偷拿了精灵大使的限量版星尘巧克力。那老家伙今年只做了十二块。"
乌鸦翻了个史诗级的白眼："爱情使人愚蠢，无论活了几百年还是几万岁。"它振翅飞走时，还不忘用翅膀比了个嘲笑的手势。
莫蒂斯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叹了口气，触须们讨好地递来偷藏的巧克力。月光透过窗户，在地板上画出银紫色的格子。远处传来莱恩和治疗师们低声讨论"患者情绪稳定"的交谈声。
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深渊领主，现在被诊断为"幻孕后遗症患者"的莫蒂斯，突然轻声笑了。他掰下一块巧克力，对着月亮举杯：
"敬愚蠢。"
窗外，一根偷听的触须——属于正在门外偷笑的守望者——悄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。
[全文完]
## 最终番外 亲近误诊
莫蒂斯·阿尔卡诺斯·奈瑟瑞尔在浴缸里顿悟了。
暗影玫瑰浴盐的雾气中，他猛地坐首，水花溅到正在给他测水温的莱恩脸上。
"我知道了！"莫蒂斯抓住伴侣的手腕，"如果我能主动表现出健康亲密行为，就能证明没有创伤后遗症！"
莱恩温柔地擦去他眉心的泡沫："《创伤后亲密关系指南》第14章提到，过度热情往往是分离焦虑的表现……"
"我不是——"莫蒂斯把尖叫咽回去，挤出一个扭曲的微笑，"亲爱的，我只是想帮你擦背。"
这个决定性的战略错误在0.3秒后显现——莱恩立刻掏出病历板记录："角色反转行为，典型PTSD补偿机制。"
莫蒂斯的触须在水下愤怒地打结。
——
早餐桌上的进攻更为谨慎。莫蒂斯特意早起，用暗影魔法烤了心形松饼（虽然边缘有点焦），还摆上精灵族送来的慰问花束。
"早安，甜心。"他学着浪漫小说里的台词，从背后环抱正在煮茶的莱恩。
莱恩的茶勺掉进锅里。"《指南》第21章……"他声音发颤，"突然的身体接触代表安全感缺失……"
"这是正常配偶互动！"莫蒂斯挥舞着《暗影生物行为学》精装本，"第308页明确写着——"
莱恩变魔术般从围裙口袋抽出一本更厚的《跨物种创伤心理学》："补充说明，当暗影领主级生物出现反常温情，90%概率是心理补偿。"
两人在餐桌两侧展开学术对决，典籍与论文如飞镖般来回投掷。战况正酣时，莫蒂斯最粗的那根触须突然叛变——它卷起莱恩掉落的茶勺，谄媚地递回去，还附带一个讨好性质的星尘小烟花。
"看！"莱恩胜利地指向触须，"您的潜意识在寻求安抚！"
莫蒂斯当场把《跨物种创伤心理学》塞进嘴里嚼了。
——
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，在康复日记上投下斑驳光影。莱恩正认真记录："患者尝试通过性接触证明康复，但《创伤后亲密关系重建》指出……"
卧室门突然炸开，莫蒂斯裹着暗影风暴冲进来，雪白长发根根竖立："我受够了！"
他一把抢过日记本，紫晶眼眸燃烧着危险光芒："这是什么？"
莱恩眨着无辜的眼睛："您的康复进度表……"
"那这个呢？"莫蒂斯翻到扉页，念出上面的标注，"'莫蒂斯宝贝康复日记——含泪记录，爱你的莱恩'？还画了小心心？！"
"专业观察需要情感投入……"
莫蒂斯正要撕书，突然注意到页脚的小字——"今天他偷偷给我留了最后一块星尘巧克力，明明自己最爱吃甜食。想哭。"
翻到下一页："触须们半夜给我盖被子，肯定是他在潜意识控制。这个笨蛋领主，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温柔。"
再下一页："治疗师说情况不乐观，但我相信他会好起来。毕竟他是那个为我承受反噬的莫蒂斯啊……"
日记本从莫蒂斯手中滑落。莱恩试图抢救，却被七根触须同时缠住——这次不是表演，而是真实的、轻柔的拥抱。
"你这个……"莫蒂斯的声音卡在喉咙里，"无可救药的……"
乌鸦观察者恰在此时从窗外飞入，看到这一幕差点撞上吊灯："哇哦，恭喜！你现在是《过度关怀受害者名录》第1087位成员！"
莫蒂斯一个暗影球砸过去，乌鸦大笑着躲开。在它飞走的尾羽阴影中，莫蒂斯叹了口气，将额头抵在莱恩肩上。
"我认输。"他闷闷地说，"但有个条件。"
"什么条件？"
"把那本该死的《指南》烧了。"
莱恩笑着吻了吻他的白发："可以考虑……等您完全康复后。"
莫蒂斯刚要抗议，最细的那根触须突然自发卷来毛毯，温柔地裹住两人。窗外，精灵界的落日将云朵染成紫金色，像极了他们初次见面时，召唤阵爆发的光芒。
曾经的深渊领主在心底叹了口气，悄悄收紧了拥抱。或许……被这样过度关心着，也不算太糟。
[全文完]
## 最终章 失踪闹剧
莫蒂斯·阿尔卡诺斯·奈瑟瑞尔的逃亡计划堪称完美。
当莱恩前往位面议会参加年度预算会议时（那场会议至少要吵八个小时），他留下三封误导信：一封暗示深渊旧部叛乱需要处理，一封提到要去暗影海深处冥想，还有封干脆画了个精灵界的地图，上面红圈标注着"别来找我"。
真正的目的地？人类世界，巴黎，蒙马特高地一家名为"Le Clair-Obscur"（光暗之间）的小咖啡馆。
"完美。"莫蒂斯啜饮着第五杯热巧克力，触须们伪装成银灰色围巾，惬意地卷着刚出炉的肉桂卷。窗外是普通人类的日常喧嚣，没人会想到这个白发紫眸的俊美青年是曾经令三界颤抖的暗影主宰。
吧台电视机正播放着奇怪的新闻："……多国天文台报告异常天象，疑似极光出现在北纬48度……"画面切到位面议会现场，莱恩·卡斯特憔悴的面容一闪而过。
莫蒂斯的叉子停在半空。这才失踪36小时，那家伙怎么看起来像三年没睡觉？
"先生还要加糖吗？"服务生问道。
"整罐拿来。"莫蒂斯烦躁地说，一根触须不小心暴露出来卷走了盐瓶。
——
与此同时，位面枢纽己乱成一锅粥。
"所有线索都是假的！"精灵侦察兵汇报，"深渊根本没有叛乱，暗影海连个鬼影都没有！"
莱恩抓着那本康复日记的手微微发抖。最新一页是他凌晨三点写下的："如果他想离开，我会放手。但请让他知道——不必勉强自己改变。"
"继续找。"他对满屋子的搜救队说，声音沙哑，"但记住……不要惊吓到他。"
角落里，莫蒂斯最细的那根触须（假装成装饰穗子混进队伍）轻轻颤动，散发出只有精灵族能看到的求救星尘。
——
第三天早晨，莫蒂斯正享受着无人打扰的可丽饼时，咖啡馆电视突然爆炸式播报：
"全球多地出现神秘紫色极光！专家称可能与太阳活动异常有关——"
画面切换到伦敦眼被暗影藤蔓缠绕的惊悚景象，接着是纽约中央公园的独角兽与暗影狼群对峙的奇观。莫蒂斯的叉子当啷掉地。这些分明是深渊生物在物质界失控的表现！
"该死的小可爱们……"他咬牙切齿。没有他的控制，那些暗影生物肯定在满世界找他。
更糟的是，他余光瞥见窗外有个熟悉的小黑点——乌鸦观察者正用翅膀抱着一大桶爆米花，幸灾乐祸地观看这场闹剧。
莫蒂斯刚要起身结账，那根叛变的细触须突然窜出，打翻隔壁桌的咖啡杯。滚烫液体泼在女士裙摆上，尖叫声中，触须趁机用星尘在窗户上拼出"HELP"。
"抓住那个怪物！"有人指着莫蒂斯大叫。
三分钟后，当警察破门而入时，只看到空荡荡的座位和一张用暗影墨水写着"你们这群蠢货"的餐巾纸。
——
巴黎圣母院屋顶，莫蒂斯气得触须乱舞。
"你们集体叛变！"他对着七根装死的触须咆哮，"我只不过想要三天——三天！——不被当成易碎品的自由！"
最粗的那根触须委屈地卷起一份报纸，头条是《全球魔法异常：位面壁垒恐崩溃》。配图是莱恩站在议会发言台，眼下挂着明显的黑圈。
莫蒂斯突然沉默了。他伸手触碰照片上莱恩憔悴的脸，某种比暗影更古老的情绪在胸腔蔓延。
"……算了。"他最终叹气，"回去看看那个笨蛋吧。"
就在他准备开启传送门时，屋顶另一侧传来轻响。莱恩·卡斯特站在那里，手里捧着那本康复日记，制服皱巴巴的像是三天没换，但眼睛亮得惊人。
"肉桂卷好吃吗？"他轻声问。
莫蒂斯僵住了。所有准备好的尖酸台词都卡在喉咙里。最后他只挤出一句："你怎么……"
"你忘了我的守护者印记能感知你的位置。"莱恩举起手腕，上面的符文正发着微光，"但我……尊重你需要空间的决定。首到看见全球开始崩坏……"
一阵尴尬的沉默。塞纳河的风吹乱两人的发丝。
"所以，"莫蒂斯终于开口，"不再有每日健康检查？不再有《创伤后亲密关系指南》？"
莱恩走近一步："不再有。"
"不再把我打个喷嚏就记入病历？"
"我烧了那本笔记。"莱恩顿了顿，"好吧，复印版烧了。原版我留着……当纪念。"
莫蒂斯翻了个白眼，但触须们己经自发地缠上莱恩的手腕，像找到主人的流浪猫。
"每周两天。"莫蒂斯突然说，"我要独处日。不跟踪，不监控，不过度关心。"
莱恩从口袋掏出一支笔和...咖啡馆的餐巾纸？"写成契约？"
他们在巴黎夕阳下起草了史上最不正式的位面条约，用星尘墨水写在印有埃菲尔铁塔的餐巾上。当莫蒂斯签下名字时，莱恩突然凑近，在他耳边轻语：
"顺便说，你伪装得很棒。但人类围巾不会偷吃肉桂卷。"
莫蒂斯刚要反驳，却被吻住了嘴唇。远处，全球各地的异常天象开始消散，暗影生物们乖乖退回位面缝隙。只有乌鸦观察者还蹲在圣母院滴水兽上，边吃爆米花边摇头：
"爱情啊，连深渊领主都逃不掉。"
[全文完]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