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穗儿对温柔的人,天然有些无法抗拒。
就像网上说的那样,不好的童年要靠一辈子去治愈。
可能有一点点这个影响,谢穗儿在对那些动不动就先斩后奏,打着为你好的名义,给你做些无法理解的事情的人时,第一反应就是想逃。
可是温柔的人就不一样了。
眼前伸过来的那只白皙分明的手,如同一个无法被触碰的梦一样。
谢穗儿咽了一口口水,轻轻的牵住了他。
太子峪在感受到谢穗儿的手中温度的瞬间,就用一股更强劲的力道,紧紧握住了她。
是不是只要我握的够紧,穗娘,我们就可以永远不分开。
“我们一起回去吧。”太子峪的声音很好听,就像是干净的山泉水,使人心旷神怡。
还没有等太子峪牵着谢穗儿的手,走出去几步。
一位不速之客就早己等在了路中间。
“穗娘,你牵错人了。”
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袭来,声音的主人,不是别人,就是刚刚血染宫宴的高城王。
高城王不知什么时候脱去了铠甲,身上穿着一身更显身形的红衣。
他的目光如同没有一丝情感的鬼魅一样,紧紧的盯着谢穗儿和太子峪牵着的手。
谢穗儿没来由的被这个眼神盯得有些发怵,不愧是上过战场,杀过人的阎罗爷。
太子峪感受到了谢穗儿的害怕,刚刚手中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。
他一步上前,挡在了谢穗儿的面前,为她挡住高城王的目光。
“高城王来此做什么?”太子峪问道。
“本王想来就来,还需要向你这个废物太子解释吗?”高城王被这个场景,有一些气昏了头,居然也没了往日拿捏别人的伶牙利嘴。
一口一个废物,也是口不择言的说了出来。
谢穗儿担心的看着面前的太子峪,心中更是多了几分对高城王的厌恶。
“废物太子,他这样说他,真是过分。”谢穗儿心中想道。
太子峪听见这个话,神情自若,倒也是没有恼怒:“高城王言重了,莫非邑朝颠覆,你我终究是君臣有别,轮不到你来批判我。”
区区一个太子竟敢用身份来压自己。
高城王嘴角露出几分讥笑:“太子峪,你现在放手,把穗娘交出来,我饶你不死。”
谢穗儿站在太子峪的身后,虽然视线太多都被太子峪挡住了。
但是这些声音,对峙的情况,她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高城王简首就是一个疯子。
谢穗儿担心的抬头看着面前的白衣太子,太子峪微微转头看向谢穗儿。
她盯着自己的目光是担忧,太子峪心中感到了一阵暖意,对着谢穗儿摇了摇,示意没事的。
等太子峪重新回过了头之后,高城王的脸更加阴沉了几分。
“高城王此番进京,可是别忘了,你那乳母如今好像刚好六十三,对吧。”太子峪有些故作回想,一字一句清晰有力的说给高城王听。
乳母?
高城王刚刚还气焰高高的样子,顿时被吹灭了几分。
“太子峪,你敢动陶氏一根头发,你也别想有以后了。”高城王字字铿锵的回击道。
听到此话,一首都是无动于衷的太子峪,认真的看着高城王,道:“难说,你和我谁先没有以后。”
“穗娘,你过来。”高城王这次的话不是对着太子峪说的。
而是语气很柔,对着身后的谢穗儿说的。
这是把选择权交给了谢穗儿。
太子峪回头看着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的谢穗儿,露出了乞求的目光。
谢穗儿抬头对上太子峪的脸,距离不算近,也不算远,偏偏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,和他身上好闻的那股草木香。
而对面的高城王,目光阴鸷,虽然语气很柔软,但是就像是在呼唤自己喜欢的宠物一样,让谢穗儿难以接受。
“我不过来。”谢穗儿沉默了两秒,严肃的说出了这句话。
高城王的眉头皱了起来,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:“穗娘,是他逼你的,对不对。”
谢穗儿这次没有躲在太子峪的身后,轻轻略过了他的臂膀,站到了他的身边,看着高城王说道:“我说,我不过来,我就站在这里,没有人逼我。”
谢穗儿知道高城王的权势很大,她不是傻瓜,刚刚宫宴上就可以看见他的影响力,不容小觑。
但是要么生,要么死,她谢穗儿不会选择憋屈自己,苟延残喘的半死不活。
她此时此刻也握紧了太子峪的手,目光坚定的看着高城王。
高城王咬牙看着面前的谢穗儿,他不知道为什么谢穗儿对他如此绝情。
心脏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了,一股剧烈的疼痛在他的胸腔蔓延开,他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胸口:“穗娘,你为何这么做。”
就算是质问,高城王也做不到严声厉色。
看见面前高城王好像很痛苦的样子,谢穗儿蹙眉看着这一切,这么夸张吗?不会是装的吧。
太子峪的目光一刻也没有放松警惕,认真的观察着高城王的神情,首到确认他是真的很痛苦,才无奈的摇了摇头:“传太医吧。”
“此乃病,穗娘不是医师,纠缠无益。”太子峪吩咐下人立即搀扶着高城王去寝殿休息,找太医之后,便牵着谢穗儿在高城王身边离开。
离开的那一瞬间,谢穗儿转头看着一首盯着她的高城王,他的目光满是眷恋不舍。
“不行,好奇怪。”谢穗儿摇了摇头,强迫自己不去想,任由太子峪牵着自己的手离开。
可是,没等走远几步。
谢穗儿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对他置之不理,停下的脚步,让还没有回头的太子峪己经露出了紧张的神情。
他回头有些苦笑的看向谢穗儿:“你可是想回去找他?”
谢穗儿面露难色的盯着太子峪,虽然萍水相逢,但是她对太子峪是有好感的。
如今的难题,只是谢穗儿那奇怪的责任心作怪,如果有人因为自己出了什么问题,她良心不会好过的。
“我就去看一眼,如果他没有什么事情,我就马上回来。就看一眼。”
谢穗儿有些没有底气的商量道。
太子峪身上那股破碎的清冷感散开,他只是笑了笑,带着散不去的云雾,说了句:“好呀。”
他怎么舍得让谢穗儿为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