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子只问:“妹妹,你怎么样了?”
盛笑知道这人是谁了。
比自己大两岁的姐姐,盛芳。
盛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。
,细长,好看。
这一刻,她心里不是滋味。
“姐。”
盛芳欲言又止,想到外人说的那样难听,她就替妹妹难受。
有些人巴不得别人过得不好,所以但凡风吹草动,那都要嚼舌根,添油加醋,对别人进行诋毁,同时评论别人家的祖上,并找到理由--
盛家不好,那都是有缘由的,祖上都不好,是地主呢。
仿佛只有这样,他们才能从悲惨的人生中找到宽慰。
盛家一首是舆论漩涡的中心。
顶流。
盛芳一首不想让小妹知道这些,是想着小妹能过得好、嫁得好就行了。
“别听那些人瞎说。”
【说小妹不检点,勾引人的,都该死。】
【骂盛家的,也都该死。】
盛笑微微一怔。
盛芳揽着盛笑的肩膀,走在杨树下。
此时六月中旬,己经很热了,夏蝉聒噪,阳光透过树叶落下,斑斑驳驳。
“小妹,夏蚕怎么样了?还好吗?”
养蚕相比其他的养猪、种地、捕鱼、种果树来说,是最轻松的。
当然公分也少。
盛家三个人都干重活,工分是够的。
原本姐姐说让妹妹待在家里,可爹不同意。
大概爹娘既想用妹妹这张好看的皮、把妹妹卖给有钱的人家,又想让妹妹干活,所以最后让她去养夏蚕。
“我很好。姐,林牧对你好吗?”
姐妹俩的婚事,都是三个月后。
可想起原文中,盛芳的婚后,生了孩子还要自己做饭自己带娃,还要赚工分伺候公婆,最后活活被累死。
盛笑内心隐隐触动。
“林牧他,挺好。上次见面,还主动问我累不累。”盛芳把头发别至耳后,脸红了。
盛笑:?
这叫好?
合着渣男就问一个“累不累”,这就叫好?
“听说他想上电视,他长得好,肯定可以的。”盛芳刚刚听说了花园酒店的事情。
“呵呵。”盛笑无语的时候,真的会笑。
“小妹,你不看好林牧?”
“姐,只要对你好,上天我都不管。可若是不对你好,上电视我也要骂。”
“他家有钱,开了个代销店,前后村子他家是第一个开代销店的,怎么不好?”盛芳笑道。
盛笑没再说什么。
盛芳要去地里干活。
盛笑去一个专门腾出的大空房子里养蚕。
要分开的时候,盛笑感觉自己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。
“小妹,藏好了,别让人看到。”
盛芳跑了。
盛笑伸开手,是一块大白兔奶糖。
阳光正好落在手心,给奶糖镀上了一层金光。
莫名的,心里沉甸甸的。
盛笑把大白兔奶糖装进口袋,走进一座门口、窗户都用纱布挡起来屋子里。
掀开纱帘,屋内是蚕房。
先是满屋子子的沙沙声。
而入眼是一排蚕架,上面整齐的罗列着一个个圆形浅盘的蚕匾。
盛笑走近,看到一个个黑色的蠕动的小蚕宝宝,在切成条的嫩桑叶上啃噬。
密集恐惧症犯了。
盛笑倒吸一口凉气。
下意识后退一步。
21世纪的她,没养过蚕,只在书上和手机上刷到过这种生物。
她后退半步,碰到一人。
回头,是一个西十多岁的大妈。
大妈名叫杨翠柳,是村子这些年一首负责养蚕的老手。
盛笑扯唇和气打招呼:“杨大婶,吃过饭了?”
杨翠柳打量盛笑,语气严厉:“小心点,这里面做事要当心,马虎不得。”
盛笑:“是。”
杨翠柳又深深看了眼盛笑。
【这傻丫头也真是的。哎……】
盛笑不明白杨翠柳这心声是什么意思。
正思索间,又进来两个人。
其中一个是张静,还有赵婶子。
杨翠柳显然是这里的老大,也最有资格说话。
她扬起下巴,轻咳两声:“我来安排下下午的工作。你们都站过来。”
盛笑打量这几人,站在了离张静最远的另一边。
杨翠柳:“这批夏蚕刚下来,大家好好弄,辛苦这一个月的时间,好好挣工分,为社会做贡献!”
“今天下午,盛笑和张静把这些桑叶全都切成细丝,记得梗要切掉不要。这是一龄的小蚕,要精细养。”
“我和赵婶子给小蚕换蚕沙,昨天没换,今日要换的,天气热,长时间不换,容易发酵,小蚕会出问题的。”
安排好这些,盛笑就听到了张静的心声。
【听说盛笑连刀都没摸过,她那姐姐也不知道宠她啥,把盛笑宠成一个废物。待会我瞅准了机会得告状她拖我后腿。】
张静正用眼尾扫盛笑,还冷哼一声。
盛笑:?
不就切个东西吗?你至于瞧不起我?
待会我就让你看看我也是可以的!
盛笑走向角落,地面铺了一张席子,席子上半人高的嫩桑叶堆积。
旁边地面上两把刀,两个案板。
张静走过去,蹲下。
她手速很快,快速叠十几张桑叶,右手持刀,一刀切,梗全被切下来,手背一带,把梗都扒拉在脚边,哐哐哐,丝成。
盛笑后世也是切过菜的,心道这有什么难?
她切了一会儿,感慨这事情咋这么费劲?
先不说蹲着一会儿,她就腿麻、腰疼,关键这刀太沉了,她胳膊都疼。
刀是那种锻造的大铁刀,又厚又重。
她是真扛不住了!
可抬眸,看到张静跟上了发条一样,丝毫不带停的。
盛笑:?
好吧,你厉害。
张静也发现了盛笑切桑叶的动作己经慢了下来。
这时,她的心声再次传来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