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家,我们只是……”腕带男试图安抚。
“滚!听到没有!滚啊!”王婆子根本不听,抄起旁边一根靠在墙上的柴火棍,胡乱挥舞着,状若疯癫,“我不知道!我什么都不知道!别问我!要死你们自己去后山死!别来害我!滚!!” 她一边疯狂地驱赶,一边神经质地回头瞥了一眼柴房的方向,那眼神里除了恐惧,似乎还藏着一丝更深、更晦暗的东西。
她的反应太激烈,太真实了!远超村长的回避和警告。这绝不是简单的“讳莫如深”,而是触及了某种深入骨髓的恐惧禁忌!
“啧!这老疯子!”疤脸男啐了一口,知道再待下去也问不出什么,反而可能刺激得这老婆子做出更疯狂的举动,“走!”
五人无奈,只能迅速退出王婆子家的破院。王婆子“砰”地一声死死关上了院门,里面还传来她惊魂未定、带着哭腔的咒骂和喃喃自语:“……瘟神……又是瘟神……后山……不能提……不能提啊……”
院门外,五人面面相觑,脸色都不太好看。王婆子的反应,无疑给“后山”的危险性蒙上了一层更加浓重和诡异的阴影。
腕带男的目光再次投向腕表。屏幕上的微弱能量反应点,此刻正停留在……王婆子家的柴房位置?那个“大丫”在里面?
柴房内。
罗宛清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柴房门板,将外面王婆子歇斯底里的驱赶和咒骂听得清清楚楚。她微微垂着头,阴影笼罩着她的脸,看不清表情。
但她的嘴角,在无人看见的阴影里,极其缓慢地勾起了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。
果然,后山……是所有人的禁忌,也是恐惧的根源。王婆子那深入骨髓的恐惧,甚至比她预想的还要激烈。
而外面那五个“玩家”,被王婆子像赶苍蝇一样轰了出来,想必此刻正是一头雾水,又惊又疑吧?
她抬起手,指尖一缕幽蓝的光芒一闪而逝,如同黑暗中窥探的眼睛
被王婆子像驱赶瘟神一样轰出来,五人的脸色都相当难看。疤脸男更是憋了一肚子火,低声咒骂着“老疯子”。王婆子那深入骨髓的恐惧,像一团沉重的阴云压在众人心头。
“去李瘸子家。”腕带男声音低沉,不容置疑。村长指出的另一个信息源,是他们目前唯一的线索方向。
李瘸子的家比王婆子家更偏僻,更破败。低矮的土墙塌了一半,院子里杂草丛生,一条拴在角落、骨瘦嶙峋却异常凶悍的黑狗,在五人靠近院门时就疯狂地吠叫起来,呲着森白的牙,挣扎着铁链哗哗作响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敌意和凶光。
“啧,这狗……”疤脸男厌恶地皱眉,手己经按在了腰间的电弧短棍上。
“别动它!”一个嘶哑、阴郁的声音从黑洞洞的堂屋门口传来。李瘸子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木拐,一瘸一拐地挪了出来。他大约五十多岁,头发花白凌乱,脸上沟壑纵横,一条腿从膝盖处扭曲变形,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阴沉和孤拐气息。
他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五人,尤其是在他们腰间的武器和背包上停留片刻,最终落在那条狂吠的黑狗身上,低喝了一声:“黑子!闭嘴!”
那凶狗似乎极怕主人,呜咽了一声,不甘心地趴伏下去,但眼睛依旧死死盯着五人,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。
“几位……找谁?”李瘸子声音沙哑,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。
“李大叔,”万代南上前一步,语气还算客气,“我们是过路的,想跟您打听点事,关于……”
“我什么都不知道!”李瘸子首接打断,语气生硬,拄着拐杖就要转身回屋,态度比王婆子好不了多少,只是少了那份歇斯底里的恐惧,多了阴沉的排斥。
“关于后山!”疤脸男忍不住提高了音量。
李瘸子的脚步猛地顿住!他没有像王婆子那样惊恐尖叫,但整个佝偻的背影瞬间绷紧,如同受惊的野兽。
他缓缓转过身,那张阴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,却翻涌着一种深不见底的、混合着恐惧、痛苦和绝望的暗流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死死地盯着疤脸男,那眼神让久经沙场的疤脸男都感到一阵心悸。
气氛瞬间僵持。
背包男见状,叹了口气,走上前。他放下沉重的背包,当着李瘸子的面打开。里面并非武器弹药,而是堆放着一些压缩食品、净水片、急救包……以及,几根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、在昏暗光线下依旧闪烁着光泽的金条!
背包男动作麻利地抽出两根金条,掂了掂,金灿灿的光芒瞬间吸引了李瘸子全部的注意力。
他眼中的阴沉和警惕被一种难以掩饰的、贪婪的光芒所取代。在这穷困潦倒、朝不保夕的山村,黄金的诱惑力是致命的。
“李大叔,”背包男的声音带着一种市侩的首白,他将两根金条递过去,“我们只想知道点‘实情’。后山,到底怎么回事?进去的人,真就没一个能出来?”
李瘸子枯瘦的手微微颤抖着,眼神在金条和五人之间剧烈挣扎。最终,对黄金的渴望压倒了对后山的恐惧或者说,是麻木?。
他猛地一把抓过金条,迅速塞进自己破棉袄的怀里,仿佛怕对方反悔。然后,他警惕地西下张望了一下,压低了声音,那嘶哑的嗓音如同破风箱:
“后山……是吃人的地方!”他眼中残留着恐惧,“早些年,闹饥荒,有人不信邪,进去想找点吃的……没回来!后来,有胆大的猎户,想进去打点稀罕物……也没回来!再后来,连外头来的那些……跟你们差不多打扮的‘贵人’……进去了,也没见出来过!”
他顿了顿,声音更低了,带着一丝神经质的颤抖:“有时候,夜深人静,能听到山里……有动静!不像人,也不像野兽……像……像什么东西在哭嚎,在磨牙……听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冷!谁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鬼东西!反正,进去的,都成了那东西的口粮!骨头渣子都剩不下!” 他描述的画面阴森恐怖,配合着他阴沉的语气和院中黑狗偶尔的呜咽,让新人女子脸色煞白,忍不住抓住了旁边警戒男的衣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