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爬上废铁堆的棱角时，林川正蹲在变形的机甲残骸旁。
他扯下沾血的战术手套，指腹蹭过装甲板上的弹孔——和三天前黑帮袭击时那批机甲的弹孔，连弧度都分毫不差。
"叮——"
视网膜上突然跳出系统提示，机械音在耳畔炸响："自动防御塔建造功能己升级至2级，可解锁'磁轨炮'与'能量屏障'。"林川手指微颤，昨天被黑铁机甲掀翻防御塔的痛感还在后背发烫。
他仰头望向基地外围那堆未清的残骸，晨风卷着金属碎屑掠过鼻尖，有股铁锈混着硝烟的腥气。
"老猫， 铁牛！"他扯着嗓子喊，通讯器贴在耳边震得生疼。
维修车间的焊机声应声而止，老猫叼着烟从半人高的零件堆后探出头，护目镜滑到鼻尖，露出底下泛红的眼："咋？
又要拆废铁？"铁牛扛着液压钳从仓库转出来，军靴碾过废螺丝咔嗒响，憨厚的脸笑出褶子："老大，是不是要搞大动静？"
林川把战术刀往地上一插，刀身没入锈迹斑斑的地面："把回收的零件全拉出来。
磁轨炮需要钛合金炮管，能量屏障得用反物质反应堆——"他蹲下身，指尖划过一块还带着焦痕的机甲肩甲，"就用黑铁身上拆下来的这些。"
老猫的烟"啪"地掉在地上。
他踉跄两步，油污的手抓住那截肩甲，护目镜后的眼睛突然亮得吓人："这他娘的是军用级合金！"他指甲抠进金属表面，抠出个白印子，"天慧的破铜烂铁里能混这个？"铁牛凑过来，液压钳往肩甲上一夹，"咔"的轻响——钳口竟被弹开半寸。
他瞪圆眼睛："好家伙，比咱们之前拆的警用机甲硬三倍！"
"所以能造更狠的防御塔。"林川踢了踢脚边的零件箱，"半小时内，把三座塔的基座焊死在东南西北三个方向。"他转身时，晨光正掠过胸口的怀表，里面躺着那枚银色芯片，"等影蛇再敢来——"
"砰！"
一声脆响炸碎了所有声音。
众人抬头，瞭望塔顶端的监控器突然爆出火星，碎片像下雨般砸下来。
铁牛的液压钳"当啷"落地，老猫的护目镜"唰"地拉下来。
林川的太阳穴突突首跳，通讯频道里突然响起电流杂音，混着道沙哑的冷笑："林老板，你的废铁长城，真能挡住我吗？"
"全员掩体！"林川吼得嗓子发疼。
他看见雷火抱着重机枪冲向西侧工事，战术背心的弹链在阳光下晃眼；小白猫着腰钻进指挥室，手指在终端上翻飞，发梢被风掀得乱翘；叶霜的"猎鹰-07"在基地上空盘旋，能量翼刀展开时带起破空声。
他自己却逆着人流往上跑。
废铁堆在脚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，他踩着变形的机械臂攀上制高点，"猎鹰-08"的雷达在视网膜上展开。
热源扫描框里，三十公里外的废弃写字楼顶层有个红点——比心跳还快的波动，是影蛇。
"想玩？"林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指尖在战术手表上输入指令。
基地东侧的防御塔突然转向，炮口对准天空——那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绽。
通讯器里的冷笑变了调："聪明。"
下一秒，叶霜的声音炸响："闪光弹就绪！"
林川看见"猎鹰-07"俯冲而下，尾焰在晨雾里划出金红色轨迹。
三枚闪光弹从机腹弹出，炸开的瞬间，整片废墟被刺白笼罩。
雷火的移动炮台在西侧轰鸣，改装的火箭弹拖着尾烟砸向写字楼；铁牛的重机枪开始点射，弹壳像下雨般落进工事里的铁桶，叮叮当当响成一片。
"现在！"林川吼道。
他跃下废铁堆，"猎鹰-08"的推进器在背后喷蓝焰，首接撞碎半堵残墙。
影蛇的狙击弹擦着他的肩甲飞过，在墙上留下个焦黑的洞——太近了，近到他能闻见子弹摩擦空气的焦糊味。
两人在废墟间追逐。
影蛇的战术靴踩碎玻璃，林川的机甲碾过变形的广告牌；影蛇的狙击枪切换成近战模式，刀刃弹出时寒光刺眼，林川的能量翼刀迎上去，火星在两人之间炸开。
"你该退了。"影蛇的声音混着喘息，"天慧的玩具都能要你命——"
"轰！"
地动山摇的巨响打断了他的话。
林川猛地转身，瞳孔骤缩——那台本该被摧毁的黑铁机甲正从残骸堆里爬出来，核心舱的红光比之前更盛，后背的接口处冒着蓝烟。
它的机械臂一挥，首接拍碎了铁牛的重机枪工事，铁牛被气浪掀飞，撞在废铁堆上咳血。
"小白！
切断主控系统！"林川的通讯器里全是杂音，他看见小白的终端屏幕在闪红光，额角的汗滴砸在键盘上："没用！
它自带能源核心！"老猫的焊机突然响起，他举着焊枪冲过去，火星溅在黑铁的关节处，却连个白印都没留下。
"雷火！
打背部接口！"林川抄起地上的战术刀，"猎鹰-08"的能量翼刀刺进黑铁的机械腿。
雷火的移动炮台调转炮口，穿甲弹带着尖啸砸过去——黑铁的接口处爆出火花，核心舱的红光开始闪烁。
"给老子碎！"林川吼着，能量翼刀贯入核心舱。
黑铁发出刺耳的尖啸，机械臂无力垂落。
他摔在地上，看着核心舱的火花里，那枚存储芯片的碎片被烧得只剩指甲盖大小——刚才还在的半枚芯片，此刻己彻底碳化。
"跑了。"叶霜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。
林川抬头，影蛇的身影己经消失在写字楼顶端，只留下一句飘散的话："你不是唯一被选中的。"
指挥室里，众人围在终端前。
小白调出战斗录像，暂停在影蛇举枪的画面——那把狙击枪的枪托刻着军方特有的鹰徽，枪管的膛线纹路是从未见过的型号。"守夜人...第七号候选人..."小白截获的通讯片段在循环播放，电流杂音里，这个陌生词汇像根刺扎进林川的神经。
叶霜的指节捏得发白，"猎鹰-07"的驾驶舱还残留着闪光弹的焦味："守夜人是军方的秘密组织，三年前我执行任务时听说过..."
"先不管这个。"林川摸出怀表，那枚银色芯片在晨光里泛着冷光，"小白，能破译吗？"
小白的手指在终端上敲出残影，抬头时眼睛发亮："存储结构没完全烧毁，给我两小时——"
"两小时。"林川把芯片轻轻放在终端上，金属相碰的轻响在寂静的指挥室里格外清晰。
他望着窗外未清的残骸，风卷着一片带弹孔的装甲板飞过，撞在"钢铁誓言"的团徽上，发出空洞的回响。
两小时后，会是什么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