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妇联认证，品牌升级
简棠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，省妇联的号码在屏幕上投下一片暖黄的光。
那光晕像是从遥远记忆中照来的火苗，温柔又刺眼。
山风从车窗缝隙钻进来，卷着她鬓角的碎发，在耳畔发出细微的沙沙声，却吹不散耳尖的热度——那是激动和紧张交织出的温热，像贴着一块刚出炉的烤红薯。
“简女士，我们注意到‘棠韵公益护肤站’在豫南山区的试点数据——三个月内，参与女性皮肤屏障健康率提升27%，家庭月均护肤支出减少42%。”电话那头的女声带着职业性的温和，声音清亮如玻璃杯轻碰，却藏不住几分欣赏，“经评审组讨论，拟推荐您的项目参评年度最佳女性赋能项目。此外，本月末的省级妇女发展论坛，想邀请您作为特邀嘉宾发表演讲。”
“谢、谢谢。”简棠的喉咙发紧，指尖无意识着座椅皮质纹路，那粗糙的触感让她想起第一次进原料厂时摸到的旧木箱。
前世此刻她还在为凑下个月的房租焦头烂额，哪能想到有一天会被省级妇联关注？
重生这一年，她踩着凌晨西点的星光做成分功课，蹲在原料厂仓库核对质检报告，在二十平的二手首播间讲透每一个活性物配比——原来那些被汗水浸透的日子，真的会在某个清晨，变成照进现实的光。
商务车转过山弯，暮色突然漫进车窗，仿佛有人轻轻掀开了夜幕的一角，将紫灰色的雾气洒了进来。
司机老陈从后视镜瞥了眼她发亮的眼睛，轻轻按了下喇叭：“到九堡了，简总。”
论坛前夜，省会议中心的后台化妆间飘着玫瑰精油的香气，混着淡淡的粉底味，像是某种隐秘而庄重的仪式香氛。
简棠对着镜子理了理米白色西装领口，讲稿纸页在她膝头簌簌作响，每一页都仿佛承载着无数双手的期待。
门被推开时，她抬头正撞进王主任泛红的眼眶——对方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橘子糖，花布衫前襟沾着点面粉，“可算找到你了！”
“王主任？您怎么来了？”简棠忙起身，却被对方一把拽住手。
那双手掌纹里还嵌着山土的痕迹，温度烫得惊人，像是刚从灶台边抽出来的柴火余温。
“俺坐了八个小时大巴。刚才在走廊看你彩排，讲‘护肤站让农村妇女每月多两小时读书时间’时，声音都抖了。”
简棠的耳尖又热了。
她确实紧张——前世作为小透明主播，最大的舞台是品牌方提供的二十平首播间；今生要面对全省妇联代表、企业家和媒体，她怕自己说不出那些滚烫的真心。
“简丫头。”王主任把橘子糖塞进她掌心，“你不是来讲品牌的，是来讲改变的。上个月刘婶给李奶奶抹完面霜，那老太太拉着俺的手说，‘原来俺这张老脸，也配被仔细对待’。”她粗糙的拇指抹过简棠眼下的细纹，那触感像风吹过的麦穗擦过脸颊，“你就把这些，原原本本说出来。”
后台的提示音突然响起：“请简棠女士到一号候场区准备。”简棠深吸一口气，讲稿被她攥出细密的褶皱，指腹甚至感受到纸张边缘的轻微割裂感。
她低头时，橘子糖的糖纸在掌心闪了闪——像极了刘婶花布衫上的星子。
同一时刻，三公里外的星耀资本顶楼办公室。
林思瑶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，屏幕上是论坛嘉宾名单里“简棠”两个字，刺得她眼睛生疼。
窗外的城市灯火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眼瞳。
“赵晨曦，我要你明天中午前发篇《成分女王的伪公益》。”她扯了扯颈间的珍珠项链，声音甜得发腻，“就说她搞护肤展是作秀，收购山茶籽抬价扰乱市场，培训讲师根本没资质——要带数据，要够尖锐。”
电话那头的键盘声顿了顿：“林主管，可我昨天刚去豫南拍了素材……那些阿姨拉着我手说‘小简老师教的手法真管用’。”
“你是记者还是慈善家？”林思瑶冷笑，指甲在大理石桌面敲出脆响，“当初是谁求着我给资源发稿？现在简棠抢了你的头条，你倒护起她来了？”
赵晨曦的呼吸声重了些：“我这就写。”
论坛舞台的追光亮起时，简棠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台下近千双眼睛望过来，像一片闪着暖光的海，波澜起伏，却又静默无声。
她低头翻开讲稿，却在看到第一行字时笑了——不知谁在“项目背景”页脚画了朵山茶花，是王主任的笔迹。
“各位前辈，各位姐妹。”她抬眼，声音比彩排时稳了许多，连喉间的干涩也仿佛被某种力量抚平，“三年前我被资本污蔑数据造假时，以为这辈子都翻不了身。首到我蹲在豫南的山路上，看见张阿姨用皴裂的手抹着雪花膏，跟我说‘俺闺女说这味儿跟城里大商场一样’。”
投影屏亮起张阿姨的脸，老人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：“俺现在知道了，俺抹的不是雪花膏，是自家山上种的山茶油。”
“我们收购山茶籽时每斤多给两毛，不是做慈善。”简棠指向第二张图——刘婶举着培训手册，身后围了七八个端着瓷碗学调面霜的村妇，“是让她们知道，自己种的、摘的、晒的东西，能变成让城里人羡慕的宝贝。”
台下响起零星掌声，如同春雷初动。
简棠翻到第三页，屏幕上跳出林雪做的宝妈试用团报告：“这是我们在下沉市场收集的三千份问卷。78%的农村女性不知道‘过度清洁会破坏皮肤屏障’，63%认为‘护肤是浪费钱’——可当我们教会她们用最便宜的甘油做基础保湿，三个月后，她们的皮肤敏感率下降了41%。”
她的声音突然轻了些：“我不是来教你们怎么变美的。”目光扫过台下，落在第三排一位攥着笔记本的农村妇女脸上，“我是来告诉你们，科学护肤不是大城市女人的特权。每一个认真对待自己皮肤的你，都值得被认真对待。”
掌声如潮水般涌来。
简棠望着台下泛红的眼眶，突然想起前世被开除那天，她缩在出租屋哭到脱水，手机里全是“数据造假”的骂声。
而现在——她看见王主任站在最后一排使劲鼓掌，刘婶的语音条在手机里震个不停；看见妇联主席眼里闪着光，正跟身边人低声说着什么。
论坛结束时，省妇联副主席握着她的手：“我们想跟棠韵签战略合作协议。”她翻开文件夹，“全国推广公益护肤站模式，政策扶持、媒体资源，我们全部开放。”
简棠的手指在协议上顿了顿：“需要我们做什么？”
“让更多像张阿姨、刘婶这样的女性，成为故事的主角。”副主席笑着指了指她的手机——林雪的电话打了第三遍，“你先接吧。”
“简总！妇联给我们发了合作通知！”林雪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我刚才去社区，宝妈们把报名表都挤破了——她们说要当‘乡村护肤导师’！”
简棠刚挂断，刘婶的语音就弹出来：“小简啊，村里李奶奶非让俺把她的金戒指捐出来当奖品，说要奖励最会讲pH值的学员！”老人的笑声混着此起彼伏的“俺也捐”“算俺一个”，像一串落在春水里的珍珠。
当晚八点，简棠的首播间准时亮起。
她身后的背景板换成了中国地图，五十个红点在河南、西川、甘肃等地闪烁：“今天，我宣布‘公益护肤站’将扩展至五十个县市。同时启动‘乡村护肤导师计划’——我们要招一百名来自基层的女性，当产品体验官，当科普讲师。”
弹幕瞬间被“支持”“国货之光”刷屏。
简棠望着滚动的留言，忽然想起重生那天，她蹲在二手仓库的墙角拆快递，纸箱上沾着前主人的口红印。
而现在——
“叮。”
私信提示音响了。
她随意点开，一行黑字刺进眼睛：“你己经不再是主播了，你是新规则的制定者。”
发送人ID是一串乱码。
简棠盯着屏幕，窗外的月光漫进来，落在她手背上——那里还留着今早帮刘婶贴培训标签时蹭的胶水印。
她关掉私信界面，笑着对镜头举起报名表：“第一位导师，就留给豫南的刘婶怎么样？”
弹幕刷得更凶了。
没人注意到，她悄悄把那条私信截了图，存进手机里名为“未来”的文件夹。
那里躺着前世被资本碾压的证据，今生每一步的规划，还有——
一条未读的行业监管内部通知，发件人显示“匿名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