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黑潮来袭，反转开局
简棠把最后一口冷掉的炒饭扒进嘴里时，手机在铁皮桌上震得几乎要跳起来。
金属桌腿发出轻微的“哒哒”声，仿佛敲在她的心上。
她擦了擦沾着饭粒的指尖，屏幕上的私信提示像一串红炮仗——二十三条未读，最上面一条是常看她首播的宝妈“小橙子妈妈”：“棠棠快看看！有人发长文说你造谣！”
心跳陡然加快，像是有鼓槌在胸腔里乱敲。
她点进链接的手有点发颤，微博页面跳出来的瞬间，后槽牙下意识咬出酸意，仿佛尝到了某种腐坏的柠檬味。
标题《所谓“成分揭秘”纯属捏造》刺得眼睛生疼，配图是她首播时的截图，右下角打了个刺眼的红叉，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她的脸。
“引用过时数据博眼球”“用专业术语制造焦虑带货”……她快速往下划，博主ID“美妆观察家阿凯”她有印象——上周林思瑶组的选品会上，这人追着国际大牌公关要微信，香水味浓得呛人，混杂着雪松与檀木，令人作呕。
“原来是她。”简棠把手机倒扣在桌上，指节抵着太阳穴，那里的血管正突突地跳动着，带着熟悉的压迫感。
前世被污蔑数据造假时，林思瑶也是这样，先买通几个小博主带节奏，再借资本之手封她账号。
现在她重生回来，连套路都没变。
三公里外，林思瑶正把最后一口卡布奇诺吸进嘴里。
咖啡的苦香残留在唇齿间，带着些许焦糖的甜腻。
办公室落地窗外的晚霞把她的酒红色套装染得像浸了血，她盯着手机里不断上涨的转发量，指甲在真皮沙发扶手上掐出月牙印，皮革的质感让她想起胜利的触感。
“王哥，评论区再刷二十条‘根本不懂成分分析’。”她对着蓝牙耳机笑，“对了，把‘想卖自己产品’那个话题顶上热搜。”
茶水间的微波炉“叮”地响了一声，简棠被惊得抬了抬头。
声音清脆如针坠铁板，打破了仓库短暂的寂静。
仓库天花板的灯泡忽明忽暗，照得桌上的成分表泛着冷光，纸张反射出一种工业蓝的色调，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压抑。
她重新拿起手机，评论区己经炸了锅：“难怪她总推小众品牌，原来是收了钱！”“现在的主播为了红什么都敢说！”
手指在屏幕上悬了两秒，她突然点开陈医生的微信。
前世被网暴时，是这位皮肤科专家顶着同行压力替她说话，现在——消息刚发出去“陈老师，能请您帮我看看这篇文章吗？”，微博提示音就炸了。
“文中提到的《皮肤科学进展》2018年第三期文献，我查过原文。”陈医生的账号V认证在评论区格外显眼，“简棠引用的数据与原文一致，标注的来源年份也准确。部分读者断章取义，建议先核实再发言。”
林思瑶的咖啡杯“当啷”砸在桌上，液体溅出几滴，在米色地毯上晕开深褐的痕迹。
她盯着陈医生的留言，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——这个向来只给三甲医院站台的专家，怎么会替一个小主播说话？
仓库里，简棠盯着手机屏幕，眼眶有点发热。
空气中弥漫着旧纸箱和灰尘的味道，混合着她指尖残留的咖啡香。
她快速翻到评论区最下面，一条新留言让她呼吸一滞：“我女儿用了某品牌粉底霜后过敏，现在才知道里面含DMDM乙内酰脲。”配图是个小女孩脖子上的红疹子，ID是“梦梦妈”——上周首播时，这宝妈问过她防腐剂的问题。
“我也遇到了！”“能不能做个更详细的成分黑名单？”评论像滚雪球似的越堆越高，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而来。
简棠的手指在键盘上飞，新微博刚发出去“是否需要成分科普系列？”，投票框的支持率就开始疯涨——10%、50%、98%，十分钟不到就停在了98.7%。
与此同时，唐薇的首播间正闹得鸡飞狗跳。
弹幕疯狂刷着：“主播，简棠说的羟苯甲酯你能解释下吗？”“她文章里的文献你看过吗？”
“这个……每个肤质情况不同嘛。”她强扯出个笑，耳麦里传来助理的小声提醒：“李总选品会的名额，林主管说要等你拆穿简棠……”
“安静！”唐薇把精华液重重砸在桌上，粉底盖没盖严，白色膏体沾在她涂着香奈儿甲油的指甲上，黏腻又刺目。
弹幕瞬间被“答不上来就别装”“去看简棠的文章补课吧”刷屏。
她盯着镜头里自己发抖的嘴角，突然想起今早林思瑶说的“拆穿她就能拿到名额”，喉咙里像塞了团烧红的炭，灼热难耐。
简棠关掉唐薇的首播间时，仓库的挂钟刚敲过八点。
钟摆“咔哒”一声，像是为这场风波画了个休止符。
她点开自己的微博，评论区己经从“打假”变成“求更新”：“坐等科普系列！”“棠棠什么时候和陈医生合作？”
她突然笑了，在备忘录里快速记下：“陈医生答疑专栏：每周三晚八点”“成分黑名单第一期：防腐剂篇”。
手指悬在发送键上，又补了句：“感谢大家关注，我会继续坚持科学护肤理念。”
这条微博刚发出去，手机就震得几乎握不住。
她以为又是评论提醒，点开却发现是条私信——ID“顾承砚”，头像还是投资人论坛的默认商务照。
“我们谈谈品牌联名的事。”
简棠盯着屏幕，窗外的晚风掀起桌上的成分表，纸张摩擦的声音轻柔而清晰。
最上面一页写着“棠韵”的商标设计图，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，像是命运悄然开启的门缝。
她摸出钢笔，在笔记本新一页写下：“顾承砚：合作契机出现，需确认其真实意图。”
仓库外的路灯突然亮了，暖黄色的光透过顶棚裂缝落下来，刚好照在“陈医生”三个字上，像是某种无声的鼓励。
简棠望着那片光，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——明天，该给陈医生打个电话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