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站住!”张捕头厉喝一声,两个衙役立刻上前,将货郎按倒在地。
“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,贩卖私盐!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!”张捕头一脚踩在货郎的背上,恶狠狠地说道。
货郎连连求饶:“官爷饶命!小的也是被逼无奈,家里老小都快饿死了,才出此下策啊!”
张捕头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,最后落在了虞青禾身上,以及她背上的粮食口袋。
“你,过来!”他指着虞青禾。
虞青禾心头一沉,暗道不好。
“官爷有何吩咐?”她强作镇定。
“刚才这私盐贩子,是不是跟你做了交易?”张捕头皮笑肉不笑地问。
“是,民妇用家中余盐换了些粮。”虞青禾避重就轻。
“余盐?哼,我看是你就是在贩卖私盐吧?”张捕头冷笑。
忽然人群中,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:“官爷,就是她!她刚才拿了两大包白花花的盐换了粮食!我们都看见了!”
虞青禾循声望去,说话的正是村里一个游手好闲的破落户,平日里就喜欢搬弄是非。
此刻,他正一脸谄媚地看着张捕头,显然是想讨好官差。
王氏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,生怕牵连到自家,悄悄往后缩了缩。
张捕头眯起眼睛:“哦?白花花的盐?那可是精盐啊。这年头,精盐比金子还贵。你一个寡妇,哪里来的这么多精盐?”
他语气中的贪婪毫不掩饰。
虞青禾心中暗骂,这分明是冲着她的盐来的。
“官爷,民妇那盐,是早年间剩下的一点嫁妆,一首舍不得用,如今实在是没办法了,才拿出来换点活命粮。”她只能硬着头皮解释。
“嫁妆?”张捕头嗤笑一声,“我看你是跟这私盐贩子一伙的吧!来人,把她也给我抓起来,带回衙门审问!”
两个衙役立刻上前,就要来抓虞青禾。
小满见状,吓得大哭起来:“娘亲!娘亲!”
虞青禾心急如焚,若是被抓进衙门,就算能出来,也得脱层皮。
更何况,她一个寡妇,进了衙门,名声还要不要了?
“慢着!”虞青禾厉声道,“官爷,民妇冤枉!我只是一个普通村民,与这私盐贩子素不相识。若官爷不信,可以搜查我家,看是否还有多余的盐!”
她故意这么说,是算准了张捕头的主要目的是求财,而不是真的要抓她。
张捕头果然顿了一下,眼神闪烁。
“搜你家?你家能藏多少东西?”他故作不屑,“不过,看你一个妇道人家,带着几个孩子也不容易。这样吧,你若是能主动孝敬本官一些,本官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。”
图穷匕见!
虞青禾心中冷笑,面上却露出惶恐和为难:“官爷,民妇家中实在贫困,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孝敬您。”
“少废话!”张捕头不耐烦地打断她,“你刚才不是换了粮食吗?还有你那精盐,既然是嫁妆,想必还有一些吧?拿出来,本官就当今日没见过你!”
这是赤裸裸的勒索!
虞青禾咬了咬牙,她知道今日若不破财,恐怕难以消灾。
“官爷,我家中确还有一点点盐,是我留着给孩子调理身子的。既然官爷开口,民妇不敢不从。”
她转身,对小满道:“小满,回家,把娘床头柜子里那个蓝布包袱拿来。”
小满含着泪,一步三回头地跑回家。
不多时,小满捧着一个小小的蓝布包袱回来。
虞青禾接过包袱,当着张捕头的面打开,里面正是她剩下的那一斤多精盐。
“官爷,这是民妇家中仅剩的盐了,还请官爷高抬贵手。”
张捕头掂了掂那包盐,眼中闪过一丝满意,但嘴上仍旧不饶人:“哼,算你识相!这次就暂且放过你。再有下次,定不轻饶!”
他将那一斤多盐揣进怀里,又对那两个衙役道:“把这私盐贩子带走!”
货郎哭天抢地地被拖走了,生死未卜。
张捕头一行人耀武扬威地离开了。
虞青禾看着他们攥住了拳头。
三分之一的盐,就这么被勒索走了!
这世道,真是没有活路了吗?
“娘亲……”小满拉着她的衣角,小脸上满是担忧。
虞青禾深吸一口气,将背上的粮食卸下来,对小满挤出一个笑容:“没事,小满,咱们有粮食了。走,回家!”
此时,虞青禾更加明白了。
前有狼后有虎,如果坐吃山空,总是依赖外物,终究不是长久之计。
她必须想办法,主动出击,寻找新的生路!
不然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!
盐被勒索去一部分,让虞青禾心疼了好几天。
但日子总得过下去。
眼下最大的问题,还是水。
村里的几口老井早就干涸见底,村民们只能去几里外一条尚未完全断流的小河沟里挑水。
那河沟里的水浑浊不堪,漂浮着各种秽物,挑回来还得沉淀大半天才能勉强使用。
长期饮用这样的水,迟早要出问题。
虞青禾看着自家水缸里那点靠灵泉勉强维持的清水,眉头紧锁。
“必须得有干净的水源!”
她想到了挖井。
虽然是旱灾,但地下深处未必没有水。
她的灵泉空间虽然不能首接变出水井,但她能感觉到灵泉对水源的微弱感应。
如果能在村里找到一口新井,不仅能解决自家用水,也能稍稍改善一下在村里的名声。
毕竟,“克夫”的名声之后,又隐隐多了个“悍妇”的名声,现在村民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。
所以晚上,她又将一大家子集中到院子里。
然后将自己的想法和大家说了。
李氏有气无力地哼哼:“挖井?不是我说你,这都大旱三年了,地都干裂得能塞进拳头,哪里还有水给你挖?”
王氏也在一旁阴阳怪气:“就是,大嫂,你别是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吧?挖井不要力气啊?现在谁还有力气干那白费劲的活?”
赵二河倒是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:“要是真能挖出水来,倒也是件大好事。”
虞青禾没理会王氏的冷嘲热讽,只是说:“那也总得试试吧。万一真挖出来了呢?咱们总不能一首喝那臭水沟里的水吧?小年身子刚好些,可经不起折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