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云突然一个眼刀甩过来,真如传闻所言,别人居然能听到这小丫头心声!
只是这下鄙夷之情更甚了:"某些人,眼里只有钱,被贬了还不安分。怪不得不受皇上待见!"
【诶?她说谁?不会再说我吧?丫的有病吧,招她惹她了?】
大堂里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。
魏云大马金刀往主座一坐,开始摆谱:“林大人,本官一路从府城过来,就没见过比你们清水县更…‘朴素’的县衙了。这公堂,怕是比别家县衙的茅厕还要简陋几分吧?就这样的地方,能审出什么像样的案子?”
林县令被她说得满脸通红,却又不敢反驳,只能一个劲儿地赔笑:“沈大人见笑了,清水县地处偏僻,财力匮乏,让沈大人受委屈了、受委屈了。等领了奖赏,下官就让他们好好修缮。”
沈夭夭暗自给自家知县大人点个赞,知道要钱的大人还是好大人!
"哼!这椅子多久没擦了?怎么,没钱修缮府衙,连打扫的也没了吗?这些捕快都是干什么吃的?"
"还有,这茶水怎么是温的?"
"案卷摆放一点都不规范!"
魏云依旧不依不饶:“清水县穷,本官知道。但穷不是懒政的借口!瞧瞧你们这些个衙役,吊儿郎当没个正行。哪有半分公门中人的样子?依本官看,这清水县的吏治,怕是要好好整治整治了!”
林县令点头哈腰地赔笑,活像个被婆婆刁难的小媳妇。
衙役们更是忙前忙后,有个小厮为了擦椅子差点把袖子都磨破了。
可那魏云竟还不消停。
她话越来越难听,从清水县的破败,说到县衙的无能,最后更是隐隐暗示,这投毒案即便是破了恐怕也是走了狗屎运才破的,说不定里头还有什么猫腻,需要府城好好“审查审查”。
这番话,无疑是在公然否定清水县衙上下的努力,更是要将沈夭夭和宴棠好不容易才侦破的案子功劳彻底抹杀。
到时候别说奖金了怕不是还要有罪!
沈夭夭的火气"噌"地就上来了,说其他的她暂且可忍耐一二,但想克扣她奖金那是万万不能的。
正要拍案而起,却被李大海一把按住。
"姑奶奶诶!她可是府尹大人的心腹!虽说官职不如县令,但捏死咱们跟捏蚂蚁似的!"
沈夭夭眯眼,她还没受过这窝囊气。
就在这节骨眼上,她脑海中的【剧情君】突然蓝光大作,书页哗啦啦翻动起来。
沈夭夭眼睛一亮:【好家伙!有瓜吃!】
众人立刻竖起耳朵,连走路打扫的声音都小了些。
【啧啧啧,这次居然是真假千金剧本啊!】
她偷偷瞄了一眼上首的魏云:【某些人啊,表面风光,背地里怕是连自己亲爹娘是谁都不知道吧?拽的二八五万似了,小垃圾!】
整个县衙瞬间安静如鸡。
魏云猛地转头,却还是安奈住内心的不安:"你笑什么?"
"没什么~"沈夭夭晃着脚尖。
【说起来也是可怜,堂堂侯府嫡女,居然被个小侍偷换了人生,现在还要养活一家子吸血鬼。】
上首的魏云脸色"唰"地白了。
宴棠故意凑过来:“夭啊,我怎么看着这沈大人这么面熟呢?”
沈夭夭撇嘴:【可不咋地,忠义侯嫡呗!】
【说来也巧,前些年侯府老妇人怀疑自己家养了十几年的'嫡女'不是亲生的,你别说,还是人家老人家有眼光?可惜,如今那冒牌货还在京中顶着侯府千金的名头招摇过市呢,真真是...】
宴棠眼珠一转:“诶?你说她像不像忠义侯的长女沈诗雨?说起来,这忠义侯府前些年不是查出来养了十几年的'嫡'竟是被人调包的假货?当时发落了好一批下人。只是可惜,那被小侍偷换的孩子却至今下落不明。如今,那冒牌货还顶着侯府嫡出的身份在京都招摇过市呢。唉!可怜可叹哟。”
"人各有命呗!"沈夭夭撇撇嘴,接过话茬,“有些人出身不好,但却有个敢拼的爹,这狸猫换太子的把戏,即便日后被识破,十几年的养育之情也不是假的。自己在藏好些,怎么算都不亏!”
林如晦在旁听的一脸好奇:"这等隐秘之事,当初是怎么被发现的?莫非是那偷孩子的良心发现了?"
沈夭夭首接翻了个白眼:【想屁吃呢?那真千金出生时肩头有一块红莲形状的胎记,当时还被说是佛缘深厚是上天眷顾之人。那贼人为了以假乱真,硬是用沸水把假孩子的肩膀烫伤。谁曾想侯府正君爱女心切,特意请来神医祛疤,结果神医一眼就看出那伤疤底下根本没有胎记!这才引起怀疑查出真相。】
【可惜,那小侍也是个狠人,见事情败露,首接服毒自尽了。】
众人:哦~看向沈魏云的眼神顿时变得意味深长。
魏云:这怎么可能?
她旁边跟着的侍从惊疑不定:“大人,您肩膀上不是…”
"啪嗒"一声,沈魏云手里的茶盏掉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她死死盯着沈夭夭,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。
宴棠适时补刀:"哦对了,夭夭,你家和沈侯爷府不是有亲?虽然侯府这些年极力压制此流言,但是我看侯府老太君找孩子都找魔怔了,你说要不要给侯爷引荐引荐?"
魏云猛地站起身,只觉脑中轰然炸响,眼前阵阵发黑,若非强撑着一口气,几乎要当场软倒!
她不是魏家的女儿?
她竟真不是魏家的女儿!
这些年,她也不是没怀疑过自己的身世。
家里那对所谓的"父母"整天就知道要钱,弟弟妹妹个个游手好闲,全指望她这个"长姐"养活。
他们如吸血鬼一般,牢牢扒扯着她,将她当牛做马,榨干她身上每一分价值。
她也曾无数次在夜深人静时怀疑,自己究竟是不是他们亲生的,为何他们能偏心到如此地步。
可怀疑终究只是怀疑,没有证据,又能如何?
她只能将所有苦楚和不甘死死压在心底,拼了命地往上爬,想要摆脱那个如同泥沼般的家。
魏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面上却是一片冰霜:"胡言乱语!你们莫要在此攀扯侯府!空口无凭,小心祸从口出!"
说罢,猛地一甩衣袖,转身便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