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嗤——"
一声轻蔑的冷笑从上方传来,沈夭夭抬头,正对上晏云霁那双含讥带讽的桃花眼。
他指尖漫不经心地着玉盏边缘,薄唇轻启:"母皇怕是多虑了。就沈三小姐这般的能吃,"
他意味深长地扫了眼她腰身,"怕是连自己都养不活,还是莫要祸害好人家的儿郎了。"
"殿下说的是!"沈夭夭眨巴着大眼睛,一脸天真无邪,"不过爹爹常说,能吃是福,就是十个我也养得起呢。不像殿下,小小年纪就到处奔波,还要为银钱打算…"
她忽然掩唇,故作惊讶:"哎呀,瞧我这记性,殿下不也是陛下养着的么?"
【死娘炮!姑奶奶吃你家大米了?我娘乐意把我养得珠圆玉润,关你屁事!】
她心里疯狂输出,面上却笑得愈发甜美:【自己都花着自己老娘的钱,还好意思说我?呸——双标狗!】
晏云霁脸色一黑:“你——"
看着晏云霁吃瘪,旁边一首心悦于他的贵女们一个个都坐不住了。
嘉禾郡主捏着绣金线的帕子掩唇轻笑:"沈妹妹倒是心宽体胖。只是苦了绣娘,怕是要用上双倍的锦缎和绣花才裹得住妹妹这体格呢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缝制马车的帷帐。"
"哈哈哈!郡主说得极是!"一旁的李侍郎之女立刻接话,"我昨日才听绣娘说,江南的织机都赶不及纺沈妹妹要的尺寸。一件衣裳的料子,都够给咱们姐妹俩各做一套襦裙了。"
陈御史家的千金故作体贴地插嘴:"哎呀,你们可别这么说。沈妹妹这是有福气,听说前几日她家厨子累得告假,说是揉面的手腕都肿了。想来是日日要给沈妹妹擀三人份的面条呢!"
“哈哈哈…”一时间贵女们哄笑做一团。
旁边喝醉酒的沈惜雯立刻就要起身给几人教训,却被沈夭夭一把按下。
只见她抬头对着几人粲然一笑:"几位姐姐倒是关心我。连我每日吃几碗饭、用几匹布都打听得清清楚楚......"
她鄙视地打量了一眼嘉禾郡主得意一笑:"郡主这般整日盯着我的身材瞧,莫不是......嫉妒我这儿肉长得比你胸前还多?"
“你,大胆!”嘉禾郡主似乎被戳痛了心事,气的胸口起伏。
沈夭夭并不理会,而是又转向李小姐,笑眼弯弯:"至于李姐姐说的织机,我昨儿还见您家仆役扛着十匹云锦进府,想来是给您做新衣裳?"
她故作惊讶地捂嘴,"呀,该不会是因为您上次骑马把裙子撑裂了,才急着裁新的吧?"
李小姐顿时想起上月赛马时当众崩开裙带的糗事,一张脸涨得通红。
最后她朝陈小姐甜甜一笑:"王姐姐家的厨子若是得空,不如来我这儿学学手艺?毕竟能把清蒸鲈鱼做成炭块的厨艺,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家呢。"
【啊啊啊,今日是宫斗剧本?放马过来,老娘怼不死你们!】
"牙尖嘴利。"晏云霁瞪了她一眼。
沈夭夭立刻委屈巴巴地扁嘴:"殿下教训的是。"
【切,死娘炮,之前暗讽我胖,现在吵不过就说我牙尖嘴利?一个大男人对姑娘家的身材指指点点,low穿地心!】
【 还有,睁大你的狗眼看看,老娘哪里胖了?老娘这叫身材匀称,凹凸有致!!你懂个屁!】
【唉,陛下真可怜。这么美的女子,竟生出了这么个毒舌的儿子,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。】
周围众人:好一个马屁精,等等,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是这么用的?
“咳咳咳…”女帝看着眼前这一幕,并未生气,而是举起酒杯揭过此话题:“来,诸位爱卿,继续饮宴。”
回尚书府的马车上,气氛压抑得可怕。
沈惜雯因为失恋和酒精的作用,己经歪在软垫上睡着了,沈母则是一脸忧虑地看着沈夭夭。
女帝最后的那个眼神,还有晏云霁那记仇的样子,总让她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。
果然,皇宫勤政殿内。
女帝轻点着桌面,看向殿内两人,正是三皇子晏云霁和承恩寺主持妙空大师。
“大师一首外出云游,今日怎么突然进宫?”
“阿弥陀佛,贫僧正是为陛下烦忧之事所来!”
“哦?”女帝感了兴趣。
妙空大师微微颔首:“贫僧是来给陛下道喜的,”
“之前还听大师说,凤昭国国运暗淡,恐国事有变,今日这喜从何来?”
“陛下,贫僧这几年夜观星象,凤昭国确实是国运暗淡,紫微星晦暗不明。但半月前却出现转机,新星自东南而起,其光灼灼如利剑驱散紫微星附近黑暗。看方位正是沈尚书府的方向,恭喜陛下贺喜陛下?”
女帝轻点桌面的手一顿,转而看了一眼晏云霁。
“云霁,今日一番试探,你觉得如何?”
“儿臣本以为那沈夭夭定时用了什么妖法,但儿臣调查过,她说的事情却是真的,这就难以解释了。”
看着慈眉善目的妙空大师,女帝皱眉:“这事说来还和你们承恩寺有关…”
半月前,沈夭夭陪父亲礼佛,正是被承恩寺的佛手砸中,才有此异常。
当时她听说后颇觉有意思,专门封其御前侍卫,本意是想让她帮忙看看朝中众人谁有异心,她也果然不负所望。
但是她又怕沈夭夭泄露国家机密,一时对她的处理有些游移不定。
她甚至动过杀了她的念头,但又舍不得这么个人形探测机。
如此看来,沈夭夭必须要留下了。
皇上沉思,三皇子实时开口,“沈夭夭不过是一把武器,专看母皇怎么用罢了。”
女帝轻笑:“还以为皇儿会很讨厌那丫头。”
三皇子说:“一码归一码,儿臣能分得清等。”
于是女帝沉思良久,想出了个好办法,决定将沈夭夭贬出皇城。
第二天一大早,宫里就来了人。
“沈氏夭夭,御前失仪,言语粗鄙,顶撞皇子……”
跪在地下的沈文和听到此处脸瞬间变得惨白:她就知道她就知道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