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栋废弃厂房后的空地，十几名穿着潮牌、背着能量饮料包的年轻人围成一圈，正在争论着什么。
“听说了吗？下周那个‘资格测试’，只给金纹用户开放。”
“什么？我才刚拿到银纹推荐码，这不耍人呢？”
“你才知道？你那导师拉的‘贡献值’太低了，连一级容器都沾不上边。”
“切，就你那点‘灵频’，估计测了也是伪觉醒。”
一群嘴皮子利索的青少年交谈间，隐约透出一种诡异的“等级崇拜氛围”。
他们口中的“金纹”“容器”“灵频”，听起来像是游戏术语，但林凡知道——这些都是“觉醒之光”设置在现实世界中的精神统御机制。
这是他第三次蹲守这片厂房。
这一次，他终于等到了“目标人物”——编号AZ09，现实身份：段小瑜，17岁，三周前失踪，西天后被“自发回归”，在父母眼中是“误入传销后迷途知返”，警方未立案。
但林凡知道，这个少年，己经接触过“觉醒之光”的外围组织。
“哎，小瑜，你那次到底见到‘导师’了没？”
一个脖子上挂着银饰的少年问。
段小瑜咧嘴笑了笑，低声道：“见了……不过你们见不到的。”
“他叫‘黎’，真名没人知道，是觉醒之光的引路人。”
“他说我灵魂频率过高，不适合第一阶段改造，要等终端指令下来再安排‘容器融合测试’。”
几个少年顿时围了上来，满脸艳羡。
“卧槽，那你岂不是要首接跳过‘新光民’，进初选子了？”
“那你现在岂不是觉醒了？”
段小瑜摇头：“我现在……控制不了力量，脑子里还有声音，有时候梦里会看见光。”
“不过他说，这是‘神迹前的回响’。”
林凡站在厂房外墙阴影中，目光如刀。
“好一套精神驯化手段。”
他从兜里掏出一小颗棒棒糖，拆开，缓缓走向厂房拐角。
“段小瑜——你妈喊你回家洗脚。”
话音一出，整个小圈子瞬间安静。
段小瑜猛地抬头，看见林凡那张熟得不能再熟的脸，脸色一变，拔腿就想跑。
林凡一步跨出，手指一弹，一粒碎石弹向墙面，正好落在段小瑜脚前。
“你要敢跑，我就当你身上藏毒。”
段小瑜顿住，嘴角抽了抽，试图挤出笑容：“林哥，我、我真不是想逃……”
“你身上那股‘轮回碎片残息’，我五十米外都闻到了。”
“过来，咱俩聊聊‘觉醒之光’。”
十分钟后，郊外烧烤摊。
段小瑜瑟瑟发抖地坐在对面，林凡吃着牛肉串，语气平静：“你能回来，是你命好。”
“你那一批人，现在还活着的只剩你。”
段小瑜脸色苍白：“我、我没想害人……他们跟我说，我能变强……我爸打我十年了，我早就不想做人了……”
林凡不动声色，却在心底叹了口气。
他见过太多这种“被绝望引导至癫狂”的年轻人。
而“觉醒之光”最擅长的，就是抓住人性最脆弱的那一环。
他放下竹签：“我不想废话。”
“你带我见你的‘引导员’，或者我现在就把你交给特管局，做‘半污染容器拆解样本’。”
段小瑜吓得差点跪下，连连点头：“我带你去，我带你去——不过他们不在市区，他们只在每周五的‘初选讲堂’露面……”
林凡看了他一眼，似笑非笑。
“你以后，就跟我了。”
段小瑜一愣：“跟你？”
“你这种半残体，在他们眼里就是一次性工具。”
“但在我这……说不定还有得救。”
“当然，代价嘛，就是当我小弟。”
段小瑜满脸纠结，最后一咬牙：“认了，林哥！”
林凡起身拍了拍他肩膀，语气淡淡。
“记住，我不是救你。”
“我是让你有机会，活着看清楚——你曾经想要‘加入的神’，到底有多肮脏。”
三天后，龙城北部“荒林讲堂”，觉醒之光外围据点。
林凡压着鸭舌帽，戴着墨镜，假装是段小瑜“拉来的新人”。
他安静站在数十名迷惘少年之间，看着台上那位“导师”口若悬河：
“神的复苏，正在降临！”
“旧秩序的末日，就是新光之民的觉醒！”
“只要你们献上意志，轮回之门将为你们敞开！”
林凡扫视一圈，精神领域悄然放开，感知触角穿透讲堂边缘的装置。
——那些天花板上镶嵌的“光环”，不是灯，而是微型精神频率同步装置。
它们将“讲师语言”中的隐晦指令通过潜意识波段植入，潜移默化地影响所有在场者的思维。
更离谱的是——后台墙面上竟镶着三块符文残片，正散发出轮回碎片气息。
林凡眼神冷如冰霜。
“果然是轮回残党，连讲道也要污染现实。”
他按住帽檐，嘴角一抹冷笑扬起：
“那我就先……从你们的‘光’，斩断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