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房里一时只剩下药汁咕嘟咕嘟的声音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。
而肖云晏的话就像一把钥匙，突然打开了她脑海中混沌的迷雾。
好好好，好啊好啊，老天爷啊，你是看我前二十八年“好事”做的太多，奖励我穿越大闯关呗……
就让我当个平平无奇的大夫不好吗，行，穿越也行，那为什么要让我搅进古代皇家权谋大战？？？
牛马的命不是命是吧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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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婉棠深吸一口气，既然想通了，那就秉持着自己是一个促进阖家团圆大结局的NPC，微笑着看向肖云晏，“肖公子，既然你给我看了面具下的你，就说明你相信了我，那就把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说一说吧，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。”
肖云晏在厨房的小凳上坐下，开口：“十五年前，云国与草原部落那一战，表面上是边境冲突，实则是有人精心设计的陷阱。"
"当时草原部落突然大举进犯云国北疆。我父亲身为镇北将军，奉命带兵出征。我父亲镇守多年，早己了解草原的习性，草原部落虽然勇猛，但缺乏组织。战役本可以很快结束，"肖云晏的声音低沉如闷雷，"然而就在决战前夕，军中情报被泄露，我军陷入埋伏。"
白婉棠屏住呼吸，"情报是如何泄露的？"
"当时朝中主和派与主战派争斗激烈。"肖云晏冷笑一声，"姜怀瑾的父亲姜明远是宰相，主张与草原和亲纳贡。而我父亲是坚定的主战派。并且我的人看见姜怀瑾私下会见草原使者…"
他的声音哽了一下，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面具："那一战，云国损失了三万将士。当我赶到时，我父亲己身中数刀，我为救父亲则被草原部落的勇士齐明亲手划了面部这一刀。"
白婉棠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。她想象着当年那个年轻的肖云晏，脸上带着这样一道狰狞的伤口，父亲生死不明又毁容的双重打击...
"后来呢？"她轻声问。
"后来朝廷还是选择了和亲，但损失己经无法挽回。我父亲虽救回一条命，却也不能再上战场。”
“但他姜怀瑾靠着自己的爹是宰相，不但没有因为情报失误受到责罚，反而一首活跃在官场。"肖云晏的眼中闪过愤怒，“我父亲抢救过来醒来时告诉我，草原敌人捅伤他，还谢谢鸿胪寺的朋友。看那草原人的样子并不害怕说出去。”
白婉棠倒吸一口冷气："所以...姜怀瑾通敌？"
"没有确凿证据。"肖云晏摇摇头，"战役结束后，宰相姜明远的女儿——也就是姜怀瑾的妹妹——嫁给了草原可汗，换来了所谓的'和平'。"
白婉棠脑中闪过姜瑶瑶天真烂漫的笑容，很难想象她的家族背负着这样的秘密。
"那场战役后，我承袭父职，重整北疆防线。"肖云晏卷起地图，"如今草原部落再次蠢蠢欲动，而宰相府..."他顿了顿，"姜怀瑾与夏侯杰走得很近。"
"夏侯杰？"
"皇上的弟弟，封靖王。"肖云晏的语气充满厌恶，"一个野心勃勃的废物。"
厨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她想起在现代看过的那些宫斗剧，再真实的情节都比不上自己身历其境来的惊心动魄。
"那...姜瑶瑶知道这些吗？"白婉棠想起那个可爱的女子，问向肖云晏。
肖云晏摇摇头："姜怀瑾虽然心狠手辣，但对这个女儿倒是极为宠爱。姜瑶瑶被保护得很好，天真烂漫，对朝堂上的暗流一无所知。"他顿了顿，"我与姜怀瑾有仇，但姜瑶瑶是无辜的…这也是为什么在大昭寺遇到她时，我让谢临风通知宰相府把她接走。她若卷入这些事，后果不堪设想。"
白婉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难怪在大昭寺时，肖云晏和谢临风对姜瑶瑶的态度那么奇怪，既疏离又带着几分无奈的保护欲。
灶上的药汁己经熬得浓稠，散发出苦涩的香气。
白婉棠起身将药汁过滤到一个瓷碗中，又加入事先准备好的蜂蜜和蛋清，轻轻搅拌成膏状。
"这是..."肖云晏看着那碗棕色的药膏，有些迟疑。
"给你的。"白婉棠将药膏推到他面前，"虽然不能完全消除疤痕，但可以淡化颜色，让皮肤变得柔软一些。"她犹豫了一下，"当然，如果你不愿意..."
肖云晏沉默了片刻，伸手摘下了面具。
“…？”
“药既然好了，上药吧。”肖云晏把面具放在一旁，抬起脸来看向白婉棠。
白婉棠努力适应着NPC该有的自觉性，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将药膏涂抹在疤痕上。她的动作极轻，生怕弄疼他。
药膏凉丝丝的，带着草药的清香。肖云晏闭上眼睛，感受着她柔软的指尖在脸上游走，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起。
"第一次治疗可能会有些刺痛，如果受不了就告诉我。"白婉棠轻声说。
"比起当年的痛，这算什么。"肖云晏的声音低沉，听不出来什么情绪。
白婉棠专注地涂抹着药膏，忽然发现他的睫毛很长，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。
他的鼻梁高挺，嘴唇线条坚毅，还有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…如果没有那道疤，该是多么俊朗的一张脸…
完全不输小说里任何一个男主呀……
药膏渐渐覆盖了整个疤痕区域，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。
"好了，"她收回手，有些不自在地退后一步，"每天涂一次即可，七天后我再看效果调整配方。"
“对了，今日早朝，我向皇上推荐了你。”在等药晾干的间隙，肖云晏说，“我告诉皇上，说你是我从民间寻访到的神医，擅长治疗各种疑难杂症和毒伤。如今大昭寺一事发生后，北边草原局势紧张，南边南蛮善用毒，你跟在我身边，正好能派上用场。”
白婉棠一愣，随即反应过来：“皇上同意了？”
“嗯。”肖云晏点点头，“皇上听说了大昭寺发生的事，对你的医术很感兴趣，还说想请你入宫为皇后诊治头疼的老毛病。”
白婉棠心中一紧，入宫为后妃诊治，这可不是一件小事。在古代，稍有不慎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。并且她并不想再接触除肖云晏外多出的情节了。“可是，我……”
“不用担心。”肖云晏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，“有我在，没人敢为难你。”
“如今姜怀瑾有所行动，他暗我明，不如我们引蛇出洞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