舅舅看我己经将相框摆好,一边清理着壁画,一边吩咐道:“小宁,摆好了把纱布给我,我比划一下看我们从哪里切割最好。”
舅舅说着话,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,他的声音也不小,可我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。
可能是舅舅发现了我的异常,他手臂的肌肉瞬间僵硬,手停在了半空中。
转过头来看向我,我依然是死死的盯着棺材,一动不动。
“小宁?”
舅舅再次试探性的喊了一声。
看到我依然没有反应,于是他侧头看向棺材前面的三支香,当他看清楚之后大惊失色,大叫一声:“糟了!”
听到舅舅的喊声,蹲在地上搅拌桃胶的爸爸也立马站了起来,神情慌张。
说时迟那时快,舅舅丢下手里的工具,一个大跳便从甬道跳到了棺材旁。
他看着我的脸庞,眉头紧锁。
“咋啦咋啦?”爸爸也慌忙跑了过来,边跑边喊着。
“别动他!”舅舅大声喝住了想要伸手拉我的爸爸。
思索片刻,只见舅舅伸出右手托住我的下巴,然后左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朝着我的眉心用力一点。
紧接着他又将双指弯曲,用指关节顶在我的鼻梁骨最上方,鼻梁骨用力往下一拉,首到我的鼻尖。
我们关中人都是长脸高鼻梁,他这一拉可把我疼的不轻。
不过说来也怪,刚才好像喉咙被掐住的那种感觉立马消散了。
我赶紧指着棺材前的三支香,手不停的抖动着:“舅……舅舅,香……香!”
舅舅看我无恙,便转过身去弓步向前,用刚才夹我鼻子的两根手指夹住右边烧的最快的那支香,轻轻往上一提。
不过并没有把那支香完全出。
那三支香再次变得一样长短。
这一番操作下来,看的我和爸爸是目瞪口呆。
提完香之后舅舅站起身来面色凝重的看着我,长舒一口气道:“还好你是纯阳之体,不然我们接下来就不是揭取壁画,而是给你叫魂了!”
爸爸被吓的面色煞白,因为他可是亲眼看到过有人被上身,然后请来个神婆驱鬼叫魂的。
以前的农村人文化程度都不高,所以很多事都没法得到科学的解释。
有个什么怪事,以讹传讹,就会变的越来越邪乎。
爸爸赶紧看了看西南角和东北角的六支香,都烧的非常齐整。
他颤颤巍巍的道:“乾……乾印,我看其他香都没问题,唯独这只香烧的比较快,是不是陈丽妃不愿意让我们带走他的侍女啊?”
舅舅也面色沉重,西周看了看,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棺材前面的三支香上。
“先看看再说!”
我和爸爸顺着舅舅的眼光也看向了棺材前的三支香,我死死的盯着刚才烧的最快的右边那支。
此刻,整个墓室里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我们三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,眼睛瞪得老圆了。
不过意外再次发生了,最右边的那支香,就在我们六只眼睛的注视下再次快速的降了下去。
刚才的事我还惊魂未定,此刻一股强大的恐惧再次占领了我的内心。
长这么大,只是听说过这世上有鬼,可从来没有见过。总说想见识见识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。
没想到今天还没看到鬼长什么样子,自己己经被吓的丢了三魂七魄。
这才几息之间,只见最右边那支香就要比左边的两只矮下去一个火头了。
爸爸颤抖的指着香,脸上的肉都开始抽搐了起来,“又……又……又下去了。”
我和爸爸都齐刷刷的看向舅舅。
此刻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想,那就是赶快上去,离开这个鬼地方。
正所谓祸不单行,就在这紧张的时刻,我手电筒的灯泡居然烧掉了。
如果是平时,我会很自然的拧开灯头来,确认是不是灯泡烧掉。
可这个时候,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,那就是陈丽妃吹灭了我的手电筒。
我使劲的拍打着手电筒,可能是内心过于恐惧,两腿己经开始发软了。
我想要跑,可是我的腿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,它想要跪下来。
看到我的手电筒熄灭,爸爸似乎也慌了,嘴里不停的说着:“陈丽妃,勿怪勿怪,我们这就走!”
“乾印,要不算了吧!”
舅舅并没有理会爸爸,他可是倒了十几年的斗了,这种情况估计以前也遇到过。
所以他看起来比我和爸爸要淡定的多。
只见他聚精会神的扫视着墓室里面,突然视线停在了一旁的棺材盖子上。
随即大声喊道:“快,棺材盖!快把棺材盖盖上!”
听到舅舅的话,爸爸赶紧跑到一旁的棺材盖的一头,舅舅己经率先到了另一头,双手抬在了棺材盖下面。
我强忍托着发软的双腿,来到了爸爸的这一头。
三人一起发力,我和爸爸己经抬起了这边,但舅舅好像显得很吃力,居然没有抬起来。
爸爸推了我一下说:“去,帮你舅!”
其实抬起棺材盖的时候我也很惊讶,这个柏木的棺材盖历经千年,居然差不多还有两百斤重。
爸爸像是爆发了洪荒之力,一个人抬着比较重的大头,我和舅舅两个人抬着小的一头。
舅舅可能是常年不怎么干体力活,所以力气还没有我的大。
但我己经被吓的双腿发软,根本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力气来。
爸爸自己一个人抬着大头,看我们两个人抬个小头都如此的费力。
他大喊一声:“小宁,你再不使劲,我们三个今天都得给陈丽妃陪葬。”
我一听这话,眼泪都快流出来了,拉着哭腔怒吼道:“去尼玛的陈丽妃,劳资是纯阳之体,才不怕你。”
这一声吼,或许是释放了我心中的恐惧,我使上全身的力气,本就黝黑的脸庞瞬间憋的通红。
足有两百斤重的棺材盖,终于是被我们抬了起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