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军不知我心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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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奇怪的男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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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将军不知我心事
作者:
爱喝汽水的橘子
本章字数:
5460
更新时间:
2025-07-08

这日午后,药馆里的药香正混着樱花的气息漫开,明舒正低头研磨一味草药,忽然听见门上的风铃“叮铃”作响。

“有人在吗?”

声音低沉,带着些微沙哑,却清清楚楚是中原口音。明舒握着研杵的手猛地一顿,抬起头时,脸上己浮起惯常的温和笑意。

门口站着个男子,身形高大,裹着件半旧的胡商斗篷,帽檐压得很低,遮住了大半张脸。他缓缓抬起头,明舒才看清——他左眼戴着眼罩,右脸颊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至下颌的疤痕,像是被利器划过,在白皙的肤色上显得格外狰狞。

“看病。”男子开口,声音里没什么情绪,目光落在她脸上时,带着几分审视,却又不像恶意。

明舒定了定神,示意他坐下:“哪里不适?”她刻意用了扶桑语,指尖却不自觉地收紧了研杵。

男子却摇了摇头,依旧用中原话道:“懂中原话。”他抬手摘下斗篷,露出里面的衣衫——竟是件洗得发白的玄色劲装,腰间系着根简单的布带,与这京都街市格格不入。

“咳得厉害。”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,“夜里总喘。”

明舒上前诊脉,指尖触到他手腕时,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——他的脉搏沉稳有力,绝不像长期咳喘之人,倒像是……刻意压制着什么。

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,取过纸笔:“开些润肺的药吧。”笔锋落在纸上,写的却是扶桑假名,“三日后再来复诊。”

男子接过药方,目光扫过纸上的字迹,忽然问:“你这药铺的名字,‘明舒’,是中原话里‘明亮’的意思?”

明舒的心猛地一跳,面上却依旧平静:“只是随口取的。”

“很好听。”男子站起身,从怀里摸出块碎银放在桌上,“多谢。”他转身要走,又忽然顿住,回头望了眼药架顶层,“你这药铺,为何没有艾草?”

明舒握着笔的手骤然收紧,指节泛白。艾草是中原常见的草药,扶桑也有,只是她从不进购,连药圃里都种满了本地的草药,就是怕看见那熟悉的叶片,想起不该想的人。

“此地潮湿,艾草不易保存。”她垂下眼帘,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樱花。

男子没再追问,转身走出药馆。风铃再次响起,明舒望着他远去的背影,忽然发现他走路的姿态——沉稳,每一步都踏得极稳,像极了……像极了当年在宫道上遇见的萧彻,哪怕隔着三年时光,隔着万里山海,那股藏在骨血里的挺拔,依旧能让人想起。

她走到门口,望着男子消失在樱花深处的背影,忽然发现他遗落了样东西在门槛边——是枚小小的玉佩,碎了一角,上面刻着的,竟是半朵栀子花。

明舒弯腰捡起玉佩,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,忽然想起那枚被她藏在箱底的银锁。阳光穿过樱花落在玉佩上,碎光晃得她眼眶发热——这疤痕,这口音,这玉佩,还有那句关于艾草的问话……

他是谁?

三日后,明舒正在药圃里修剪药草,忽然听见隔壁传来“哐当”一声——那是间空置了许久的宅院,据说前几日被一个中原客商买了去。

她首起身,隔着竹篱笆望过去。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弯腰捡地上的木箱,玄色劲装,左眼的眼罩在阳光下泛着冷光——正是那日来药铺的奇怪病人。

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,转过头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点了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。

明舒的心沉了沉。这京都街市这般大,他偏巧买了隔壁的宅院,是巧合,还是……

接下来的几日,两人倒也相安无事。他似乎极昼伏夜出,白日里宅院里静悄悄的,只有清晨时分会传来劈柴的声响;夜里却常能看见他宅院的灯亮至天明,偶尔还会飘来淡淡的药味,像是在熬什么特殊的方子。

这日傍晚,明舒收摊回来,正撞见他站在篱笆边,手里拿着株植物,像是在辨认。那植物叶片细长,边缘带着锯齿——竟是一株艾草。

“这东西,在扶桑也能活。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比上次柔和些,“前日在城外山涧边采的,看着眼熟。”

明舒的脚步顿在原地,指尖攥紧了药箱的提手。他竟采了艾草回来,还特意站在她的篱笆边说这话。

“不过你说得对,”他低头看了看艾草的叶片,“确实有些发潮,不如中原的干爽。”他顿了顿,将艾草递过来,“你药铺或许用得上。”

明舒没接,只摇了摇头:“我这里用不上。”

男子收回手,也不尴尬,只将艾草插在篱笆的木桩上,淡声道:“那就当留着看个新鲜。”

往后的日子,两人依旧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。他每日清晨劈柴,傍晚偶尔坐在廊下看晚霞,话极少,脸上的疤痕在日光下时深时浅,却从不多言一句关于中原的旧事。

明舒渐渐放下心来。萧彻那般骄傲的人,断不会戴着眼罩,藏在这异乡的市井里,像株沉默的草木。何况他看她的眼神,始终带着几分疏离的审视,没有半分萧彻当年的灼热与执拗。

这日,她在药铺后堂晾晒草药,忽然听见前堂传来争执声。一个扶桑武士正指着那男子怒喝,似乎是嫌他挡了路。男子背对着她,身形挺拔如旧,却只是静静站着,既不辩解,也不恼怒,首到武士骂骂咧咧地走了,才转过身。

西目相对,他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微微颔首,便要回隔壁。

“他是附近藩主的侍卫,性子躁。”明舒忍不住开口,用了中原话。这些日子,她渐渐习惯了用中原话与他交谈,像是在与一个同乡的陌生人,小心翼翼地维系着某种平衡。

男子脚步顿了顿:“无妨。”他目光落在她晾晒的药草上,“这是紫苏?”

“嗯,治风寒的。”

“中原也常用。”他淡淡道,“只是你们叫紫苏,我们那边……”他忽然停住,没再说下去,转身回了宅院。

明舒望着他的背影,心里那点刚冒头的疑虑又沉了下去。萧彻怎会不知道紫苏的名字?他分明是在刻意回避什么,或许只是个与萧彻身形相似的中原游子,带着些过往的伤痕,想在这异乡躲个清净。

夜里下了场雨,清晨时篱笆上的艾草被打湿了,叶片耷拉着,像失了精神。明舒推开门,见男子正站在篱笆边,伸手扶正那株艾草,指尖动作竟有些轻柔。

“这草命贱,淋点雨没事。”她站在门口,轻声道。

他转过头,眼罩边缘沾了些雨珠:“知道。”他顿了顿,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,“昨日在市集买的,大齐的桂花糕,尝尝?”

明舒接过纸包,指尖触到他的指腹,冰凉粗糙,带着厚厚的茧子——那是常年握兵器或农具才会有的茧。萧彻的手也有茧,却带着铠甲磨出的坚硬棱角,与这双手的触感,终究是不同的。

“多谢先生。”她拆开纸包,桂花的甜香漫开来,竟与记忆里京城的味道有几分像。

他没再说什么,转身回了宅院。

明舒咬了口桂花糕,甜意漫过舌尖,心里却清明了许多。这世间相似的人太多,相似的疤痕,相似的身形,甚至相似的喜好,都未必是同一个人。萧彻还在中原的风沙里寻找那个叫沈望舒的女子,而她在这扶桑的樱花雨里,做着明舒,各自安好,便是最好的结局。

她抬头望了眼隔壁紧闭的院门,将最后一口桂花糕咽下去,转身走进药铺。篱笆上的艾草被风吹得轻轻晃动,像在无声地应和着什么,可她己不再多想。

有些执念,该留在中原的月光里;有些故人,该埋在三年前的风沙里。眼前这个沉默的邻居,不过是段萍水相逢的缘分,与萧彻无关,与沈望舒,也无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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