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西十章 百鸩试
【楔子】
焦糊的凤冠灰烬簌簌落下，鬼医那截盐指捏着的半枚金箔，在新后焦枯的发髻间一闪而没，只余森冷尾音：“香链未断…下次…锁心！”沈烬腕骨金纹灼烫，幻音蝶焚尽的磷粉沾在覆眼白绫上，晕开点点幽蓝。质子府书房，宇文枭指间冰晶凝成的镜面“咔”地裂开细纹，映出沈烬袖口——一滴未干的血珠，正渗入冷香残留的灰烬，蜿蜒如锁心之链的初环。
【凰帖试锋】
玄铁所铸的“百鸩帖”砸在质子府阶前，溅起尘灰如毒雾弥漫。帖上朱砂字迹淋漓欲滴：“盲医沈烬，申时三刻，太医院生死局，试尔岐黄胆魄。”传旨太监喉结滚动，细嗓刮过死寂：“娘娘恩典，赐尔…登天梯。”沈烬指尖抚过帖上凸起的鸩鸟暗纹，那纹路竟如活物般啄咬指腹，一丝麻痒混着阴寒首透骨髓。宇文枭冰凉的掌心覆上她腕骨突跳的金纹，霜气无声蔓延，暂时压住凰血因敌意而起的灼沸。“鹤顶红为引，九十九鸩为辅…好一座‘登天梯’。”他声音似雪落寒潭，目光却锁死太监袖口一抹未藏尽的檀色香灰——那是新后贴身之物。
【毒殿森光】
太医院偏殿烛火通明，百盏琉璃鸩杯沿长案蜿蜒排列，酒色诡谲斑斓，自剔透的孔雀胆绿至沉郁的断肠草紫，映得殿中诸医面色如鬼。新后端坐凤椅，捻动佛珠的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——昨夜焦发挖目之痛未消。沈烬白绫覆眼，素袍立于殿心，如投入毒潭的一枚冷玉。院判周阁老山羊须抖动，枯指敲案：“百鸩混成，生门唯一。饮中生，则授金匮玉匙，掌太医院珍药库；饮中死…”他喉头一哽，瞥见新后唇角那抹压不住的、捻佛珠也止不住的微弯，“则为天下庸医戒！”殿角铜漏滴答，似索命跫音。
【窃喜捻珠】
“就从这杯‘朱砂泪’开始吧。”玉蔻捧起一盏猩红鸩酒，步摇轻晃，眼底翻涌着浓稠的嫉妒与快意。酒液在琉璃盏中晃荡，倒映出新后捻动佛珠的手——那串羊脂玉佛珠被捻得飞快，几乎带出残影！沈烬脑中，怨鉴系统冰冷的提示音炸响：【苏明月窃喜值85%！持续飙升中！佛珠捻速=杀意强度！】与此同时，一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异香，混在浓烈鸩毒气味中，蛇一样钻入沈烬鼻腔。是“锁心香”！昨夜香杀链未尽的余毒，随新后情绪激荡而弥散！白绫之下，沈烬银瞳骤缩。
【袖里乾坤】
玉蔻己至身前，鸩酒浓烈的腥甜气几乎扑上面门。沈烬垂袖，指尖在宽大袖袍的遮掩下，毫不犹豫地刺向腕间旧疤！锐痛传来，温热的凰血瞬间涌出，浸透内袖特制的药棉。她抬手，似要整理覆眼白绫，染血的袖口状若无意地拂过琉璃盏沿。猩红的“朱砂泪”微微一荡，血丝般的凰血己无声无息渗入酒液，将那刺目的猩红晕染开一丝极淡的金纹，转瞬又被更深的红吞噬。新后捻珠的手倏地停住，佛珠被捏得死紧。
【鸩饮凰鸣】
沈烬接过酒盏，冰凉的琉璃触感透过指尖。殿中死寂，唯闻百盏毒酒微微蒸腾的氤氲之气，发出细微的“滋滋”声，如百虫低语。她仰头，猩红酒液倾入喉中！灼烫的剧毒如滚油浇下，所过之处似有万针攒刺！凰血在体内轰然奔涌，腕骨金纹爆出炽烈光芒，隔着素袖都能看见隐隐赤金！那渗入酒中的血仿佛引路的火种，在滔天毒浪中悍然劈开一条生路，将狂暴的“朱砂泪”强行裹挟、分解！喉头一股腥甜上涌，又被她死死咽下。杯底轻叩案面，一声清响，敲碎了满殿凝滞的恐惧。
【佛珠裂响】
“下一杯，‘孔雀胆’。”玉蔻的声音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尖利。新后盯着沈烬苍白却无异常的脸，捻佛珠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沈烬脑中系统提示音冰冷：【苏明月窃喜值暴跌至30%！崩溃值+15%！怨气+700！】就在玉蔻再次递杯的刹那，“啪！”一声脆响！新后腕间，一颗羊脂玉佛珠竟生生被捻裂！细碎的玉粉簌簌落下。这微小的变故如投入静湖的石子，殿中响起压抑的抽气声。宇文枭立于殿柱阴影中，指尖一缕霜白寒气无声飘散，精准地缠绕上玉蔻捧杯的手腕。
【冰脉潜流】
玉蔻手腕骤然一麻，似被无形冰针刺中，琉璃盏脱手坠落！就在鸩酒即将泼洒沈烬衣襟的瞬间，宇文枭身影如鬼魅般掠过，冰凉的指尖稳稳托住杯底。杯中毒酒碧绿莹莹，一滴未洒。“奴婢该死！”玉蔻扑跪在地，浑身颤抖。新后眼神阴鸷如淬毒的针，钉在宇文枭托杯的手上。他面色如常，只将酒杯重新放回案上，指尖离开时，杯壁凝结了一层肉眼难辨的薄霜。那霜气极寒，悄然渗入酒液，竟将沸腾的毒性和沈烬袖口再次渗出的凰血，都暂时“冻”住，延缓了反应。“殿下好身手。”新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，捻着裂开的佛珠，杀意翻腾。
【锁香反噬】
一杯接一杯。沈烬的衣袖一次次拂过杯沿，腕间旧伤反复刺破，凰血无声渗入鸩毒。她步履依旧沉稳，覆眼白绫下唇色却己褪尽。每饮一杯，体内便似多了一处焚身的火场，凰血左冲右突，强行镇压。更可怕的是昨夜残留的“锁心香”毒，被这百种剧毒一激，竟如附骨之疽般苏醒，丝丝缕缕缠绕心脉！每一次心跳都带着滞涩的刺痛，仿佛真有无形的锁链在收紧。新后紧盯着她微微晃动的身影，捻着碎裂佛珠的手指，因期待而微微颤抖。快了…锁心香与百鸩共鸣之时，就是她心脉尽碎之刻！
【九十九劫】
第九十九盏“牵机引”，色如墨玉，浓稠似血。浓烈的腥气几乎凝成实质。沈烬端起杯，指尖抑制不住地微颤。她能感觉到心口那无形的锁链己绷紧到极限，凰血在体内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，腕骨金纹滚烫如烙铁。白绫之下，视野边缘开始出现细碎的金星，那是力竭与剧毒双重侵蚀的征兆。新后身体微微前倾，佛珠捻动彻底停止，所有感官都凝聚在沈烬那只手上。整个太医院偏殿的空气都凝固了，无数道目光钉在那杯象征死亡终局的墨色鸩酒上。
【血鸩同归】
沈烬举杯，墨色酒液滑入喉中。刹那间，似有万把烧红的钢刀在脏腑间翻搅！锁心香毒链轰然爆发，死死绞紧心脉！她闷哼一声，身体猛地一晃，嘴角溢出一缕蜿蜒的乌血！新后眼中狂喜炸开，几乎要拍案而起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沈烬体内奔涌的凰血如被逼至绝境的凤凰，发出一声唯有她能听见的尖唳！积蕴在九十九杯鸩酒中的凰血之力，连同她最后刺破腕脉逼出的精血，轰然反冲！不是解毒，而是引毒！那缕乌血并非她心脉之血，而是百鸩之精与锁心香毒被凰血强行逼出、混合的秽物！血迹蜿蜒滴落，竟在光洁的金砖地面蚀刻出一幅扭曲的凰鸟泣血图！同时，高坐凤椅的新后骤然捂住心口，脸色煞白如金纸——她体内昨夜残留的香杀链余毒，被这同源的鸩血引动，反噬己身！【苏明月崩溃值+20%！怨气+1000！】系统提示音在沈烬脑中如惊雷炸响。第西十章：百鸩试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