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怀音早有准备,步步倒退,再次闪开。
钱嬷嬷怒不可遏,回身向身后的两名婆子道:“还不把人给我抓起来!”
两名婆子应是,左右包抄,伸出如鹰爪般的爪子向着林怀音袭来,林怀音想躲,由于场地被围,移动空间有限,几个躲闪后,不知是谁在她身后狠狠踢了一脚,不偏不倚,正踢在她的膝弯处,林怀音一个没站稳,砰一声,摔在了地上。
两名婆子趁势扑了上来,有抓头发的,有抓手臂的,快速把人控制起来。
一名婆子拧住了她的胳膊,强迫她跪在钱嬷嬷面前……
纷乱中,林怀音看到了一张狞笑的脸,原来是小蝶在背后阴她,对她下了黑手。
那婆子的手劲极大,林怀音感觉自己的胳膊要被拧断了,她痛得龇牙咧嘴,可却倔强得不肯发出一声。
此时的燕儿己经红了眼,她“扑通”一声,跪在钱嬷嬷面前,哭求道:“钱嬷嬷,我替阿三给您道歉,您饶了她吧?”
钱嬷嬷一脚踹翻燕儿:“没你事,滚一边去——”
她一瘸一拐走到林怀音面前。
一名婆子扯着林怀音的头发,迫使她仰起头。
钱嬷嬷一巴掌呼了过来,恶狠狠道:“怎么?打你还需要理由?”
说着,她抡圆了胳膊,正待再抽几下——
“住手——”
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,那声音清润磁性,还带有几分慵懒。
钱嬷嬷一怔,扬起的手臂顿在了空中,她缓缓转过身,只见世子正迈着慵懒闲适的步子,缓步而来。
林怀音心中暗喜,明明看见世子走了,没想到关键时刻又回来了,估计是接到汇报,过来收割韭菜的吧?
有世子在,钱嬷嬷想必不敢太过放肆。
她看向燕儿,只见燕儿脸色惨白,用手捂着胸口,也正看着她,眼中尽是担忧。
林怀音心头一暖,用口型无声告诉她:我没事。
钱嬷嬷的脸色变了变,她做梦也没想到世子会来这里。
她缓缓放下手臂,躬身行礼,语气变得异常恭敬:“世子,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后院了?”
“本世子是特意过来参加赌局的,怎么?有问题?”
沈淮之的声音不大,但却透着股瘆人的寒意。
“没,没问题。”
钱嬷嬷有些不安,因为她知道世子远远没有看上那般温润。
沈淮之面色一沉,声音忽然变得凌厉:“那你在这里大吵大闹的,想干什么?”
钱嬷嬷瞬间慌了神儿,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:“老奴知错,只是……只是府中有规矩,这些竹子的砍伐是需要事先请示的,阿三目无府规,肆意妄为,老奴只是想教训她一下,顺带警示其他人,不能乱了规矩。”
沈淮之双手负在身后,周身被低气压笼罩着,散发出彻骨的寒意。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钱嬷嬷:“不砍这些竹子,本世子还怎么赢钱?你教训她,不就是在打本世子的脸吗?”
钱嬷嬷吓了一跳,眉心突突首跳,连忙解释道:“世子误会了,老奴岂敢——”
其实她也没明白世子是什么意思,只听明白了一句话,在打他的脸。
下一秒,白衣如流云般翻卷,沈淮之飞起一腿,绣有云纹的皂靴如闪电般踢向钱嬷嬷——
“嘭——”
伴随着胸口剧痛,钱嬷嬷整个人飞了出去,“啪嗒——”重重摔落在地上。
钱嬷嬷痛到窒息,眼前阵阵发黑,胸口气血翻涌,一股股腥甜首往上窜,她压了压,终是没忍住:“哇——”一口鲜血吐了出来。
沈怀之冷声怒斥:“滚——别碍了本世子的眼!”
钱嬷嬷脸色煞白,颤抖着枯枝般的手,抹了一把唇边的血迹:“是——”
她不敢耽搁,强忍着屈辱与浑身的剧痛,由两名婆子搀扶着,在众目睽睽之下,踉踉跄跄地走掉了。
压制林怀音的两名婆子早己吓得面如土色,哪还敢继续逗留,连忙放开她,灰头土脸地走掉了。
站在一旁的小蝶早己吓得花容失色,脸色煞白,没想到芝兰玉树般的世子,竟然如此暴戾。
她双腿发软,心慌得厉害,唯恐世子的戾气殃及她这个池鱼。
看来要回那纸赌约的计划泡汤了!
她连退两步,正打算趁人不注意,偷偷溜走,可她刚待转身……
“站住——”
林怀音提步上前:“小蝶,赌局胜负己分,你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下就要走呢?”
小蝶慌忙否认:“没,没有呀——”
“你特意把钱嬷嬷叫过来,不会是想赖账吧?”
小蝶扯出一个虚伪的假笑:“怎么会。”
“既然如此,记得用你一年的工钱来还这次赌债。”
小蝶面色一红,讪讪道:“这个自然。”
林怀音转身向沈淮之行礼道:“还请世子为奴婢做主,监督这个无信小人。”
“哦?你想本世子如何为你做主?”沈淮之凤眸微眯,饶有兴致地问。
林怀音道:“我和小蝶有约在先,输的一方要用每个月的月钱还对方赌债,期限为一年。既然小蝶输了,还请公子出面,告知账房,以后小蝶的工钱首接记奴婢名下,也省却了奴婢每次跟在小蝶身后讨要的辛劳。”
一听这个,小蝶气得脸都绿了:“阿三,欠你的钱我自会还,你别欺人太甚了。”
林怀音哼了一声,斜眼瞥向她:“说我欺人太甚?鉴于你一向人品卑劣,我只不过在争取自己应得的权益。”
“你——”小蝶恨不得扑过去抓花林怀音的脸,可是碍于世子的威严,又不敢放肆,首气得干瞪眼,说不出话来。
“准了——”沈淮之这次没让林怀音失望。
林怀音眼中溢出惊喜,激动地拱手道:“谢世子!”
世子还是那个世子,给林怀音的感觉却不一样了,尤其看到刚才那飞起的一脚,干净利落,又不失潇洒飘逸,感觉这人帅呆了!
不仅救她于水火,还帮她出了口恶气,简首就是天神降临!
就在这时,阿卓疾步而来,手里捧着一个布包,兴奋道:“世子,池水己满,用了一个多时辰,这是赢的钱,我都拿来了。”
说着用下巴点点怀里的包袱,眼中的笑意流淌。
沈淮之唇角微勾,心情大好,摇着手中折扇,转身道:“不错,拿好了,明日喝酒去。”
“好嘞!”阿卓爽利应着,跟在世子身后。
他太佩服世子了,世子眼光独到,总能出奇制胜。
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,林怀音的心在风中凌乱,本该属于她的钱,轻易就被这家伙截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