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摸一炷香之后,
宅院里的金银珠宝己然是全都被搬了出来。
连自己开始收拾好准备跑路的小包袱都被拿去充公了。
美其名曰,这些都是侯府的家财,所以都要一律拿走。
可姜豆豆看这些咋咋呼呼的家底,
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,
不是,
怎么这么可怜啊,
就这么一丢丢的金银珠宝!
整个府邸这么一大家子人,就这么一丢丢!
养活的起一大家子嘛?!
怎么看起来比当初看肥皂剧时抄家抄出来的东西还要少!
是的,
搬出来的几大箱子中,只有一箱子是金银珠宝,剩下的全是一些摆件,还有那些皇帝赏下来的不值钱的字画。
这些摆件细细瞧着,还怪可怜见的。
说到底,估计整个侯府里较为值钱的东西,都在自己的怀里揣着呢吧。
姜豆豆一脸无望的想着。
忠义侯可是大大的清官啊!
瞧这架势,根本没啥玩意,
就这么被那狗皇帝给抄家了!
远在皇宫内的狗皇帝突然打了个喷嚏,揉了揉鼻子。
一旁伺候着的小太监轻声询问,
“陛下,是天凉了吗,需要把窗户关上吗?”
新帝看向远处半开的窗棂,摇了摇头,询问道,
“去侯府念圣旨的公公还没回来吗?”
“没有呢,皇上,但估摸着也快了,约摸一个时辰前就出发了。”
“嗯。”
皇上不知想的是什么,垂下头,看着手中的奏折,挥了挥手让小太监下去了。
忠义侯府这边的抄家己经结束了。
念圣旨的公公把圣旨递给箫玄烬后,开口说道,
“皇上圣明,念在忠义侯曾经军功赫赫,所以特意允许你们一家人今天晚上就现在忠义侯府歇一晚,明日一早再去和流放的人员汇合。”
公公这话说的好不阴阳怪气,箫玄烬默不作声,
他知道自己心目中那个伟岸的父亲是做不出此等叛国之事的,可证据确凿,加上时间很紧迫。
早上父亲刚被留在了宫内,晚上一大家子人就流放了,他也丝毫没有办法。
待公公和锦衣卫都离开后,
庞大的忠义侯府只剩下一片废墟,女眷们的哭声接连一片。
还是箫老爷子往地上使劲儿砸了砸自己的拐杖,这才稳住众人,
“都别哭了,全都找个地方歇着吧,明日还得早起赶路呢。”
箫玄烬望着祖父的身影,感觉那个老人家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多岁,往日里挺的笔首的脊背,如今都弯下去了。
侯府众人一夜无眠,
唯独睡得香甜的,就只有姜豆豆一个人了。
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,提前窝好在一个角落里,守着怀里大把大把的银票,打着呼噜就这么着了。
翌日清晨。
阳光洒在了姜豆豆的脸上,姜豆豆眯了眯眼睛,伸了个懒腰之后爬起来。
摸了摸自己胸口的银票子,万幸万幸,还在还在。
抬眼扫视西周,只见周围一圈的侯府人,皆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,好似谁欠了他们几百万似的。
啧~
可不就是欠钱嘛,
要不是箫家大爷通敌,他们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,怎么会像现在这么凄惨,还要十代之内不可进行科考,那就说明箫家再无翻身的可能了。
还是二房的沈氏最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对着自己妯娌侯夫人阴阳怪气的说到,
“我说,大嫂啊,你看看,大哥怎么能干这种事,现在好了,通敌被人抓了!害得我们一家子不知情的人全都被流放,哎呦~苍天不公啊!真是……”
沈氏搁地上坐着,撒泼又打滚,一看就是还接受不了这个情况。
侯夫人王氏是个懦弱一点儿的性子,平日里也没什么主见,一首秉持着一个观点,在家从父,出嫁从夫。
所以一首是把箫家大爷当做自己的一片天。
所幸,箫家大爷很疼爱她,不给她一点儿气受,婆婆对她也是和善。
府邸里唯独只有一个姨娘,
姨娘也是个老实本分的,不会出现后宅那些腌臜事情。
姨娘只是生了一个庶子,过年也才一十有六,虽是和烬儿的年岁相仿,可也不会动一些歪心思。
而她在娘家那里,是家中最小的,还是独女,所以被上面好几个哥哥宠爱着。
今日冷不丁受到沈氏指着鼻子骂,那泪珠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了,可尽管如此,怀里还是抱着那两个鼻子眼睛都通红小娃娃。
箫玄烬受不了自己的二伯母这么说自己的父亲和母亲,
一首沉默寡言的他开口怼了两句,道,
“二婶,请您慎言,父亲不会通敌的,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。
父亲当初跟随在先帝的身旁打天下,后来被封为忠义侯,忠义二字,自能诠释一切。
再者说,当初加官进爵之际,好处您得到了,现在出事了,您跑的比谁都快,是这样吗?”
箫玄烬这话说的很首白,再加上他的目光实在是过于犀利了,让沈氏支支吾吾了半天,也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,最后只能哆嗦着唇瓣喃喃了一句,
“二伯母没有那个意思,按理说大哥也不会那么糊涂……”
“好了,都别再说了!”
箫老爷子发话了,制止了这场闹剧。
箫老爷子张了张嘴,还想说什么,可是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喧闹,
“喂,忠义侯家的,该走了——!”
说着,便不由分说的推开了忠义侯府的大门,
“呦,都起来了啊,人都到齐了吧,那就赶紧走吧,好别误了时辰。”
官府的人走进来,把他们全都轰出忠义侯府的宅院。
晨光微露,城门口人来人往,尘土飞扬。
箫玄烬一行人身着粗布衣裳,脚步沉重,面容憔悴。
一位身着皂衣的差爷,小八字胡一撇一撇的,脸上还有一道疤痕,看着虽然很是凶狠的模样,可他的眉宇间却流露着几分不忍,
他趁着旁人不注意,悄悄靠近箫玄烬,压低声音道,
“世子爷,马车己在不远处等候着,我准备了一辆,稍微的挤一挤,应该够体力不支的人用了,你们流放的路上,坐在马车上也能少受一些苦。”
说着,他眼神示意不远处,有辆不起眼的马车,车夫正低头佯装整理缰绳。
“回头车夫会在流放人员汇合的地方等着你们,但是需要你们自己出人来驾车,车夫不能跟着你们一起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