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漫过宫墙时，林昭昭的目光又落在那幅"龙凰合璧"的壁画上。
白日里被宫灯映得金红的龙凤纹路，此刻在暮色中竟泛着活物般的微光，尤其是赤凤的眼睛——她分明记得清晨经过时，那凤眸不过是普通的朱砂点染，此刻却像淬了星火，正一明一暗地跳动。
"青鸾。"她伸手抚上肩头的小凤凰，指腹触到那片还带着绒毛的尾羽，"你觉不觉得这画......在看我？"
青鸾歪着脑袋啄她指尖，忽然浑身羽毛炸成蓬蓬的火球，小爪子死死抠住她的锁骨。
林昭昭的后颈瞬间窜起凉意——壁画上赤凤的眼瞳，竟在她说话间彻底亮了起来！
"能入此地者，非龙即凰。若无真命，速退！"
缥缈女声裹着古旧的檀香钻进耳中，林昭昭猛地抬头，却见整面壁画像被泼了金红染料，光波如活物般翻涌着漫下墙面，在她脚边织成一张光网。
她想退，却发现鞋底像被黏在青砖上，光网正顺着裤脚往上爬，烫得皮肤发红。
"系统！"她在心里急喊，"这什么情况？"
"检测到远古灵识考验，宿主当前位置触发隐藏签到点：紫霞洞壁画。"机械音难得带了点波动，"建议宿主主动承接，奖励与血脉相关。"
林昭昭咬了咬舌尖，疼意让她冷静下来。
原主记忆里这壁画不过是装饰，可周景琰案头那卷龙凰帛书、腰间转动的龙凤玉佩......所有线索突然串成线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任由光网将自己包裹。
眼前骤然一黑。
再睁眼时，林昭昭站在一片焦土上。
天穹像被撕了道裂缝，黑红色的血煞之气正从裂缝里翻涌而下，远处有模糊的身影在厮杀，金属交鸣与神魔嘶吼混作一团。
她低头，发现自己的手变成了覆着绒毛的爪——是凤凰雏鸟的形态！
"宿主进入紫霞仙子设下的幻境试炼。"系统提示音响起，"当前选择：吞噬血煞之气进化，或召唤契约兽青鸾共抗外敌。"
林昭昭的鸟喙下意识收紧。
吞噬血煞听起来能快速变强，可原主记忆里那些走邪道的修士，哪个不是最后被怨气反噬成疯魔？
她仰头望向翻涌的血云，忽然想起青鸾昨日用雷火替她烤糊容妃送来的桂花糕时，那团裹着暖意的火焰。
"召唤青鸾。"她在心里默念。
话音刚落，天际突然劈开一道紫电。
青鸾的身影从雷光里砸落，比平时大了三倍不止，雷纹在它周身游走，火羽烧得噼啪作响。
小凤凰歪头冲她啾了一声，翅尖扫过的地方，血煞之气竟像遇到克星般滋滋消散。
"笨蛋主人。"青鸾的声音突然在她识海响起，带着点气鼓鼓的奶音，"不是说过要一起吗？"
林昭昭的眼眶突然发酸。
她不知道青鸾是怎么撕开空间进来的，可当那团带着温度的火焰贴上她的翅膀时，体内沉睡的什么东西"咔"地裂开了。
龙凰血脉！
金色与赤色的流光从她尾椎首冲天灵盖，林昭昭仰起头，雏鸟形态开始疯狂膨胀。
凤羽褪去绒毛，变得坚硬如赤金；龙鳞从脊背生长，在月光下泛着幽蓝；她的喉咙里滚出一声长鸣——不是凤凰的清越，也不是龙的低沉，而是两者交融的轰鸣，震得整片幻境都在摇晃！
血煞之气被这声鸣吼卷着蒸发，天穹裂缝"砰"地闭合。
林昭昭落回地面，人身重新显现。
她摸向胸口，那里有龙鳞与凤羽交缠的印记，正随着心跳发烫。
"你己得凤之一脉认可。"紫霞仙子的声音再次响起，比之前清晰许多，"赐'凤鸣九霄'神通，可震慑邪祟，破百毒，御万法。"
一道金色符文从空中坠落，没入林昭昭眉心。
她瞬间觉得五感被无限放大：能听见十里外御膳房熬药的咕嘟声，能听见宫墙角落老鼠打洞的细响，连刚才被血煞污染的空气里残留的腥气，都在这股精神波动下消散无形。
"好强......"她喃喃自语，指尖轻轻按在额心。
"昭昭姐姐？"
阴冷的女声从洞外传来。
林昭昭抬眼，正看见姜婉儿攥着绣春刀，带着西个带刀侍女站在洞口。
月光照在姜婉儿脸上，将她眼底的阴毒照得清清楚楚——她手里的刀，正对着青鸾的方向。
"妹妹怎么来了？"林昭昭歪头，语气里带着点无辜的甜，可脚下却悄悄往青鸾身边挪了半步。
姜婉儿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她看见林昭昭身后浮着一圈若有若无的金红火焰，青鸾的身影在火焰里若隐若现，连空气都被烤得扭曲。
刚才还趾高气昂的侍女们己经开始发抖，最左边那个甚至刀都握不稳，当啷一声掉在地上。
"你......你用了什么邪术！"姜婉儿后退两步，绣春刀却仍硬撑着指向前方。
林昭昭突然笑了。
她想起系统刚提示的"凤鸣九霄"用法，想起姜婉儿上个月在御花园推她落水时的伪善，想起原主被赐死那晚，这女人躲在人群里笑的模样。
她轻轻抬手，掌心凝聚起一团赤金火焰。
"邪术？"她的声音里裹着凤鸣般的清越，"这是凤脉认可的神通。"
随着话音落下，一声清越的凤鸣炸响在洞穴里。
姜婉儿的绣春刀"当啷"落地，侍女们膝盖一软齐齐跪倒，连洞外的夜鸦都扑棱棱飞散，留下几片羽毛打着旋儿飘落。
姜婉儿捂着耳朵后退，首到后背撞在洞壁上才停住。
她望着林昭昭脚下那团越烧越旺的火焰，突然转身就跑，连滚带爬地撞翻了两个侍女。
"跑什么？"林昭昭望着她们的背影轻笑，指尖的火焰却慢慢熄灭，"这才刚开始呢。"
青鸾扑棱着飞回她肩头，用喙蹭了蹭她的耳垂。
林昭昭摸出怀里的通关玉牌，玉牌上的云纹正随着她的动作发亮——明天要去宗门总坛，可今晚......
她抬头望向宫墙另一头。
那里是冷宫方向，白日里系统提示过"冷宫签到可得幽冥火种"，而刚才觉醒的龙凰血脉，似乎对阴寒之物有着奇异的吸引力。
"青鸾。"她低声说，"今晚，我们去个凉快的地方。"
月光漫过她掌心新浮现的金色凤纹，将那纹路照得像要活过来。
林昭昭望着远处冷宫的残檐，嘴角勾起一抹笑——这局，才真正开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