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玉门号” 的锚链在玉门关港口落下时，夕阳正将玻璃幕墙染成金红色。李轩刚踏上码头，张庆就拄着铁支架迎了上来，老匠人怀里抱着卷锦缎，边角的红布条在风中轻摆：“将军快瞧！” 他展开锦缎，“海陆同辉” 西个字在暮色里泛着光，海龟壳的纹路与长安的朱雀图案在两侧相连，连接处用星尘玻璃拼出朵甜菜根花。
“老匠人这手艺，比长安的宫廷织工还绝！” 李轩的指尖抚过花瓣，金线绣的花蕊里嵌着细小的糖珠，“这是王大哥的糖霜做的？” 张庆突然笑起来，铁支架在地上划出得意的节奏：“是阿古拉姑娘出的主意，说要让长安人知道，咱们的花能甜到骨子里。”
王二柱的铁箱在糖坊前堆成了小山。老兵正指挥伙计往陶罐里装糖霜，铁拐敲击陶罐的声音与熬糖的咕嘟声交织：“这罐是给太平公主的‘牡丹糖’，用洛阳的牡丹汁熬的；那罐是给郭老将军的‘兵法糖’，每颗糖上都用钢针刻着阵图。” 他突然往阿吉手里塞了块，“尝尝这‘哨子糖’，含着吹哨子比玻璃的还响！”
阿古拉的骑兵队在训练场试穿新铠甲。银弯刀划过甲片的声音清脆悦耳，甲面上的 “海陆同辉” 纹在阳光下流动，竟是用海龟壳磨成的薄片嵌成。“这甲比鲸骨的轻，比象牙的硬，” 少女翻身跃上驯象，铠甲与象鞍碰撞出沉稳的响，“郭老将军说，带着它进长安，保管禁军的校尉们眼都首了。”
三日后的清晨，前往长安的商队整装待发。为首的驼队驮着 “天下同辉” 锦的玻璃罩，阳光透过玻璃，将锦缎的光影投在戈壁上，像条流动的彩带。李轩望着商队出发的方向，手里的海贸图被风掀起边角 —— 图上的玉门关与长安之间，新添了无数个小小的糖霜罐标记。
“告诉张师傅，” 他对亲兵说，“等我们从长安回来，就把‘海陆同辉’锦挂在西域馆的正厅。” 远处的商队传来驼铃的声响，与糖坊的甜香、织锦坊的余音、玻璃坊的叮当声交织在一起，像首写给长安的歌。
阿吉的玻璃哨突然在风中响起，少年指着东方的天际：“看！是长安来的驿马！” 驿使翻身下马时，怀里的竹筒还在晃动，里面的丝绸信笺写着：“皇帝陛下己命人在朱雀大街铺红毡，就等玉门关的商队到 —— 太平公主说，要让长安城的每个角落都闻到糖霜香。”
李轩笑着将信笺递给王二柱，老兵的铁拐在地上敲出欢快的节奏：“这下可热闹了！” 他往驿使手里塞了块 “丝路味” 糖，“回去告诉公主殿下，咱们的糖霜不仅甜，还能让长安的牡丹开得更艳 —— 就像玉门关的甜菜根花，在哪都能扎根。”
当商队的身影消失在 horizon 线上，玉门关的城楼上传来悠扬的钟声。李轩知道，这不是结束，而是新的开始。就像那海陆相连的丝路，玉门关的故事正沿着商队的足迹，往长安蔓延，往更广阔的世界蔓延，永远没有尽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