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程的驼队在波斯湾的椰枣林里歇脚时,王二柱的铁箱突然成了香饽饽。波斯商人围着箱子打转,指着里面的玻璃吹制术图谱首咂嘴;印度的香料贩子则捧着陨铁图谱,想用三车胡椒换个副本。老兵的铁拐在沙地上划出圈:“想学技艺可以,得先跟俺们学种甜菜根 —— 这叫互相帮衬,懂不?”
慕容婉儿坐在椰枣树阴下,教波斯妇人用甜菜根汁染丝绸。当紫色的拜占庭丝绸遇上绯红的甜菜根汁,竟晕出晚霞般的色泽。“就像你们的地毯花纹,” 她指着染好的丝绸,“掺些新颜色,才会更动人。” 妇人的小女儿偷偷用染笔在慕容婉儿的裙摆上画了朵波斯菊,引得众人都笑起来。
阿吉带着打铁部落的少年在沙丘后练箭。玻璃哨的清响惊起群沙雀,少年们的箭矢齐刷刷钉在远处的椰枣树干上。“看,” 阿吉指着箭尾的红布条,“就算在沙漠里,我们的箭也能找到方向。” 他突然想起什么,从箭囊里掏出玻璃镜,“用这个瞄准,比你们部落的准星还管用。”
途经粟特海时,打铁部落的族人早己在湖边搭起熔炉。当看到李轩带回的陨铁图谱,部落首领突然跪在地上,对着图谱磕了三个头:“这是山神的启示!” 他拉着王二柱往熔炉跑,“我们的钢加你们的玻璃,能做出削铁如泥的弯刀!”
三日后,当第一柄嵌着玻璃刃的弯刀出炉时,薛仁贵派来的信使恰好抵达。信使带来的锦盒里,躺着块玉门关新铸的铁牌 —— 正面刻着 “丝路驿站”,背面是幅微型地图,标记着从玉门关到君士坦丁堡的所有商站。“老将军说,驿站的铁匠坊都配上了这种弯刀,以后商队再不用怕劫匪了。”
驼队抵达波斯边境时,守关士兵的孩子们正围着块巨大的糖霜玩耍。糖块上用玻璃镜拼出的 “天下同路” 在阳光下闪着光,是王二柱临走前特意做的。“我们的甜菜根己经收获了,” 士兵的妻子捧着罐糖霜跑过来,“按慕容姑娘教的法子做的,比椰枣还甜!”
进入西域地界时,月落部的骑兵远远就迎了上来。阿吉的父亲勒着马缰,马鞍上挂着串风干的驼奶果:“玉门关现在可热闹了!吐蕃的青稞酒坊开在了糖坊隔壁,大宛的马厩旁种满了甜菜根,连撒马尔罕的桑葚都用来酿糖酒了。”
当驼队终于望见玉门关的城楼时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城墙新添了段玻璃幕墙,阳光透过幕墙,将 “天下同路” 西个大字映在关外的戈壁上,像条金色的路。张庆的织锦坊扩建了三倍,烟囱里冒出的烟圈与糖坊的蒸汽交织,在蓝天下画出奇特的图案。
“他们回来了!” 城楼上爆发出欢呼。苏小小穿着身 “万国锦” 跑下来,裙摆上的中原牡丹与西域葡萄相映成趣。“长安的玻璃坊日进斗金,太平公主让我带句话,要在洛阳也开个织锦分坊。” 她指着远处的田埂,“张师傅新织的‘丝路全景图’就挂在新修的观景台上,比《新丝路记》还详细。”
李轩翻身下马,看着王二柱的铁箱被抬进新落成的 “技艺馆”。馆内的展台上,拜占庭的玻璃配方、波斯的灌溉图纸、印度的纺织技法被分门别类,每件展品旁都放着对应的玉门关物件 —— 火罐配弯刀,织机配糖模,玻璃镜配甜菜根种。
薛仁贵的银枪在夕阳下闪着光。老将军指着关外绵延的商队:“现在从长安到君士坦丁堡,商队走三个月就能到,比以前快了一半。” 他突然压低声音,“哈里发的儿子派使者来了,说想在玉门关开个香料铺,用他父亲当年抢的织锦抵债。”
李轩望着城楼上飘扬的旗帜 —— 日月同辉纹两侧,双头鹰与狼图腾相映成趣。他突然对众人说:“明天开个大会,让各族的匠人都来,把带回的技艺拆解了,再揉进我们自己的本事里。” 他指着技艺馆的匾额,“这才是真正的‘天下同路’—— 不仅要走同一条路,还要一起把路修得更宽。”
当晚的玉门关,篝火比任何时候都旺。波斯商人弹着鲁特琴,月落部的姑娘跳着马舞,拜占庭使者的小儿子用玻璃哨吹起了中原的小调。王二柱的铁拐、慕容婉儿的织锦、阿吉的弓箭、张庆的玻璃镜被摆放在篝火旁,像群沉默的见证者。
李轩坐在城楼最高处,看着篝火映照下的关隘。玻璃幕墙外,新的商队正陆续抵达,驼铃的声响与织锦机的咔嗒声、糖坊的熬煮声、铁匠坊的锤炼声交织在一起,汇成一首永不停歇的丝路之歌。他知道,玉门关的故事还远未结束,就像那条连接东西方的丝绸之路,永远有新的远方等待探索,永远有新的甜蜜等待分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