基地夜巡的士兵看到林晏时，了然地笑了笑："周队在顶层，雷达屏有点小故障。"
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，林晏对着金属门整理头发。门开时，她差点撞上一堵人墙——
周凛正半蹲着检修电路，作训服袖子卷到手肘，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。听到声响，他猛地抬头，扳手"咣当"掉在地上。
"我...做了点宵夜。"林晏举起保温袋，六瓣花磁扣在灯光下微微反光。
周凛的喉结动了动，目光从磁扣移到她耳后："...刚好饿了。"
"故障在备用线路。"周凛接过保温袋"要重启系统。"
林晏看着他熟练地输入密码，雷达屏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。突然，屏幕角落弹出一个小窗口——是张泛黄的老照片：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站在空军大院门口，手里举着六瓣花形状的饼干。
林晏呼吸一滞："这是...我？"
周凛的操作猛地停顿，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："五岁...空军家属开放日。"
"你那时候就..."
"嗯。"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，"你分了我半块饼干。"
林晏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温暖，原来在那么小的时候，他们就己经有了交集。她微微抿唇，眼中满是羞涩与惊喜。
“原来从那时候起，你就记住我了。”林晏轻声说道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周凛站起身，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，“那半块饼干，我记了好多年。后来找了好多地方，都没找到那种六瓣花形状的饼干。”
周凛望着她，眼中满是深情，不自觉地拉过她的手。这时，保温袋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晃动声。
林晏反应过来，“啊，差点忘了，我做了水果捞，酸奶是我发酵的，无糖的会有些酸。”
周凛愣了一下，随即笑了，“没关系，我喜欢。”两人走到旁边的桌子前，林晏打开保温袋，一股清新的果香和酸奶的酸甜味飘散开来。周凛舀起一勺放入口中，细细品味，“很好吃。”
林晏看着他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就在这时，雷达屏突然恢复正常，发出一阵提示音。周凛看了眼屏幕，又看向林晏，“故障解决了，今晚谢谢你的水果捞。”
重新亮起的雷达屏上，两人的身影模糊地映在蓝光里。周凛的军装领口还沾着一点酸奶，林晏下意识伸手想擦，却在碰到他锁骨的瞬间触电般缩回。
"沾到了..."她耳后的痣又红了。
周凛忽然抓住她的手腕，用拇指轻轻抹去她指尖的酸奶渍："这里也有。"
他的指腹有常年握操纵杆留下的薄茧，过皮肤时激起细微的战栗。塔台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，雷达波的"滴滴"声像在为他们打着节拍。
"以后还有夜宵配送服务吗？"
周凛的声音很低，带着一丝试探，却又像是早就计算好了她的反应。他的拇指仍轻轻着她的手腕，指腹的薄茧蹭得她皮肤微微发烫。
林晏睫毛颤了颤，故意反问："周队长，这是正式申请吗？"
"嗯。"他嗓音微哑，"02号飞行员申请长期订购LY特供夜宵。"
雷达屏的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，林晏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又补充："不限品类，不限时间，随叫随到。"
"那配送范围呢？"
林晏歪头，眼底带着狡黠的光："只限塔台？还是整个基地？"
周凛的眸色深了几分，忽然倾身，军装领口的金属徽章轻轻擦过她的肩膀："如果我说……包括我的宿舍呢？"
林晏的呼吸一滞，耳后的痣红得像是要滴血。
"那得加价。"
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，可尾音还是微微上扬："LY特供夜宵，可是限量版。"
周凛低笑，胸腔的震动透过两人之间狭窄的距离传来："用什么结算？战斗机模型？飞行勋章？还是……"
他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小小的金属片——是战斗机尾翼的碎片，被打磨成六瓣花的形状，边缘光滑圆润，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。
"这个行吗？"他嗓音低沉，"上次演习时捡的，一首带在身上。"
"成交。"
林晏伸手去接，指尖刚碰到金属片，就被他轻轻握住。
"不过有个条件。"周凛的指节收紧，将她拉近半步，"配送员得是LY本人。"
塔台的警报灯忽然闪烁两下，像是某种无声的见证。林晏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几乎盖过了雷达的"滴滴"声。
"那……"她抿唇，眼底漾起笑意，"看周队长的表现？"
值班员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，周凛不得不松开她的手，却在她转身时低声说了一句："明晚十点，02号机库。"
林晏回头，挑眉："这也是配送范围？"
周凛的唇角微扬："私人订制服务。"
夜风从半开的窗户灌进来，吹散了她的发丝，也吹乱了雷达屏上的数据波纹。但有些东西，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——
比如他眼底的期待，比如她耳后仍未褪去的红晕，再比如……
那枚被塞进她手心的六瓣花金属片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