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月看着那张机票，感到一阵不真实。二十西小时前，她还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，现在却要像逃犯一样离开自己的国家、自己的生活...
"我不能就这么走了，"她突然说，"我要当面问他——"
"不行！"苏阳厉声打断，"月月，你还不明白吗？陆言是个危险人物。如果他发现你知道真相..."他顿了顿，"收拾东西，离开。等安全后我们再从长计议。"
苏月沉默了。她望向窗外，阳光依旧明媚，行人脸上带着各自的表情匆匆走过。世界还是那个世界，只是她的世界在短短一小时内天翻地覆。
"好。"最终她轻声说，"我会走。"
———
回到公寓，苏月机械地开始收拾行李。按照苏阳的指示，她只带最必要的物品：几件换洗衣物、证件、一些现金。当她从抽屉里拿出护照时，一张照片掉了出来——那是她和陆言在游乐园的合影，他搂着她的肩膀，两人笑得灿烂。
苏月拿起照片，手指轻轻抚过陆言的脸。即使现在知道了真相，她仍然无法立刻割舍十年的感情。照片被放入行李箱，又拿出来，最后她把它塞进了背包的夹层。
梳妆台上，求婚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苏月盯着它看了很久，然后慢慢摘下来。戒指离开手指的瞬间，她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，不是来自手指，而是心脏。
戒指被放在梳妆台正中央，下面压着一张纸条：
【我全都知道了。不要找我。
——苏月】
收拾完行李，苏月环顾这个她住了两年的公寓。每一处都有陆言的痕迹：书架上他喜欢的书，茶几上他专用的咖啡杯，衣柜里他的西装和衬衫...
鬼使神差地，苏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陆言的深蓝色衬衫塞进包里。那上面有他常用的古龙水味道，是她最爱的气息。
手机在这时响起，是苏阳："月月，都准备好了吗？记住，三点整，万达广场地下二层C区，车牌尾号347的黑色本田，低调一点，躲过陆言的眼线。"
"我记得。"苏月的声音出奇地平静，"哥哥...谢谢你。"
挂断电话，苏月最后看了一眼公寓，然后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。
下午三点零五分，万达广场地下停车场。
苏月拖着小型行李箱，紧张地寻找尾号347的黑色本田。停车场空旷冷清，她的脚步声在混凝土结构中回荡。
突然，一只手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！
"别出声，跟我来。"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。
苏月惊恐地挣扎，但那人力气很大，半拖半抱地把她带到一辆白色面包车前。车门滑开，她被推了进去。
还没等苏月反应过来，一块浸了药水的布就捂上了她的口鼻。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，她看到车门缝隙中闪过一道熟悉的影子。
黑暗吞噬了她。
刺鼻的药水味钻入鼻腔，苏月猛地睁开眼睛，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白色。她下意识地想抬手揉眼睛，却发现手腕被束缚带固定在了床边。
"醒了？"一个陌生的女声从右侧传来。
苏月艰难地转过头，看到一位穿白大褂的中年女性正在调整输液瓶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停车场、苏阳头上的血迹、捂住口鼻的布...她的心跳骤然加速，呼吸变得急促。
"放松，你的身体没有大碍。"女医生语气平静，"只是镇静剂的后续反应，休息一会儿就好。"
"我哥哥...苏阳在哪里？"苏月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。
女医生没有回答，只是递给她一杯水："喝点水，会舒服些。"
苏月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处一间简陋的医疗室，窗外是漆黑的夜空，偶尔有闪电划过。远处传来雷声，看来外面在下暴雨。
"这是哪里？谁带我来这里的？"她挣扎着想要起身。
"别白费力气了。"女医生按住她的肩膀，"你哥哥付钱让我们照顾你，仅此而己。其他问题我无法回答。"
苏月躺在枕头上，大脑飞速运转。这不是陆言的人，否则不会提到哥哥苏阳付钱。那么停车场的那一幕...很可能是哥哥安排的障眼法？
仿佛为了印证她的猜想，医疗室的门被推开，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。
"月月！"
是苏阳，额头上贴着纱布，但看起来精神不错，完全没有被胁迫的迹象。
"哥，你...这是怎么回事？"苏月瞪大眼睛。
苏阳对女医生点点头，后者识趣地离开了房间。确认门关好后，苏阳立刻解开苏月手腕上的束缚带。
"对不起，只能用这种方法。"他压低声音，"陆言的人一首在跟踪我们，我不得不制造你被绑架的假象。"
苏月坐起身，揉了揉酸痛的手腕："所以停车场..."
"都是我安排的。"苏阳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新手机和一张身份证，"你的新身份，林小雨，美术学院毕业生。从现在开始，忘记你是苏月。"
苏月接过证件，照片上的确是她，但发型和妆容都做了改变，看起来像是另一个人。
"我们现在在云南边境的一个小镇，明天会有人带你过境去缅甸，再从那里转机去瑞士。"苏阳递给她一个小包，"里面有现金和联系方式，到瑞士后找这个人。"
苏月翻开小包，里面是厚厚一叠各种货币的现金，还有一张写着电话号码和"周教授"三个字的纸条。
"为什么不首接飞瑞士？"她不解地问。
"陆言的手段比你想象的厉害。"苏阳苦笑，"如果首接用你的护照买国际航班机票，他半小时内就能查到目的地。这种迂回路线虽然麻烦，但安全。"
窗外又一道闪电划过，照亮了苏月苍白的脸。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新身份证，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彻底告别过去的生活了。
"他会找你，一定会。"苏阳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，"所以绝对不能联系任何认识的人，明白吗？"
苏月点点头，喉咙发紧。她想起公寓里留下的那张纸条，不知道陆言看到后会是什么反应。愤怒？解脱？还是...一丝丝的难过？
"休息吧，明天一早就要出发。"苏阳站起身，"我会确保你安全出境，然后我必须回去，免得引起怀疑。"
"哥哥，"苏月叫住他，"谢谢你。"
苏阳回头，嘴角扯出一个微笑："谁让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呢。"
门关上后，苏月躺回床上，听着窗外的雨声。药效还未完全消退，她的思绪飘忽不定，一会儿是陆言求婚时温柔的眼神，一会儿是他邮件中冰冷的"报复"二字。最终，疲惫战胜了一切，她沉沉睡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