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月将最后一件礼服挂进衣柜，手指轻轻抚过丝滑的面料。这是陆言为下周慈善晚宴特意为她准备的——一条香奈儿高定裙，浅金色，裙摆上缀满细小的水晶，在灯光下会像星河般闪烁。
手机震动起来，屏幕上显示"哥哥"两个字。苏月微笑着接起："喂，哥？"
"在家吗？我有事找你。"苏阳的声音异常严肃。
"在啊，怎么——"
"十分钟后到。"电话己经挂断。
苏月皱眉看着手机。哥哥很少这么急躁。她环顾公寓，迅速收拾起散落的衣物和画具。自从和陆言交往后，她画画的时间少了很多，画架上那幅未完成的陆言肖像己经搁置两周。
门铃很快响起。苏月开门时，苏阳己经大步跨入，身上还穿着工作时的西装，领带松开，眉头紧锁。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。
"哥，出什么事了？"苏月关上门，闻到苏阳身上淡淡的咖啡和薄荷须后水的气味——这是他熬夜工作后的标配味道。
苏阳没有立即回答，而是走到客厅中央，将文件袋重重拍在茶几上。"看看这个。"
苏月迟疑地打开文件袋，抽出里面的资料。第一页是一份泛黄的报纸复印件，头条标题赫然写着《知名企业家陆振华涉嫌偷税漏税被调查》，日期是十年前。
她的手指微微发抖："这是..."
"往下看。"苏阳双臂交叉站在窗前，背对着她。
后面的文件包括当年税务局的通知书复印件、法院传票，以及...一封举报信的副本。举报人签名处，清晰地写着"苏明哲"——他们父亲的名字。
苏月猛地抬头："这是真的？爸爸真的举报了陆言的父亲？"
"不全是。"苏阳转身，眼里燃烧着她从未见过的怒火，"当时爸爸发现公司财务总监做假账陷害陆振华，他试图私下提醒，却被反咬一口。那些所谓的'证据'，全是伪造的。"
"但陆言父亲还是..."
"心脏病发作，死在手术台上。"苏阳冷笑，"而陆家一首认为是我们家害死了他。"
苏月的膝盖突然发软，不得不扶住沙发才能站稳。所有碎片开始拼凑——陆言对她忽冷忽热的态度，他对苏阳莫名的敌意，还有那个突如其来的交往请求...
"不..."她摇头，拒绝接受这个显而易见的结论，"陆言不会的。他是真的喜欢我，他说..."
"他说什么重要吗？"苏阳一把抓过她的手，指着她腕上陆言送的手链，"月月，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，别在这个时候犯傻。陆言接近你只有一个目的——报复。"
苏月挣脱他的手，胸口剧烈起伏："你有什么证据？就凭这些十年前的旧文件？"
"还有这个。"苏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调出一段视频，"我公司保安上周拍的。"
画面中，一个熟悉的身影深夜出现在苏阳公司楼下，与保安交谈后进入大楼。虽然戴着帽子，但那挺拔的身形和走姿，苏月一眼就认出是陆言。
"他...去你公司干什么？"
"借考察名义，想套取我们新项目的设计图。"苏阳关闭视频，"幸好值班主管认识他，觉得可疑才通知我。"
苏月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。她想起陆言书房里那个上锁的文件柜，标着苏阳公司名字的文件夹...
"我不信。"她突然抬头，声音颤抖却坚定，"如果陆言真想报复，为什么等到现在？我们做邻居那么多年，他有的是机会。"
"因为现在时机成熟了。"苏阳走近一步，双手按住她的肩膀，"我的公司正在竞标政府重点项目，陆氏集团是竞争对手。而你是我的软肋，月月。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。"
苏月猛地推开他："你总是这样！从小到大，只要我喜欢什么，你就要找出各种理由反对！"她的声音越来越高，"是不是因为这次我终于得到了你得不到的东西？"
苏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："你说什么？"
"陆言！"苏月几乎是喊出来的，"他比你成功，比你受欢迎，比你——"
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话。苏月捂住火辣辣的脸颊，不可置信地看着哥哥。苏阳的手还悬在半空，眼中满是震惊和懊悔。
"对不起..."他立刻上前，但苏月后退一步躲开了。
"出去。"她低声说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。
"月月，我..."
"我说出去！"苏月抓起茶几上的文件袋砸向他，"带着你那些该死的猜测滚出去！"
苏阳弯腰捡起散落的文件，最后看了她一眼："好好想想，月月。用你的脑子，而不是...心脏。"他轻轻关上门离开了。
苏月瘫坐在地上，泪水终于决堤。她摸出手机，手指悬在陆言的名字上方，却迟迟没有按下。如果...如果哥哥说的是真的呢？
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陆言的名字跳了出来。苏月深吸一口气才接听："喂？"
"声音怎么了？"陆言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，"你哭了？"
"没...只是有点感冒。"苏月努力让声音平稳，"有事吗？"
"今晚有空吗？我想带你去个地方。"陆言的语气轻松自然，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约会邀请。
苏月咬住下唇。她应该拒绝，应该质问，应该...但她听见自己说："有空。"
"七点，老地方见。"陆言顿了顿，"穿漂亮点，有个惊喜给你。"
挂断电话，苏月机械地走向浴室。镜子里的女孩眼睛红肿，左脸颊还有淡淡的指印。她用冷水敷了敷脸，开始化妆遮盖痕迹。
七点整。她穿了一条陆言喜欢的蓝色连衣裙，化了精致的妆，看起来完美无瑕——如果忽略眼中的不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