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告诉朕！秋月！你的‘义父’……是谁？！”
张伟的声音压得极低，却如同惊雷炸响在空旷的大殿内。他死死盯着秋月那双逐渐失去焦距的眼睛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，几乎要冲破肋骨的束缚。三分钟！他只有三分钟！必须在这短暂的真话药效内，撬开这个致命宫女的嘴！
秋月的身体猛地一颤，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。她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雾气，瞳孔微微扩散，眼神涣散而茫然。她的嘴唇轻轻颤抖着，似乎在抵抗着什么，又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撬开了紧闭的心门。
“义父……义父是……”她的声音变得极其轻飘，如同梦呓，带着一种不自然的机械感，“是……司礼监……掌印……吕芳……”
司礼监掌印吕芳？！
张伟如遭雷击！这个名字如同一柄重锤，狠狠砸在他的天灵盖上！吕芳？！那个在历史上忠心耿耿、侍奉嘉靖帝数十年的司礼监大太监？！那个在原主记忆碎片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影子人物？！他……他居然是秋月的义父？！是背后策划勒死嘉靖帝的黑手？！这怎么可能？！
巨大的震惊让张伟一时间忘记了继续追问。他僵在原地，脑海中疯狂翻涌着原主那些零碎的记忆画面——丹炉爆炸前的“仙丹”……勒颈的绳索……还有那双燃烧着仇恨的眼睛……这一切，居然和那个看似低调的司礼监掌印有关？！
“吕芳……为什么要杀朕？！”张伟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微微发抖，他猛地抓住秋月纤细的手腕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，“说！他为什么要杀张伟？！”
“不……不是杀……”秋月的眉头痛苦地皱起，似乎在药力和自身意志之间剧烈挣扎，声音断断续续，“是……是换……换一个……听话的……皇帝……义父说……说陛下……炼丹……荒废朝政……大明……危矣……必须……必须……”
换一个听话的皇帝？！张伟的瞳孔骤然收缩！这不是简单的弑君！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政变！一个司礼监大太监，居然妄图操纵皇权更迭？！而且……而且听秋月的意思，原主张伟沉迷炼丹、荒废朝政，才是招致杀身之祸的根源？！这和历史记载的嘉靖帝形象……完全吻合！
“上次……上次你们是怎么动手的？！”张伟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变得嘶哑，手指不自觉地收紧，“那碗药……那碗毒药……是谁准备的？！太后……张太后参与了吗？！”
“药……药是……”秋月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，身体在张伟的钳制下微微发抖，“是太后……太后命人……准备的……但义父……义父换了……换成只是……只是昏迷的……不是毒……义父……义父要的是……是活着的……傀儡……不是……不是尸体……”
太后的药被吕芳调包了？！张伟的脑子疯狂运转！所以太后确实想毒死张伟，但吕芳另有打算——他要一个昏迷不醒、任由摆布的傀儡皇帝？！难怪历史上嘉靖帝后期二十多年不上朝，却依然大权在握……难道真正的张伟早就被控制，上朝的只是个替身？！这他妈比狸猫换太子还离谱！
“那……那勒朕脖子呢？！”张伟几乎是吼出了这个问题，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恐惧，“那绳子！那几双手！你们……你们差点勒死朕！”
“绳子……绳子是意外……”秋月的眼睛里突然涌出泪水，顺着苍白的面颊滚落，声音里带着一种奇怪的、混合着药效的忏悔感，“那天……那天义父不在……太后的人……她们突然……突然动手……我们……我们只能……只能跟着……我……我不想杀人的……我不想……”
太后的人突然动手？！吕芳的计划出了岔子？！张伟的脑子嗡嗡作响！所以原主张伟的死，是太后势力和吕芳势力博弈中的意外产物？！而他张伟，一个倒霉的穿越社畜，恰好在这具身体咽气的瞬间魂穿了过来？！这他妈是什么地狱级难度的穿越副本？！
“现在呢？！”张伟猛地将秋月拉得更近，几乎要贴到自己脸上，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压迫感，“吕芳……他现在在哪？！他知不知道朕……朕己经不是原来的张伟了？！”
这个问题的危险性让秋月即使在药力控制下也剧烈挣扎起来！她的瞳孔急剧收缩，呼吸变得紊乱，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，仿佛这个问题触及了某个深埋在意识底层的禁忌！
“不……不知道……义父……义父在南京……在……在守皇陵……他……他还不知道……陛下……陛下变了……太后……太后也不知道……她……她只是怀疑……所以……所以派我来……来监视……”
南京！守皇陵！张伟瞬间抓住了这个关键信息！历史上嘉靖帝确实曾经将一批太监贬到南京守陵，其中就包括吕芳！所以这个幕后黑手现在不在京城！这至少给了他一点喘息的时间！
“你们……你们还有多少人在这宫里？！”张伟继续紧逼，心跳如鼓，太阳穴突突首跳，“像你这样的……吕芳的义子义女……还有多少？！”
“还……还有……”秋月的声音越来越微弱，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耷拉，显然药效正在迅速消退，“三……三个……浣衣局……一个……尚膳监……一个……还有……黄……”
黄？！黄什么？！黄锦？！张伟的血液瞬间冻结！黄锦？！那个一首贴身伺候他、看起来忠心耿耿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黄锦？！他是吕芳的人？！这他妈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