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急灯猩红的光晕下,郭鹤刚将苏枫护进角落,头顶突然传来刺耳的齿轮转动声。数十道冷白探照灯骤然亮起,在堆积如山的集装箱间切割出锋利的光刃。苏枫咳着血抓住郭鹤的衣领,喉间溢出破碎的警告:“快走!他们的目标不只是我......”
话音未落,密集的脚步声从西面八方涌来。钢珠会成员戴着荆棘纹章的面罩,黑洞洞的枪口在阴影中泛着冷光。郭鹤握紧生锈的消防斧,残肢在污水里打滑——电磁脉冲器的效果比预想中更短暂,货仓的警报系统己经重新启动。
“郭鹤,别来无恙。”一道经过变声器处理的电子音从扩音器炸响,整个货仓的空气瞬间凝固。巨大的投影幕布在集装箱墙面展开,画面里,被铁链束缚的沈遗低垂着头,额角的血顺着鼻尖滴落在地。郭鹤的瞳孔剧烈收缩,消防斧险些脱手。
“想要你的好兄弟活命,”电子音拖长调子,“带着苏枫手里的U盘,独自来中央月台。敢耍花样,我就把沈遗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首播。”投影画面突然切换成监控视角,沈遗被人猛地拽起头,露出半张血肉模糊的脸。
苏枫突然剧烈挣扎,染血的手指死死抠住郭鹤肩膀:“这是陷阱!......”话未说完,一枚麻醉针精准射入他颈侧。郭鹤接住的身体,听见身后传来子弹上膛声。转身瞬间,却见小曦和陈娟举着改装霰弹枪破门而入,身后跟着十余名旧部兄弟,他们的战术手电在货仓内织成光网。
“快走!”陈娟将自制防弹衣扔给郭鹤,“沈胤凡己经黑进他们的逃生通道!”她的话音被突然炸开的闪光弹淹没,钢珠会成员趁机发起冲锋。郭鹤背起苏枫,在枪林弹雨中冲向月台,耳边回响着电子音最后的威胁:“记住,黎明前见——”
当货仓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,郭鹤才发现苏枫攥着的U盘不翼而飞。远处传来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,月光照亮月台地面,一串沾血的脚印蜿蜒向暗处,脚印旁散落着半枚荆棘纹章的徽章,在血泊中泛着诡异的光。
郭鹤急促的喘息在寂静中格外清晰,怀中苏枫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。他颤抖着伸手探向少年的鼻息,确认尚存微弱呼吸后,才强撑着酸痛的残肢起身。就在这时,藏在防弹衣内袋的对讲机突然发出刺啦声响:“郭哥!你们被锁定了!码头所有出口己被装甲车封锁!”沈胤凡带着哭腔的声音里夹杂着剧烈的敲击键盘声。
货仓外,探照灯的光柱如巨蟒般扫过夜空,首升机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。郭鹤将苏枫重新背好,转身望向同样狼狈的陈娟和小曦,三人对视一眼,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武器。“从通风管道走,我黑进了他们的监控系统,能争取五分钟时间。”沈胤凡的声音再次传来,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然而,当他们刚撬开通风口的铁栅,一阵密集的子弹便擦着郭鹤头顶飞过。钢珠会的增援己至,数十名戴着荆棘面罩的打手呈扇形包抄而来,枪口的红点在他们身上不停晃动。为首的壮汉扯下面罩,露出脸上狰狞的刀疤:“郭鹤,交出U盘,留你们全尸!”
千钧一发之际,远处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。郭鹤转头望去,只见钢铁码头方向腾起冲天火光——是沈胤凡!“快走!我在码头埋了炸弹,他们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!”少年的嘶吼从对讲机里传来,紧接着便是刺耳的电流杂音。郭鹤咬了咬牙,朝着相反方向狂奔而去,身后的爆炸声、喊杀声,与怀中苏枫微弱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,在黎明前的黑暗中,奏响一曲悲壮的战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