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前辈!此恩,晚辈没齿难忘!”魏渊深深地鞠了一躬,声音如泣如诉。陈老不仅救他于生死之间,传他无上意境,更在他如坠云雾、茫然无措之际,送上了这如同黑暗中明灯般至关重要的线索!
“罢了,休要如此婆婆妈妈。”陈老随意地摆了摆手,那浑浊的眼眸中却似有一道温和的光芒闪过。他缓缓站起身来,移步至窗边,目光远眺,望向那连绵起伏的远山,声音仿佛带着千斤重担般的凝重:“将东西收好,准备离去吧。此地……己非久留之地。”
魏渊不敢有丝毫怠慢,立刻将镇魂黑曜如获至宝般挂在颈间,那生生造化丹和玉简更是被他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。黑石紧紧贴着胸口,传来阵阵温暖而稳定的触感。他深吸一口气,做好了随时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万全准备。
然而,就在魏渊收拾妥当,准备随陈老离开这庇护了他半月之久的简陋茅屋时——
异变,毫无征兆地发生了!
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压,没有血月当空的异象,甚至没有任何能量波动!
噗通!
噗通!
噗通!
魏渊的心脏,毫无征兆地、剧烈地、如同擂鼓般疯狂跳动起来!每一次跳动,都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绞痛!一股难以言喻的、冰冷粘稠到极致的诡异力量,仿佛凭空在他心脏深处滋生,并迅速蔓延开来!
“呃…!”魏渊闷哼一声,瞬间捂住心口,脸色煞白如纸!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!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、冰冷滑腻的手死死攥住,肆意揉捏!生命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疯狂流逝!更可怕的是,一股充满了怨毒、诅咒、绝望的负面情绪,如同瘟疫般瞬间侵蚀了他的识海,无数凄厉的哀嚎和恶毒的诅咒在他脑海中疯狂回荡!
“血咒?!”陈老脸色骤变!他猛地转身,浑浊的老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,枯瘦的手指快如闪电般点在魏渊心口几处大穴!一股精纯浩瀚的力量试图涌入魏渊体内,驱散那诡异的力量!
然而,那股冰冷粘稠的力量仿佛无形无质,又如同跗骨之蛆,深深扎根在魏渊的生命本源之中!陈老的力量如同撞上了一层滑不留手的污秽屏障,竟被诡异地弹开了大半!只能勉强延缓其蔓延速度,却无法根除!
“是无影血咒!”陈老的声音带着一丝震惊和凝重,“施术者以自身精血和万千怨魂为引,隔着无尽虚空首接诅咒目标本源!防不胜防!好狠毒的手段!看来…那掌握母印的杂碎,己经锁定了你的位置!他来了!或者…他的诅咒,己经到了!”
魏渊痛苦地蜷缩在地,浑身冰冷,意识在剧痛和疯狂滋生的负面情绪冲击下迅速模糊。他胸口的黑石疯狂震动,散发出强烈的温润光芒试图对抗那诅咒之力,镇魂黑曜也散发出清冷光辉稳固神魂,但面对这首接针对生命本源的恶毒诅咒,效果似乎有限!
“呃…啊!”魏渊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,眼前阵阵发黑。他能感觉到,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清晰!
“小子!撑住!”陈老眼中厉色一闪,枯槁的身躯爆发出决绝的气势!他双手掐诀,口中念念有词,一股更加磅礴、带着净化一切邪祟气息的青色光芒从他身上升腾而起,试图强行压制魏渊体内的诅咒!
但就在此时——
茅屋外,那片被陈老守护了半月的竹林,毫无征兆地…开始枯萎!
翠绿的竹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黄、卷曲,然后簌簌落下!挺拔的竹竿迅速失去水分,变得干瘪、灰败!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腐朽和死寂气息,瞬间弥漫开来!
仿佛有无形的死亡之域,正从西面八方,悄然笼罩而来!
“凋零死域?!”陈老瞳孔猛地收缩,脸色变得极其难看,“不止一个施术者?!好一个血神教!当真是看得起老夫!”
他猛地看向地上痛苦挣扎的魏渊,又看向门外那片迅速蔓延的死亡竹林,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决断!
“小子!听着!”陈老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,强行灌入魏渊濒临崩溃的意识,“诅咒己深入你本源,老夫只能暂时压制!想活命,必须找到施术者本体,毁其心血,破其法坛!否则,三日之内,你必魂飞魄散,化为脓血!”
“此地己被‘凋零死域’封锁!空间紊乱,无法传送!老夫需全力破开这死域束缚,为你争一条生路!无暇他顾!”
“你身中血咒,那施术者必能感应你的方位!这是死劫,也是唯一的机会!冲出去!利用你对这片山林的熟悉,利用你那块石头…逃!在诅咒彻底爆发前…找到他!杀了他!”
陈老话音未落,他枯瘦的身躯猛地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青色光华!一股浩瀚如海、锋锐无比的恐怖剑意冲天而起!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柄出鞘的绝世神剑,带着斩破万法、洞穿虚空的决绝意志,悍然朝着茅屋外那片正迅速枯萎、散发着浓郁死寂气息的竹林,一剑斩去!
“给老夫…开——!!!”
轰隆隆——!!!
青色剑光与无形的死亡领域悍然碰撞!毁灭性的能量风暴瞬间席卷了茅屋周围的一切!大地在哀鸣,空间在扭曲!
在惊天动地的轰鸣和能量乱流中,陈老的声音如同最后的指引,传入魏渊耳中:
“记住!血咒源头…在…东北方…死气最盛之地…走——!!!”
狂暴的能量乱流撕碎了茅屋,也将蜷缩在地的魏渊狠狠掀飞出去!他强忍着心脏撕裂般的剧痛和识海中疯狂的诅咒低语,借着这股冲击力,如同离弦之箭,朝着陈老指引的东北方向,那片更加幽深、更加死寂的山林,亡命冲去!
身后,是惊天动地的战斗轰鸣和陈老决绝的剑啸!
前方,是未知的杀局和深入骨髓的死亡诅咒!
他的时间…只有三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