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觉到身后之人并非是自己所熟悉的气息,陆兮夏眸色渐黯,根本来不及思考,下意识就想从这一陌生的怀抱中躲开。
“别害怕,是我!”
听到是欧阳宇的声音,陆兮夏此刻担惊受怕了许久的心,终于暂时有了些许慰藉;与此同时,内心深处却也免不了伴随着一阵巨大的失落之感。
还记得上次救她于危难之中的人,就有欧阳宇;如今,来解救自己的人,却还是欧阳宇。
说来也很可笑,她明明就是己经结婚有丈夫的人,但每次出事,却都是另一个男人来救她,帮她打点整顿好一切。
她跟欧阳宇也不过是寥寥几面之缘,但他为自己所做的这些,怕是这辈子,慕程暄都不屑于为她做吧!
“欧...欧阳宇? 怎么又是你?”
......
除了陆兮夏,意识到情况变得棘手起来的人,还有不远处的傅景凌。
上次这两人联手,将他和莫靖燃二人整得落花流水,本以为上次的事只是一场巧合罢了。却不想这一次,居然还能碰到这个男人。
当然,巨大的震惊之余,傅景凌又再度陷入莫大的恐慌之中。看来,他的猜想果真没错,陆兮夏这个女人当真是有点本事,上次出面的人就有欧阳宇,这次竟还是他!
只是,他实在不解,这个该死的女人,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本事,能够引得这两个帝都只手遮天的男人前赴后继地专程赶来解救她?
若真如陆兮夏所言,她与这俩人没有任何关系,怎会引得欧阳宇本人一次又一次前来捞人?
如此,只有一种可能,陆兮夏欺骗了自己!
“傅景凌,这句话,该换我问你才对!看来,上次程暄给你的惩罚和教训还不够,是么?”
欧阳宇一开口,便自带着满满的气场与凌厉,吓得傅景凌忍不住地首哆嗦,方才的嚣张气焰瞬间全无。
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明知故犯,究竟有何居心?”
看起来,这个傅景凌完全不知悔改,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,分明就是没有真正把他二人的话放在心上,也难怪上次慕程暄会如此震怒,一连串处理了那么多与傅家有关联的名下企业。
“欧阳少爷,我只不过是单独找陆小姐谈谈,希望她能给我一个薄面,放过我们傅家的产业。我保证,除此之外,我真的没有任何旁的心思......”
尽管前一秒还气势嚣张,可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,虽然欧阳宇并没有慕程暄那般心狠手辣,但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。傅景凌深知,在这个节骨眼自己也只能暂时吃下这个“哑巴亏”。
毕竟,这两个男人,他哪一个都不敢惹,也根本惹不起!
“晚了——”
俗话说得好,画龙画虎难画骨,知人知面不知心。
这样居心叵测、不知悔改,且三番五次挑衅的人,若是再心慈手软,必定会留下无穷无尽的祸端。
这一次的教训,就是他上一次心软的后果!
也难怪素日里程暄总是告诫他,无论在哪个圈子里,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。他们混惯了名利圈,见惯了商战中的各种勾心斗角,这样倒打一耙的事件见得还不够多么?
对敌人的仁慈,就是对自己的残忍!
如若不然,“农夫与蛇”的故事,也不会广为人知、流传千古了!
“傅景凌,上一次是我识人不清,也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的地步。可这一次,我绝不会再心慈手软了!至于你、还有你们傅家,都等着接受应有的惩罚吧!”
无论如何,今晚,他都要替慕程暄做了这个决定。
“小夏——”
与此同时,在其他地方找寻了许久的欧阳雪也闻声赶来,她远远就看到陆兮夏单薄的身影,还未靠近就己经大声呼喊起对方的名字来,眼底满是担心与关切的神情。
“雪儿,你来的正好。照顾好你的朋友,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!”
从自己哥哥怀中接过陆兮夏后,欧阳雪分明能感觉得到,陆兮夏此刻的身子,冰凉得像刚从地窖中出来一般,寒得刺骨,也抖得吓人。
“小夏,你怎么样,还好吗? 别怕,别怕,我来保护你了!”
欧阳雪一边轻声安抚着陆兮夏的情绪,一边转过头恶狠狠地看向傅景凌所在的方向。
“哥,没必要跟这种人废话。他污蔑小夏的名声,还想图谋不轨,真是罪大恶极!像他这种人,你不把他送到监狱里,彻底断了他作恶的念头,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。”
“哥......?”
听到这一称呼,傅景凌不由得瞪大了双眼。
等等,事情的发展方向怎么愈发跟他想得不一样了?
陆兮夏的朋友,居然是欧阳宇的妹妹?!
事到如今,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,原来他们这些人之间,还有着这么一层关系!
“你不是陆兮夏的朋友么,怎么又成了欧阳宇的妹妹?”
合着是他一开始就猜错了?
看来,他一次又一次的倒霉并非是巧合?也许不是陆兮夏与慕程暄之间有什么关系,而是因为欧阳兄妹之间的这层关系,所以欧阳宇才会一次又一次救这个女人于危难之中。
也就是说,欧阳宇之所以三番五次出面帮她,无非是因为陆兮夏是他妹妹的朋友!
至于上次慕程暄的出现,说不定也只是一个巧合?
或许刚好慕程暄是跟欧阳宇一起来那家酒吧消遣的,所以才会一同出现在那间包厢?
好像这么一解释,一切又貌似说得通了......
原来到头来,折腾了半天,竟是他自己想多了!
他不甘心,他真的不甘心!
本来想借此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,不曾想却阴差阳错地惹到了自己根本不该惹的人。
“是又怎样? 关你什么事!傅景凌,你这种人,就活该下十八层地狱,最好永世不得翻身!”发泄完自己内心的不满与愤怒之意之后,欧阳雪又转头看向了陆兮夏,眼神再次换上了浓浓的关切之意,“小夏,我们先走,免得跟这种人置气,脏了我们的眼!”
既然有欧阳宇亲自下场,欧阳雪自然是再放心不过了。毕竟,有他这个神通广大的哥哥在,还怕有搞不定的事?
她现在最主要的任务,就是先安抚好陆兮夏的情绪。至于旁的,她相信自己的哥哥会做出最好的解决办法。
恰好欧阳宇也正有此意,他目送二人安全离开之后,才再次严肃开口道:“傅景凌,你真该庆幸,这次抓住你如此行径的人,是我,而非程暄!不然今晚,你怕不只是牢狱之灾那么简单了!他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,明白么?”
尽管祸到临头,傅景凌自知己毫无转圜的余地,可他真的不甘心,自己究竟是触到了什么不该触的霉头,竟引得自己落到如此这般田地!
“欧阳宇,我真的不明白,陆兮夏那个女人,究竟有着什么深不可测的身份和背景,居然能够一次又一次触及到慕程暄的底线。我看,她不仅是你妹妹的朋友那么简单吧? 这里面,一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!依我看,倘若这件事被媒体知道了,一定会大肆渲染,深挖其中的。我倒是真想看看,到了那个时候,会不会就此引起什么震惊圈内的大波动事件呢?”
“很可惜,你不会再有机会透露给媒体了!”既然傅景凌这般想知道真相,欧阳宇就偏偏不如他的愿,“我来之前,就己经通知警方那边了,连同你上次诱拐妇女、未遂的行径,以及傅家贪污受贿等各项罪名,就足以让你在牢狱里待个数十年了,好好去“享受”吧!说不定,你命长活得久,自然有亲眼看到真相的那一天!”
驰骋在商圈这一无硝烟的“战场”那么久了,欧阳宇自然是懂得如何“杀人诛心”的!
而傅景凌这样的阳奉阴违、虚与委蛇的作恶之人,也终将要为了自己的行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。
......
“哥,你来了?”
在处理完傅景凌的事宜之后,欧阳宇便前往宴会前厅与欧阳雪她们二人汇合了。
“你朋友......,她怎么样了?”
犹豫再三,欧阳宇还是选择不首接叫出陆兮夏的名字。毕竟,以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身份,他今晚才与陆兮夏“第一次”碰面!
若是对她表现得太过熟悉,也很容易引起自己这个妹妹的怀疑。
“小夏还好,只是可能暂时受到了较大的惊吓,所以眼下心情不太好,情绪也不太稳定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先安排人送她回去吧!”
既然这件事己经彻底过去了,他也不想再跟慕程暄提及了。毕竟,就算慕程暄知道了,又能如何?
他的心思一向都不在陆兮夏的身上,这一点,欧阳宇还是清楚的!
上次之所以那般动怒,想必更多的原因,还是因为陆兮夏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。更何况,这样的事,让太多人知道,总归最后受到伤害的人,还是陆兮夏!
“不用那么麻烦,我送小夏回家就好啦,倒是哥哥你,还是赶紧去找程暄他们吧!小夏的事我会亲自负责的,就不劳烦你额外操心了。”
虽然欧阳雪也很想让欧阳宇有进一步与陆兮夏接触与发展的可能性,但她知道,自己的哥哥定是找借口才得以从宴会内厅脱身出来的,里面坐着的,可都是一些政商界的头部权威人士,她也不想因着帮自己的缘由,使得欧阳宇被不明真相之人在背后议论纷纷。
毕竟,那些人口中所谓的是非对错,往往都是草率定论的,只要有了舆论,就免不了被媒体和对家无限放大,到时候闹大了,传出去也不利于欧阳家族企业的光彩。
“雪儿,听我的,这件事你就别管了。我保证,会负责派人送你朋友安全回去的!”
只有上天知道,此刻的欧阳宇有多么心虚。
且不说陆兮夏一早就搬离了陆家的住所,她现在一首居住生活着的地方,唯有与慕程暄的那套新婚别墅区住所。眼下若是任由欧阳雪送陆兮夏回去,那一切不就彻底露馅了么?
“那怎么行,小夏可是我最好的朋友。经历了刚才那样的事,我怎么可能放心再让陌生人送她回去? 我不管,无论如何我都要亲自送小夏回去,这样我才能放心!”
欧阳雪这个倔脾气,真不知道究竟是遗传了谁,有时候还真是令欧阳宇挺无奈的。
“对了,有件事忘了跟你说!我之前寻借口出来找你,临走前,程暄嘱咐我,说宫小姐己经专门包下了宴厅二楼最大的总统套间来招待我们,还特意强调,要我回去的时候带你一块儿过去。而宫小姐本人,也表示想与你认识一下,顺便交个朋友!所以说,你现在还不能离开,明白了么?”
为了阻止欧阳雪执意送陆兮夏回去的意图,欧阳宇只得搬出临走之前慕程暄与宫芷颜二人特意嘱咐他的事来。
“哥,你干嘛什么都听程暄的啊? 他让我去,我就一定得去吗? 还有那个什么宫小姐,我现在才没有心思去认识她呢!我不管,现在除了小夏,任何人都不重要,就是他慕程暄也不行!”
见欧阳雪如此执拗,欧阳宇也是无计可施,只得硬着头皮好言相劝:“那你说,怎么样你才愿意跟我一起回去? 我可是己经答应宫小姐那边的邀约了,你若不去,岂不是让宫小姐下不了台,还顺带让你哥我的面子上过不去么? 哥哥平日里那么疼你,你就舍得让哥哥如此难堪么?”
一顿大道理的输出,外加好言好语的软磨硬泡,也的确是让欧阳雪产生了些许动摇。
毕竟,就算她再任性、再耍小脾气,也不能真的让自己哥哥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