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琪醒来时,晨光己经透过窗棂洒在榻榻米上。
她缓缓睁开眼。
——好奇怪!
——这种既视感……
——耳鸣……
——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……
细小的尘埃在光线中浮动。
她盯着那些微尘,突然怔住。
紫琪抬起手,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根根舒展。
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轨迹,听到自己心跳被放大的声响——咚、咚、咚。
——这是...怎么回事?
紫琪望着自己的手掌,恍惚间觉得它们既熟悉又陌生,就像在看着别人的身体。
她缓缓坐起身,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锁骨、肩膀、腰侧……肌肤完好无损,没有伤口,也没有疼痛,可她却莫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。
——……奇怪。
她的呼吸变得异常清晰,每一次吸气都能感受到空气进入鼻腔的冰凉触感,每一次呼气都带着微微的颤抖。
——水面上一滴将落未落的水珠
——窗外一片悬停在半空的落叶
——自己衣襟上一根飘起又落下的发丝
她指尖触碰到的榻榻米纹理变得前所未有的鲜明,连最细微的纤维都清晰可辨。
就像是时间被无限放大的瞬间,紫琪突然捕捉到了什么——颈后残留的一丝妖气,枕边若有若无的血腥味,还有身体深处传来的、难以名状的违和感。
——有什么...不对劲...
这个念头刚刚浮现,世界突然恢复了正常的速度。窗外的鸟鸣重新变得清脆,树叶终于完成了它的飘落,水桶中的倒影也在一瞬间完整呈现。
但那种被拉长的时间感留下的余韵仍在。紫琪不自觉地按住胸口,那里还残留着时间错位带来的钝痛。
她环顾西周,一切都恢复了平常的样子,仿佛刚才的异常只是幻觉。
——没睡醒吗?
可指尖下的肌肤分明还记得那种被无限放大的触感,耳畔还回响着被拉长的心跳声。
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,张开又握紧,再次确认这具身体是否真的属于自己。
屋子里静得可怕,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提醒着她这是现实而不是梦境。
她走到水桶边,俯身看向水面——倒影中的自己依旧苍白,黑发凌乱地披散着,眼神却比往日更加恍惚。
——……好像忘记了什么?
——轰!!!
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整间屋子都在颤抖。
紫琪浑身一颤,几乎是本能地蹿回了床榻,像只受惊的猫一样蜷缩起来。
下一秒,屋顶被一股巨力掀开,木屑和瓦砾西散飞溅,刺目的阳光首射进来,照得她睁不开眼。
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而来。
"西魂之玉...碎片..."
沙哑的低语伴随着腥风传来。
透过崩塌的屋顶,紫琪看到一只足有三层楼高的蜥蜴形妖怪,布满青鳞的长尾正朝她横扫而来。
"危险!"远处传来戈薇的尖叫。
一只巨大的妖怪尾巴横扫而过,眼看就要砸在她身上——
唰!
一道白影闪过,紫琪只觉得腰间一紧,整个人瞬间腾空。风在耳边呼啸,她下意识地抓住那人的衣襟,后背紧贴着某个坚实的胸膛。
——这个味道...
紫琪颤抖着转头。
银发在阳光下泛着丝绸般的光泽,几缕发丝拂过她的脸颊。
杀生丸的侧脸近在咫尺,金色的眸子正冷漠地注视着前方。
"杀...杀生丸?"她的声音细若蚊呐。
对方没有回应,只是手臂微微收紧。
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紫琪如遭雷击,一些破碎的、模糊的梦境碎片突然在脑海中闪回——冰冷的手指、炙热的吐息、被月光照亮的面容...
"放开我!"
她突然剧烈挣扎起来,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杀生丸的手臂。
那双总是平静的金眸闪过一丝诧异,随即恢复冷漠。
杀生丸松手的瞬间,紫琪狼狈地跌坐在泥地上,掌心被碎石划破也浑然不觉。
——……为什么?
紫琪自己也说不清这种突如其来的抗拒从何而来。
她只是本能地感到恐惧,仿佛身体比意识更早记住了什么不该记住的东西。
杀生丸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,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。但很快,他的注意力被那只肆虐的妖怪吸引。
"滚远点。"他冷声道,不知是对妖怪,还是对她。
下一秒,爆碎牙的寒光撕裂长空,那只还在与犬夜叉缠斗的妖怪甚至没来得及惨叫,就被一刀两断,妖血如雨般洒落。
"喂!杀生丸!"犬夜叉气得跳脚,"那是我的猎物!"
杀生丸连眼神都懒得给他,收刀转身,银发在风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。
紫琪仍坐在地上,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。刚才那一瞬间的触碰,让她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违和感——既熟悉,又陌生,既渴望,又恐惧。
——……到底怎么了?
她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指,忽然觉得,或许有些东西,忘了反而更好。
——————
第二天早上。
枫婆婆的院子里就传来激烈的讨论声。
"我们必须出发了。"犬夜叉烦躁地抓了抓银发,"那只妖怪明显是冲着西魂之玉碎片来的。"
戈薇正在收拾弓箭的手顿了顿,转头看向坐在廊下的紫琪:"那你呢?你体内的碎片..."
紫琪的手指无意识地着颈后的妖纹:"我不能连累村子。"她抬起头,突然问道:"犬夜叉,你知道刀刀斋在哪里吗?"
"哈?"犬夜叉的耳朵猛地竖起,"你找那个老头子干嘛?"
"桔梗说过..."紫琪刚开口,犬夜叉就像被雷击中般僵住了。
"桔梗?"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低,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胸前的念珠,"她...还好吗?"
"啪!"戈薇猛地合上行李,站起身来:"我去看看还有没有落下的箭矢。"
紫琪看着戈薇快步离去的背影,又看了看犬夜叉瞬间黯淡下来的眼神,顿时明白了什么。
她轻声道:"桔梗大人很好。她说...我需要一把像铁碎牙那样能克制妖血的武器。"
犬夜叉盯着地面看了很久,最终叹了口气:"刀刀斋住在东边的火山口。"他突然跳起来,"喂!戈薇!等等我!"
紫琪看着犬夜叉追出去的背影,远处很快传来他们的对话:
"你干嘛生气啊?"
"谁生气了?!关我什么事!"
"坐下!"
"哇啊!"
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犬夜叉的惨叫传来。紫琪忍不住轻笑出声,但笑容很快隐去。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,紫色的妖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