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氏庄园,地下三层,核心监控密室。
暗金色的魂鸟悬浮在玻璃圆柱体中,流光溢彩,无声无息,却散发着一种冰冷而执着的意念。它的“头颅”始终朝着西南方向,仿佛那里有一根无形的线,牢牢牵引着它的存在。圆柱体外壁的数据屏上,复杂的符文与坐标数据瀑布般刷新,最终定格在一个精确的地理位置:西南省城,青石巷,百草堂。
张浩站在陆天身后半步,眼睛死死盯着那只神奇的魂鸟,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。眼前的一切彻底粉碎了他过往二十多年构筑的世界观。这哪里是财富的力量?这分明是……神魔的手段!他看着陆天挺拔而冰冷的背影,敬畏如同冰冷的藤蔓,瞬间缠绕住心脏,深入骨髓。他攥紧口袋里的U盘,那里面装载的所谓“江城黑暗地图”任务,此刻显得如此渺小可笑。
“定位精度?”陆天开口,声音在空旷冰冷的密室里带着金属般的回响。
控制台前,一个穿着银灰色制服、戴着智能分析眼镜的技术员立刻回应,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:“陆先生,目标位置己锁定!误差半径不超过五米!就是那家‘百草堂’!系统正在同步调取百草堂及周边所有可接入的监控画面、建筑结构图、产权信息……”
巨大的曲面屏幕上,西南省城青石巷的俯瞰图迅速放大。那是一条隐藏在现代化高楼阴影里的逼仄老街,青石板路,斑驳的旧墙,空气里似乎都飘荡着陈年药材的苦涩气息。画面中心,一家挂着老旧木匾的店铺清晰呈现——“百草堂”。门面不大,两扇对开的木门紧闭,门板上漆色剥落,露出木头原本的纹理,透着一股历经岁月的沧桑。门口左右各摆着一盆半人高的罗汉松,枝叶虬结,绿意深沉。
“放大。”陆天命令。
画面推进,聚焦在百草堂紧闭的木门缝隙上。高清摄像头捕捉到极其细微的细节——门缝内侧的灰尘,有着几处新鲜的、不规则的擦痕,像是刚有人用力推开过门。
“能量读数?”陆天目光锐利。
“百草堂内部检测到微弱的、高度内敛的生命能量反应!符合暗劲武者特征!另有一股……非常隐晦的能量波动,被某种古老禁制或药材气息遮掩,无法准确识别属性,但层级……很高!”技术员语速飞快,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,“陆先生,这地方……不简单!”
陆天眼底掠过一丝了然。果然,《青囊针诀》残篇。原著里林辰能靠它医术突飞猛进,其本身蕴含的医道能量就非同小可,加上百草堂这种传承久远的老铺子,有点防护禁制再正常不过。
“林辰呢?”陆天追问。
“目标林辰的生命信号确认在百草堂内部!位置相对固定,疑似在……后堂区域!”技术员笃定地回答。暗金魂鸟的锁定,加上百草堂内部微弱的暗劲武者气息(显然是林辰),双重确认。
陆天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。猎物入瓮。
“少爷,西南省城那边,‘影卫’己经部署到位。一组在青石巷外围高点建立观察哨,二组混入街面人流,三组在三个预设撤离点待命。所有人员携带非致命性压制装备,以监控和阻截为主。”陈伯的声音通过加密通讯传来,冷静而高效。
“很好。”陆天微微颔首,目光却没有离开屏幕上那个古老的“百草堂”牌匾,“告诉他们,目标林辰,首要任务:阻止他获得百草堂内任何一样东西,尤其是……一部古籍残篇。允许使用必要手段制造混乱,但不得暴露陆氏身份。另外,注意百草堂本身,里面可能有高手,别阴沟里翻船。”
“明白!”陈伯应道。
陆天的手指在冰冷的控制台边缘轻轻敲击着,节奏稳定,如同战鼓的前奏。他转向旁边几乎成了背景板的张浩。
“张浩。”
“在!陆先生!”张浩一个激灵,连忙应声。
陆天指了指屏幕上百草堂周围那些略显模糊的监控画面:“看到那些盲区了吗?还有,我需要百草堂内部的结构图,越详细越好。给你十分钟,调动你能调动的所有资源,给我把青石巷的监控网络‘补’上,哪怕只有三秒的实时画面。同时,侵入省城城建和消防档案库,把百草堂的原始建筑图纸挖出来。”
十分钟?补上远在千里之外的监控盲区?挖几十年前可能都不存在的建筑图纸?张浩头皮瞬间炸开。这任务简首是不可能完成!但他看着陆天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,所有推脱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。他知道,这是考验,也是投名状之后的第一份“作业”。
“是!陆先生!我…我尽力!”张浩几乎是扑向控制台旁边一个为他预留的、连接着顶级设备的终端,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。汗水瞬间浸湿了他的鬓角。
陆天不再看他,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西南省城的画面。暗金魂鸟在圆柱体内安静地悬浮着,指向西南。百草堂那扇紧闭的木门,像一张沉默的嘴,等待着被命运撬开。
西南省城,青石巷。
夜色如墨汁般晕染开来,吞没了白日的喧嚣。青石板路在昏黄稀疏的路灯下泛着湿冷的幽光。白天的药材味被更深沉的、属于老宅的腐朽与尘埃气息取代。百草堂那两扇紧闭的木门,在夜色里如同一块沉默的墓碑。
距离百草堂斜对面约五十米,一栋废弃的旧茶楼顶层。残破的雕花木窗被推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。
代号“鹰眼”的影卫狙击手如同石雕般趴伏在冰冷的木地板上。他全身覆盖着与阴影完美融为一体的光学迷彩,连呼吸都调整到最微弱的频率。面前架着的并非狙击枪,而是一台集成了超远距高清夜视、热成像、声波探测的多功能观测仪。冰冷的目镜牢牢锁定着百草堂紧闭的门扉和两侧狭窄的通风气窗。
“鹰眼报告,目标建筑无异常热源移动。后堂区域有稳定热源反应,符合人体特征。疑似目标林辰。”他通过骨传导耳机,将信息压缩成最简洁的短句传递出去。
耳机里传来低沉的回应:“收到。继续观察。‘灰鼠’己就位。”
青石巷另一端,一个穿着破旧夹克、缩在墙角阴影里瑟瑟发抖的流浪汉,正是伪装后的“灰鼠”。他怀里揣着强效烟雾弹和次声波震荡器,浑浊的眼睛却锐利如刀,扫视着每一个可能接近百草堂的路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