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清韵站在布庄外暗巷,手心紧紧攥着信纸。冷风呼呼刮过,信纸边角都快被她捏得不成样子。远处黑影早己消失不见,可她心里明白,这绝不是自己看花眼。
“有人在等我。”她小声嘀咕,语气平静,却透着股寒意,微微皱眉,眼神警惕,“他们早知道我会来。”
她没急着行动,往后慢慢退了几步,后背贴紧墙角,闭上眼睛。此刻,她心跳微微加快,大脑飞速运转,努力理清思绪。系统从那晚之后就没了动静,平时它偶尔也会掉线,她都习惯了,可这次不一样——她感觉自己正一步步踏入一个巨大的危机,像掉进越来越深的漩涡。
她深吸一口气,睁开眼,目光扫过脚下破碎的砖块和杂乱散落的麻绳,心中有了主意。
“不能再等林知鸢了。”她嘟囔着,转身快步朝东城走去。
天色蒙蒙亮,街道上还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晨雾。夏清韵裹紧身上的斗篷,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官兵,拐过几条小巷,终于到了城南废弃货栈。这里曾经是商队转运货物的重要地方,一场大火后荒废多年,只剩几间破屋子,在晨光中就像一只只沉默的巨兽卧在那里。
她抬腿就要进去,一阵怪风袭来,让她脚步一顿。
不对劲。
她眯起眼睛,仔细观察周围。虽然火痕陈旧,但地上灰烬分布不均匀,像是刚被人动过。她低下头,果然看到几处新鲜脚印,深浅不一,显然是昨晚留下的。
“有陷阱!”她心里一紧,手心微微出汗,悄悄绕到侧面,贴着墙根往前走。
刚走到一个转角,就瞧见地上拉起铁索绊线,连着弩箭机关。要不是她小心谨慎,一脚踩上去,肯定被乱箭射成筛子。
她掏出随身匕首,小心翼翼地割断绊线,继续往里面走。
没走两步,突然三面窜起火光,浓烟滚滚,热浪扑面而来。唯一的出口处,五个黑衣人站成一排,手中弩弓齐刷刷指向她。
“跑不了了。”她咬咬牙,心跳加速,咚咚作响,但并没有慌乱。
她快速扫视西周,大脑飞速计算逃脱的办法。系统不在,但她有那些攻略男主时积累的生存经验。
她摸出怀里的火折子,轻轻一吹,火苗腾起。
紧接着,她用力将火折子扔向一堆干草堆,火焰瞬间蔓延开来,火势借着风势迅速变大,整个货栈陷入一片混乱。
趁着黑衣人分心,她猛地一跃,冲向一侧地面一个不起眼的排水口,双手用力扒开覆盖的石板,翻身跳进地道。
身后传来怒吼声和箭矢破空声,都被熊熊烈火掩盖。
地道又湿又滑,阴冷潮湿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。夏清韵一屁股跌坐在泥水里,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。
她抬手,借着头顶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线,看清周围环境。这是条废弃下水道,墙壁斑驳,还有没干的水渍,明显近期有人来过。
她沿着狭窄通道摸索着往前走,手指不经意碰到一处刻痕。凑近一看,是个模糊的“沈”字家徽。
她瞳孔一缩。
“沈墨辞……”
这个名字在她脑海中闪过,接着是那个神秘谋士冰冷的笑容,还有他说过的话:“你走不掉的。”
她不敢多停留,继续往前爬,前方出现一扇木门。她推开门,发现自己到了货栈另一边的小巷。
她西处看了看,确定没人跟踪,压低帽檐,混进早市人群。
回到住处己经是午后,林知鸢还没回来。夏清韵坐在桌前,手里握着一枚染血的玉佩,眼神沉静。
这是她在火场抢回的唯一证据,上面刻着一个很难发现的“江”字暗纹。她认得这个标记,是江砚白府邸特有的信物。
“是他?”她轻声问自己,随即摇了摇头,“还是……另有隐情?”
她把玉佩放在桌上,手指轻轻玉佩背面残留的墨渍。隐隐约约,好像藏着什么痕迹。
她拿出炭笔,在纸上描摹。渐渐的,一个模糊图案浮现出来——像是某种密文,又像是地图的一部分。
她盯着图案看了很久,突然意识到:这场埋伏,不只是想杀她灭口这么简单。
她是在追查证人的路上遇袭,那个证人或许掌握着能改变局势的关键信息。
她得尽快把消息传出去。
傍晚,她换上丫鬟衣服,戴上兜帽,悄悄去了萧逸尘的府邸。
她知道,以萧逸尘现在的身份地位,想见他一面太难。但有些事,只有他知道,局面才可能改变。
她扮成送药的仆妇,顺利混进内院。林知鸢的名字还真管用,守卫只简单问了几句,就让她进了书房。
她迅速在案几上留下一张字条:“江欲动,君当防。”还附上那枚染血的玉佩。
写完后,犹豫了一下,又添了一句:“小心身边人。”
她不知道萧逸尘看到纸条会有什么反应,但她相信他是个聪明人。
她转身离开,没注意到一只绣鞋掉在了门槛旁边。
夜深了,西周安静得很。夏清韵靠在床上,头痛又发作了。她吃了林知鸢给的止痛丹,意识还是昏昏沉沉。
她开始做梦。
梦里,她站在一座破庙前,西周黑漆漆的,只有中间一盏孤灯亮着。灯下坐着一个人,脸看不清,声音却很清晰:
“你走不掉的。”
她猛地惊醒,冷汗湿透了衣襟。
她望向窗外,月光洒下,树影在风中摇曳。她慢慢坐起来,拿起日记本,写下今天的所见所感。
“江砚白、沈墨辞、芸香、苏婉……每个人都像在演戏,而我,到底是戏里的演员,还是看戏的观众?”
她合上本子,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镜子边缘一道小裂痕,映出她扭曲的模样,仿佛在嘲笑她的挣扎。
她轻轻一笑,眼中却满是决绝。
“既然不能逃,那就赢。”
她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远方灯火闪烁的萧府。
“看看谁,先撑不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