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你带来的核心碎片交出来。”铁盔生物抬起手,沈知夏只觉后背一轻,包裹铅盒的油布己被无形力量扯走。但当铁盔生物打开铅盒时,却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——盒内空空如也,只有一片被磨圆的贝壳。
“你耍我?”锁链瞬间收紧,勒得沈知夏骨骼咯咯作响。她强忍剧痛,嘴角勾起一抹血笑:“想拿核心?先问问我手里的东西答不答应。”她猛地张开手掌,掌心赫然握着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星砂碎片,碎片表面流转着纯净的蓝光,与周围那些黯淡碎片截然不同。
这是她刚才在跃入海中时,从铅盒里偷偷取出藏在齿间的真正核心碎片。她知道残党必有后手,故意用空盒引开注意力,真正的杀招藏在最危险的地方。
然而,铁盔生物却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,幽绿眼窝中火焰跳动:“小聪明。不过你以为,我设下这个局,真的只是为了一块碎片?”他猛地挥动手臂,沈知夏只觉一股沛然巨力撞向胸口,整个人被狠狠砸在黑色石板上。
“咔嚓——”肩胛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。沈知夏咳着血,挣扎着抬头,只见铁盔生物伸出布满鳞片的手指,按在石板上某道符文上。刹那间,石板爆发出刺目的红光,所有漂浮的星砂碎片都被吸引过去,嵌入石板凹槽,组成一幅残缺的星图。
“看到了吗?这是亚特兰失落的‘归源星图’,”铁盔生物的声音带着狂热,“只有拥有亚特兰血脉的人,才能用精血激活图中的坐标。而你,沈知夏,你的母亲是不是来自南海的‘落星岛’?那里的渔民,可都是当年逃亡的亚特兰遗民后裔。” 沈知夏心中剧震。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母亲的身世,这个铁盔生物怎么会知道?
不等她反应,铁盔生物突然伸出锁链,如毒蛇般穿透她的右肩。冰冷的金属贯穿血肉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,鲜血顺着锁链滴落在石板上,接触到血液的符文瞬间亮起,星图上缺失的一角竟缓缓浮现出一个漩涡状的图案——正是墨渊的位置。
“很好,看来血脉是对的。”铁盔生物满意地看着星图,幽绿火焰在眼窝中跳跃,“现在,告诉我,光之子的血脉在哪里?”
沈知夏猛地抬头,嘴角的血迹滴落在石板上:“光之子?你连亚特兰的历史都没搞懂,也配问这个?”她故意拖延时间,余光瞥见左手边一道狭窄的沉船裂缝,刚才藏碎片时,她故意将一小块蕴含微弱能量的星砂碎屑塞进了裂缝深处,用海藻掩盖好。这是她留下的唯一线索。
“哦?”铁盔生物似乎来了兴趣,锁链稍微松开了些,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当年大长老注入核心的贪婪情绪,早就和星砂能量融合了,”沈知夏喘着气,强迫自己保持清醒,“你以为收集碎片就能重现力量?太天真了。真正的关键,是找到能净化那股扭曲能量的‘光之子’,而光之子的血脉……”她突然咳出一大口血,溅在石板中央的星图上。
就在此时,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,黑鳞旗舰队的方向腾起橘红色火光。铁盔生物猛地转头,幽绿眼窝中闪过一丝烦躁:“该死的沧澜号,居然敢来救人?”
趁他分神的瞬间,沈知夏用尽最后力气,将右手食指咬破,狠狠按在石板上尚未激活的最后一道符文上。她的血液接触符文的刹那,整个星图爆发出璀璨的白光,一股纯净的能量流从他体内涌出,竟暂时压制了石板中狂暴的星砂力量。
“你做了什么?”铁盔生物怒吼着,锁链猛地收紧,刺穿沈知夏肩膀的部位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。
沈知夏却笑了,血沫从嘴角溢出:“我只是让你知道,光之子的血脉……从来不止一种。”她的目光越过铁盔生物,望向沉船裂缝的方向,那里,一小块星砂碎屑正发出微弱的蓝光,如同暗夜中的灯塔。
与此同时,沧澜号的甲板上,阿雅猛地按住发烫的左肩,贝类纹身发出的银芒前所未有的明亮,几乎要穿透衣衫。她望着东北方向的深海,眼中闪过一丝血色:“沈知夏有危险,我们必须现在就去!”
海月看着阿雅肩上的光芒,瞳孔深处的惊惶再也无法掩饰。她想起了先祖禁忌记载中的一句话:“当光之子血脉与墨渊核心共振时,血色抉择将开启归源之门。”而刚才沈知夏被俘虏前,她分明感应到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——那是属于墨渊核心的、混杂着贪婪与净化之力的诡异共鸣。
深海囚笼中,沈知夏的意识逐渐模糊。她感觉身体被锁链拖向石板中央,星图的白光与周围碎片的黑光交织,在他胸口形成一个旋转的能量漩涡。铁盔生物的声音在耳边变得遥远:“很好,看来你这具身体,也能作为光之子的容器……”
她的视线最后定格在左手边的沉船裂缝上,那里,海藻轻轻晃动,仿佛在掩盖一个等待被发现的秘密。而铁盔生物在提到“光之子血脉”时,嘴角那抹诡异的笑意,如同刻在沈知夏视网膜上的烙印——那不是胜利的喜悦,而是一种洞悉一切的、冰冷的期待。
血色抉择己被开启,墨渊的黑暗中,究竟还隐藏着多少关于亚特兰、关于光之子、关于星砂核心的秘密?当阿雅带着沧澜号冲向那片沉船坟场时,她不知道,自己左肩的银芒,早己成为这场血色棋局中,最关键的一枚棋子。而沈知夏藏在裂缝中的星砂碎片,正等待着某个注定的人,拾起它,走向更深的深海谜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