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阴攥着净魂露药瓶,在魂沼中踉跄前行。药瓶里的微光,映得他脸阴晴不定——阿凛的命、营地的未来,全悬在这几滴液体上。刚迈出两步,脚腕突然被拽住,低头看,是个七八岁小女孩,脸被黑雾啃噬得只剩半张,可那眉眼,竟和他夭折的妹妹一模一样。
“哥…… 带我出去……” 小女孩伸手抓他裤脚,指尖泛着青黑,每一下触碰都让吕阴想起童年火灾里,妹妹被浓烟吞没前伸来的手。他喉头发紧,斧柄砸在魂沼上,溅起的残魂碎片,却让小女孩的脸愈发清晰。
“你不是她!” 吕阴猛地挥斧,斧刃劈开黑雾,小女孩瞬间炸裂成无数残魂丝线。可这一动,像是捅了马蜂窝,魂沼里残魂们发出尖啸,凝成巨大的人脸,张开血盆大口咬来。吕阴摸出金属牌,混沌之力如墨汁泼洒,暂时将人脸绞碎,却也耗光了他最后力气。
刚缓口气,前方水晶旁的黑影动了—— 老邬的皮囊里,钻出个黑雾凝成的人形,脖颈处还挂着守秘人世代相传的银哨。“你以为毁掉源核就能断了深渊?” 黑影统领尖笑,“这深渊,本就是你们人类对力量贪婪的脓疮!” 它抬手一挥,魂沼翻涌,残魂组成的箭雨射向吕阴。
吕阴用斧背格挡,金属牌却在此时发烫。牌面纹路与他骨血里的诡域之力共鸣,一道墨色屏障撑开,将箭雨绞成齑粉。可统领者没给他喘息机会,黑雾化作锁链,缠住他手腕,要把净魂露药瓶夺过去。
“你要这净魂露做什么?” 吕阴疼得冷汗首冒,却故意用话拖延。统领者黑雾翻涌:“当然是…… 让这深渊,彻底吞噬你们这些伪善的觉醒者!” 话没说完,它突然僵住—— 吕阴借着拉扯的力道,把金属牌拍在统领者胸口,混沌之力如强酸,腐蚀得黑雾 “滋滋” 作响。
统领者吃痛,锁链猛地收紧,吕阴眼前一黑,摔进魂沼。残魂们蜂拥而上,啃咬他的皮肉,他却摸到裤兜里阿凛给他的诡域石。两块奇石相触,诡域与混沌之力疯狂对冲,魂沼剧烈震荡,水晶表面的净魂露倾泻而下,在地面汇成小水洼。
吕阴挣扎着爬向水洼,统领者却恢复过来,黑雾巨掌拍下。千钧一发之际,水洼里的净魂露突然发光,凝成透明锁链,缠住统领者的脚。“这是…… 净魂露的自主意识?” 吕阴顾不上多想,把水洼里的液体全灌进药瓶,刚盖好瓶盖,就被统领者的黑雾甩向深渊更深处。
坠落中,吕阴看到魂沼底部,竟沉着无数金属牌残片,和他兜里的那块纹路完全一致。“原来这深渊…… 是个囚笼。” 他喃喃自语,意识逐渐模糊。不知过了多久,一阵熟悉的铃铛声响起—— 是阿凛用来传递信号的铜铃!
吕阴猛地睁眼,发现自己躺在营地废墟,阿凛正举着铜铃摇晃,脸却白得吓人。药瓶里的净魂露还在,可营地幸存者们的眼神,却带着说不出的怪异。吕阴摸出金属牌,牌面不知何时,多了道和魂沼底部残片一样的裂痕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