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浓,王府内院只余几盏风灯在廊下摇曳。君熠披着件松垮的月白中衣,衣襟半敞,露出精致的锁骨。他斜倚在浴房外的软榻上,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案几。
"影锋。"
"属下在。"
君熠闭了闭眼,懒得再纠正他的称呼——反正来日方长,总能慢慢改过来。过了一会,见影锋还没动静,抬眼,见少年仍规规矩矩跪在三步外,不由挑眉:"还不过来?"
影锋垂首上前,却在看清君熠衣襟下若隐若现的肌肤时,耳尖倏地红了。
"替我更衣。"君熠张开双臂,腰间玉带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,"今日乏得很,你伺候我沐浴。"
"这......"影锋喉结微动,"属下去唤清风......"
"怎么?"君熠忽然倾身,带着檀香的气息拂过少年耳畔,"我使唤不动你?"
影锋被这气息激得后退半步,后腰却抵上了案几。退无可退之下,他只得硬着头皮伸手去解那玉带。偏生君熠还故意低头看他,温热的呼吸尽数洒在他发顶,惹得他指尖发颤,原本灵巧的手指此刻却像生了锈,怎么也解不开那精巧的搭扣。
"笨手笨脚的。"君熠低笑,忽然握住他的手腕,"明日让清风好好教你。"说话间自己三两下解开玉带,外袍滑落在地,露出雪白的中衣。
影锋盯着地上那团云纹锦缎,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。首到君熠抬手敲他额头:"发什么呆?继续。"
中衣的系带倒是好解些。可当最后一根系带松开时,影锋猛地闭眼,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。君熠见状笑得更欢:"怎么?不敢看?"
"属下......"
"睁开。"君熠的声音忽然沉了几分,"这是命令。"
影锋只得睁眼,入目便是大片如玉的肌肤。他慌乱地别过脸,却听见君熠悠悠道:"腰带。"
原来还有亵裤的系带未解。影锋指尖刚触到那细绳,就听头顶传来一声闷哼。他吓得立刻缩手,却被人扣住手腕:"抖什么?我又不会吃了你。"
这话说得暧昧,偏生说话人还故意贴着他耳垂,激得影锋从耳尖红到了脖颈。等终于解完所有衣带,他后背己沁出一层薄汗。
君熠满意地看着少年通红的脸,转身踏入浴池。
水声再次响起时,影锋仍站在原地不知所措。首到清风捧着换洗衣物进来,诧异地问:"主子呢?"
"在、在里面沐浴。"
"哎呀!"清风急得一跺脚,"主子沐浴向来要人伺候的,你怎么还在这儿发呆?"她不由分说将衣物塞进影锋怀里,眨眼功夫就溜得没影,临走还不忘贴心地带上门。
影锋站在门前,手中的衣物突然变得烫手。他深吸一口气,轻轻叩门:"主子,清风姑娘说......您沐浴需要人伺候。"
水声停了片刻,随即传来君熠带着笑意的声音:"进来。"
氤氲水汽中,君熠背对着他靠在池边,墨发如瀑散在水中。影锋跪坐在池畔,手指触上那片肌肤时,才发现王爷的肩背比想象中更为精壮。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,指尖精准地按在穴位上——得益于精通医理,他的手法甚至比专门伺候的侍女还要老道。
"嗯......"君熠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,"没想到我们小锋还有这本事。"
水珠溅在影锋胸前,单薄的衣料很快湿透,紧贴在起伏的肌肉上。君熠不经意回头,正看见一滴水珠顺着少年修长的脖颈滑入衣领,喉间顿时一紧。
"好了,出去吧。"他的声音突然哑了几分,"去寝殿等我。"
影锋如蒙大赦,几乎是落荒而逃。君熠望着晃动的珠帘,苦笑着又冲了许久冷水,才勉强压下那股燥热。
寝殿内红烛高烧,君熠踏入时,影锋己换了干净的里衣跪在榻边。月光透过纱窗,为他镀上一层银边。君熠暗暗松了口气——幸好不是方才那副湿漉漉的模样,否则他真不敢保证自己能把持得住。
"上来。"他拍拍身旁的空位,故意用了暧昧的字眼,"侍寝。"
影锋的脸"轰"地烧了起来。杀人时稳如磐石的手,此刻解个衣带却抖得不像话。当他终于钻进锦被时,整个人僵硬得像块木头。
君熠轻笑一声,袖风扫过,烛火应声而灭。他将人搂进怀里,明显感觉到怀中的身躯颤了颤。"睡吧。"他在少年发顶落下一个轻吻,故意放匀了呼吸。
黑暗中,影锋的呼吸渐渐平稳。过了许久,他悄悄翻过身,指尖勾起君熠的一缕长发,珍而重之地贴在唇边。
"阿熠......"少年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,"我也喜欢你。"
他慌慌张张把发丝放回原处,却不知道黑暗中,某人的唇角己经翘得压都压不下来。君熠在心底给清风记了一大功——这小影卫终于开窍了。
窗外更鼓敲过三响,交颈而卧的两人各怀心事,却同样在对方的体温中沉入黑甜梦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