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李柔嘉陪着奶奶去了轿子胡同居委会。
居委会设在胡同口的一间平房里，门口挂着红底白字的牌子。推门进去，只见屋里烟雾缭绕，几个工作人员正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前开会。
"王主任在吗？"李柔嘉礼貌地询问。
"在呢在呢，"一个中年妇女起身迎了过来，“李家的，什么事啊？”
"王主任，我们想跟您商量个事。"李奶奶开口道。
王主任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眼，示意两人坐下：“说吧，什么事？”
李柔嘉清了清嗓子：“是这样的，我丈夫准备接我和奶奶去随军。我们走了以后，家里的房子空着也是浪费国家资源，就想着说借给街道办临时使用。”
王主任眼睛一亮，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威严：“哦？你们这觉悟不错啊。”
"我们也是想着，与其房子空着招虫子，不如让它发挥点作用。"李柔嘉继续说道，“不过我们希望能签个协议，说明是暂时借用，等我们回京市了还能收回来。”
王主任内心狂喜，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！现在城里住房这么紧张，上级天天催她解决职工住房问题，这不就是现成的政绩吗？而且还是人家主动送上门的，多有觉悟！
"好啊，好啊！"王主任满脸笑容，“你们这思想觉悟真高，知道为集体着想，不过这事得走个程序，我得向上级汇报一下。”
"那当然，"李柔嘉点头，“我们就是想走正规手续，免得以后有什么纠纷。”
王主任连连点头：“对对对，一切按规章制度办事。你们那房子我知道，一进的西合院，地段也不错，正好我们街道办有几个职工住房困难，这下可解决大问题了。”
李奶奶在一旁补充道：“王主任，我们就一个要求，房子只是借用，产权还是我们的，等我们回来了，还得还给我们。”
"那是自然！"王主任拍着胸脯保证，“我们是正规单位，不会占老百姓便宜的，不过你们什么时候走啊？”
"快了，我丈夫己经申请家属院的房子了，一旦批下来就接我们过去。"李柔嘉回答。
王主任心里盘算着，这么好的房子，要是能长期使用就更好了。她试探着问：“你们这一去，估计得多长时间回来啊？”
"这个说不准，"李柔嘉故作为难，“部队的事谁说得清楚？可能三五年，也可能更长，不过不管多长时间，房子的产权都是我们的。”
"那当然，那当然。"王主任连忙表态，心里却在想，三五年甚至更长时间，这房子基本上就是白用了，到时候说不定政策又变了，这房子没准就真成街道的了。
"那我们现在就能签协议吗？"李柔嘉问道。
"可以可以，"王主任起身去翻找文件，“我这就准备材料，不过得等我向上级汇报一下，走个程序。”
李柔嘉点头：“那我们明天再来？”
"明天下午吧，我上午去区里开会。"王主任满脸堆笑，“你们这觉悟真高，为街道办解决了大难题啊！”
从居委会出来，李奶奶有些担心：“嘉嘉，你说这王主任靠得住吗？别到时候房子要不回来了。”
"只要房产证在咱们手里，肯定能要回来的。"李柔嘉可是知道，1971年平反后房子凭房本都可以拿回来的。
第二天下午，祖孙俩再次来到居委会。王主任己经准备好了街道办的正式文件，看起来办事效率很高。
"李同志，你们来得正好，"王主任热情地招呼她们坐下，“上级己经批准了，我们可以签协议了。”
李柔嘉把协议细致地看了一遍，确认没什么问题便在协议上签字按手印，王主任还特意在协议上盖了街道办的红章，显得正式而权威。
"李同志，你们什么时候搬？"王主任迫不及待地问。
"大概一个月吧，我们还有些东西要收拾。"李柔嘉回答，“到时候我们会提前通知您的。”
"好好好，"王主任满脸笑容，“你们放心去随军，房子我们一定看管好。”
走出居委会，李奶奶长长地松了口气：“总算办妥了一件心事。”
回家的路上，她们看到胡同里又有几家门上贴了封条，显然又有人出事了，李柔嘉加快了脚步，心里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