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往金角特区的航班上,叶贝乐靠在舷窗边,低头看着下方成片成片的绿色丛林。
这里是世界的灰色地带,法律与秩序的真空区。
无数罪恶与财富在这里野蛮生长,如同雨林中纠缠的藤蔓,血腥而又充满生命力。她的目的地,是特区内最混乱的城市—帕孔。
这里是雇佣兵、毒贩、情报贩子和亡命之徒的天堂,也是“夜鹰”佣兵团最主要的活动据点之一。
飞机降落带来的轻微失重感,让叶贝乐的心也跟着沉了一下。
她将脑海中杂乱的情绪全部压下。
从踏上这片土地开始,她不再是东龙国特别行动组的叶贝乐。
她是冷酷无情,不择手段的‘孤狼’。
胡立的情报在脑中一闪而过。
“夜鹰”佣兵团损失惨重,正在招募新血。
方式只有一个。
城西废弃屠宰场,地下角斗场,“血肉磨坊”。
没有规则,活下来的人,才有资格,有可能得到‘夜鹰’的赏识。
这是最快,也是唯一能接触到他们核心的办法。
刘安全失踪的每一秒,危险都在递增。
她没有时间可以浪费。
夜幕下的帕孔城西,废弃屠宰场如同一头钢铁巨兽,匍匐在城市的边缘。
空气中,浓烈的酒精、汗水、铁锈以及血腥味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独特气息。
她体内的“太阳系统”在进入这片湿热地带后,似乎变得更加活跃。空气中无处不在的灼热能量,正丝丝缕缕地汇入她的身体,化为最精纯的力量。这是她的底气,也是她敢于踏入这片死亡禁区的依仗。
叶贝乐将一顶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,混在人流中,走进了这座名副其实的“血肉磨坊”。
地下的空间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环形场地。中央是一个由粗大钢筋焊成的巨大笼子,被称为“血笼”。笼子周围是阶梯式的观众席,此刻己经座无虚席。无数人正挥舞着钞票,声嘶力竭地为笼子里的两个打斗的人呐喊、嘶吼。
笼子里,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刚刚用一记凶狠的肘击,打碎了对手的喉骨。在裁判举起他手的瞬间,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咒骂。
叶贝乐的目光扫过全场,她超凡的感知力。能清晰地捕捉到每一个人的心跳、呼吸,以及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暴戾、贪婪和兴奋的情绪。
叶贝乐的目光越过狂热的人群,落在场地一侧的报名处。
她径首走了过去。
一个醉醺醺的壮汉伸出手臂,拦住了她的去路,嘴里喷出污秽的词语。
“小妞,走错地方了,哥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。”
周围几人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。
叶贝乐甚至没有看他一眼。
她前行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,身体以一个极其微小的角度向左侧倾。
右臂手肘顺势向后一顶。动作快如闪电,精准无误。
“砰!”
一声沉闷的撞击声。
手肘正中壮汉的第六根肋骨下的神经丛。
壮汉脸上的淫笑瞬间凝固,巨大的身体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,软软地跪倒在地。
他张着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有口水和白沫不断涌出,身体剧烈地抽搐着。周围的哄笑声戛然而止。
叶贝乐走到了报名处。
报名处坐着一个独眼的刀疤脸男人,他正百无聊赖地用一把小刀修着自己的指甲。看到叶贝乐走过来,他抬起独眼,轻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。
“滚开,小妞,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想找刺激去街对面的酒吧,那里的男人会让你满意的。”刀疤脸的语气充满了侮辱性。
叶贝乐面无表情,没有说一句话。她只是伸出右手,将那把尼泊尔军刀“咚”的一声,干脆利落地插在了刀疤脸面前的木桌上。
刀刃入木三分,刀柄兀自嗡嗡作响。
她身上散发的战意,刀疤脸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他死死盯着那把刀,又看了看叶贝乐那双隐藏在帽檐阴影下,却依旧透出彻骨寒意的眼睛。他知道,自己看走眼了。这个女人,是个狠角色。
“名字?”刀疤脸收起了轻浮,声音变得干涩。
“孤狼!”叶贝乐吐出两个字,冰冷而决绝。
刀疤脸在登记表上写下了“孤狼”两个字,然后扔过来一个带着数字“7”的铁牌。
“拿着,等着叫号。”
叶贝乐拿起铁牌,转身走向了选手等候区,那里或坐或站着十几个神情各异的男女,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。
她找了一个角落靠墙站着,闭上眼睛,调整着自己的呼吸,将太阳系统的力量缓缓流遍全身。她能感觉到,一场血战,即将到来。
没过多久,笼子里的一场战斗结束。主持人那打了鸡血般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全场:
“哦哦哦!又一个倒霉蛋被抬下去了!但是我们的狂欢才刚刚开始!下一场,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,有请我们的新人——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妞,代号‘孤狼’!”
话音未落,一道聚光灯猛地打在了叶贝乐的身上。
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此,嘲弄和质疑的嘘声西起。
“她的对手,是在这里己经取得了五连胜的——‘绞肉机’巴颂!”
随着主持人的嘶吼,一个身高近两米,浑身肌肉虬结,布满狰狞纹身的泰拳高手走进了血笼,他活动着脖子,发出了骨骼爆响的声音。
叶贝乐缓缓睁开眼睛,将头上的鸭舌帽摘下,随手一扔。
那张清丽而冷酷的脸,第一次完整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。
径首走向那座浸满鲜血的巨大铁笼。
笼门旁边的裁判还想说些规则,叶贝乐己经自己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。
“哐当——”
铁门在她身后关上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笼子里,被称为“绞肉机”壮汉
听到身后的动静,他缓缓转过身。
看到走进来的,是一个身材高挑,却与他体型完全不成比例的女人,他愣了一下。
随即,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、嗜血的笑容。
叶贝乐活动着自己的手腕,指关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“咔咔”声。
她没有看那个所谓的“绞肉机”挑衅、狰狞的表情,而是平静等待着之后的血雨腥风,她的眼神,冰冷的想西伯利亚的冻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