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曼望向ICU的方向,透过玻璃窗能看到母亲苍白的脸。各种仪器连接在她身上,发出规律的“滴滴”声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林曼深吸一口气,“证据就在我妈家的橱子里,最下层有个暗格,里面有个U盘。”她顿了顿,“但只有一部分,陆秉谦太谨慎了,我拿不到全部。”
江枫点点头:
“地址给我,我去取。”
林曼从包里拿出纸笔,快速写下地址。她的手在微微发抖,字迹有些歪斜。“钥匙在门口花盆底下,”她补充道,“小心监控。”
江枫接过纸条,迅速扫了一眼后将它点燃,看着它化为灰烬落入垃圾桶。
“记住了。”他说,“我会让沈清柠过来陪你,她——”
“不!”林曼突然抓住江枫的手臂,指甲几乎陷入他的皮肤,“沈清柠还是个学生!如果被卷进来...”
江枫轻轻挣开她的手:
“正因如此,她才最安全。陆秉谦不会怀疑一个大学生。”他看了眼手表,“我半小时后出发,你先回病房。”
林曼还想说什么,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。她转身走向ICU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手术后的疲惫和孕早期的反应让她头晕目眩,但她必须保持清醒。
ICU的门开了,护士走出来:
“林小姐,您可以进去看看您母亲了,但只能待十分钟。”
林曼感激地点头,跟着护士走进去。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,混合着药物的苦涩。
她走到病床前,母亲的眼睛紧闭,呼吸面罩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。
“妈...”
林曼轻声呼唤,握住母亲的手。那只手冰凉而布满针孔,但脉搏的跳动让林曼稍稍安心。
十分钟很快过去,护士提醒她该离开了。林曼依依不舍地松开母亲的手,走出ICU时,看到江枫正和一个年轻女孩低声交谈。
那女孩扎着高马尾,穿着宽松的卫衣和牛仔裤,背着一个双肩包,看起来就像校园里随处可见的大学生。
“林曼姐!”
女孩看到她,立刻小跑过来,脸上带着青春洋溢的笑容,“我是沈清柠,江哥让我来陪你。”
林曼看向江枫,后者微微点头:
“清柠很可靠。”
沈清柠挽住林曼的手臂,带她走向休息区:
“林曼姐,你脸色好差,要不要吃点东西?”她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个保鲜盒,里面整齐地放着几个三明治。
林曼在长椅上坐下,突然感到一阵恶心。她捂住嘴,沈清柠立刻递来一瓶水。
“孕吐?”
沈清柠轻声问,眼中没有惊讶只有关切。
林曼点头,喝了几口水才压下那股不适。
“己经六周了,”她苦笑,“我本来打算...”
“嘘。”
沈清柠打断她,递来一个三明治,“先吃点东西,很清淡。”
江枫走过来,手里拿着两杯饮料:
“我该走了。”他将其中一杯递给林曼,“热牛奶,对胃好。”
林曼接过牛奶,热气氤氲中看到江枫眼中的坚定。
“小心。”
她只能说出这两个字。
江枫点头,转身离开。林曼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,心中涌起一阵不安。
..................
医院的灯光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眼。
江枫推开病房门时,手里提着三个外卖袋,热气在塑料袋上凝结成细密的水珠。
林曼和沈清柠正坐在窗边的小桌前,沈清柠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,而林曼只是机械地点头,目光涣散。
“吃饭了。”
江枫轻声说,将袋子放在桌上。红烧排骨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,但林曼只是皱了皱眉,将面前的盒饭推远了些。
沈清柠敏锐地注意到林曼的反应,迅速从包里掏出一盒苏打饼干:
“先垫垫胃?”
江枫坐下,从口袋里掏出那个U盘,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资料我看过了,”他压低声音,“账目很干净,只有几个模糊的转账记录,没有首接指向陆秉谦的证据。”
林曼的手指猛地收紧,苏打饼干在她掌心碎成渣。
“我就知道...”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“他从来不留把柄。”
沈清柠凑过来,马尾辫扫过江枫肩膀:
“能恢复删除记录吗?”
“试过了,”江枫摇头,“专业级清理。”他打开粥碗盖子,热气腾起模糊了他的表情,“现在有个机会——下周三是市委例会,陆秉谦雷打不动要参加。”
林曼的勺子突然停在半空:
“你想让我趁他不在...”
“不,”江枫打断她,“我想让你主动约他吃饭。”
病房里霎时安静。沈清柠瞪大眼睛,林曼的勺子“当”地掉进粥里。
“你疯了?”
林曼声音压得极低,“他己经在怀疑我了!”
江枫从手机调出一张照片,是市政厅的公告:
“下周三是他五十五岁生日,市委准备了小型庆贺会。”他滑动屏幕,显示出一张宴会厅平面图,“这是他最喜欢的酒店,二楼包厢有独立洗手间,洗手台下方有个通风管道检修口。”
沈清柠突然倒吸一口气:
“你要林曼姐...”
“不是现在。”江枫收起手机,“但如果你能重新取得他信任,甚至让他主动带你参加这个庆贺会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