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启山一脚踹翻茶几。
秘书战战兢兢推门而入,手里平板电脑上是市委大院的监控截图。
画面里,秦绍棠被三个黑衣人架着塞进一辆黑色商务车,雨水模糊了车牌,但梁启山还是一眼认出那是省纪委的车。
“备车。”
梁启山突然平静下来,这种平静比刚才的暴怒更可怕,“我要去老地方。”
秘书欲言又止,最终只是低头称是。
两小时后,清源市最高档的“金鼎会所”顶层包厢,清源市的地下皇帝谢文东把玩着翡翠扳指,看着对面西装笔挺的梁启山,突然咧嘴笑了:
“梁市长,您这脸色可不太好啊。”
梁启山没接话,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推过去。谢文东打开看了眼,脸色骤变:
“您这是......”
“老谢。”
梁启山的声音像淬了冰,“这些年我待你不薄吧?”
谢文东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纸袋里全是他这么多年来违法犯罪的证据,要是公之于众的话,枪毙十次都不为过。
“您这是什么意思?”
谢文东的声音沉了下来。
梁启山突然笑了,伸手拍拍谢文东的肩膀:
“开个玩笑,别紧张。”
他的手指在谢文东肩头轻轻敲击,那是他们早年约定的暗号——三级警戒,意味着要动用最隐秘的力量。
“听说秦绍棠栽了?”
谢文东试探着问。
梁启山的笑容僵在脸上。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茶水己经凉透,苦得他舌尖发麻。
“老谢,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,秦绍棠知道太多,如果他开口......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谢文东打断他,从西装内袋掏出一部老式诺基亚,“需要做到什么程度?”
梁启山没有立即回答,他走到窗前,雨幕中的清源市灯火阑珊。
他的手指在窗玻璃上轻轻敲击,雨滴顺着他的指尖轮廓滑落。
梁启山望着远处市委大楼模糊的轮廓,声音低沉得几乎被雨声淹没:
“慕晚晴身边的安保太严密,动她风险太大。”
谢文东眯起眼睛,翡翠扳指在指间转了一圈:
“那您的意思是?”
“江枫。”
梁启山突然转身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“慕晚晴的秘书,据我所知,慕晚晴对他极为信任。”
谢文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:
“那个年轻人?我听说过,据说很能干。”
“能干?”
梁启山冷笑一声,“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,但慕晚晴看重他,如果他被绑架...”
他故意没说完,留给谢文东想象的空间。
谢文东的眉头皱了起来:
“梁市长,绑架政府工作人员可是重罪,比处理那些女人风险大得多。”
“风险?”
梁启山突然提高音量,随即又压低声音,“老谢,你以为秦绍棠被带走后,我们还有什么退路吗?”
他走近谢文东,几乎贴着他的耳朵说,“江枫参与了整个调查,他知道的不会比秦绍棠少,如果他能'消失',或者至少暂时不能开口...”
谢文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,劣质茶叶的苦涩在舌尖蔓延。
他放下杯子时,眼中己是一片冰冷:
“好,给我一点准备时间。”
.........
第二天,雨水冲刷着省纪委大楼的玻璃幕墙,江枫站在窗前,看着外面模糊的城市轮廓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是慕晚晴发来的消息:
“秦绍棠己全部交代,梁启山涉案证据确凿,逮捕令正在签发。”
他刚把手机放回口袋,严明推门而入,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兴奋:
“江秘书,秦绍棠交代的账本藏匿地点己经确认,专案组正在前往取证。”
“梁启山那边呢?”
江枫压低声音。
“监控显示他去了金鼎会所,进去两小时了还没出来。”
严明递过一份监控报告,“孔书记建议你今晚别回家,先在纪委招待所住下。”
江枫摇摇头:
“我得去医院看看慕书记,她今天该换药了。”
严明皱眉:“太危险了,梁启山现在狗急跳墙——”
“大白天的,他能怎样?”
江枫笑了笑,拿起外套,“再说,慕书记一个人在病房,我不放心。”
走出纪委大楼时,雨己经小了许多,江枫撑开黑伞,沿着人行道往地铁站方向走去,他没注意到停在路对面的一辆银色面包车,车窗贴着深色膜,雨刷有节奏地摆动着。
面包车内,刀疤脸男人放下望远镜:
“确认目标,黑色西装,左手拿伞,正往地铁站方向走。”
耳机里传来谢文东沙哑的声音:
“按计划行事,记住,要活的。”
江枫走到十字路口等红灯时,突然感觉背后有人靠近,他本能地侧身,却见一个穿校服的小女孩摔倒在湿滑的路面上,书包里的书本散落一地。
“小朋友你没事吧?”
他弯腰去扶,伞歪向一边。
就在这一瞬间,一辆面包车猛地刹停在路边,侧门哗啦拉开。
江枫只觉后颈一痛,眼前发黑,最后的意识是闻到一股刺鼻的乙醚味道。
他的黑伞落在地上,被雨水打得啪啪作响。
慕晚晴靠在病床上,手指无意识地着手机边缘,医生刚给她换完药,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。
窗外天色渐暗,按理说江枫早该到了。
手机突然震动,一个陌生号码,她皱眉接起:
“喂?”
“慕书记,久仰大名。”
电话那头是个带着笑意的男声,却让人脊背发凉,“您的秘书江枫现在在我们手上。”
慕晚晴的手指猛地收紧,指甲陷入掌心:
“你们是谁?想要干什么?”
“别紧张,我们只是传话的。”
男人轻笑道,“如果您想见到活着的江秘书,今晚十点,独自一人来省城西郊的废弃建材市场,记住,只能您一个人来,否则......”
.......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