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卿寒怜悯可笑地看着他。
“皇上生病大宁哀痛，我有什么好得意的？瑞王，你把皇上气成这样，得意的该是你才对吧？”
萧承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，难看至极。
“如果不是你们害了我母嫔，我岂会去找父皇？父皇岂会生病？罪魁祸首，该是你们才对！”
虞卿寒勾唇冷笑：“萧承瑞，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，说句大不敬的，皇上兴许就无力回天了，到时候，你就是那千古罪人，你该对我感恩戴德。”
顿了顿，虞卿寒挑眉笑了：“不好意思，我忘了瑞王从来都是恩将仇报，是我高看你了。”
萧承瑞紧紧地握着拳头，双眼喷火地盯着虞卿寒，牙齿咬的咯咯作响。
看那模样，似乎恨不得把虞卿寒生吞活剥。
虞卿寒不怕他，只笑盈盈地望着他，像是看着一条不懂事的野狗。
苏公公有些看不过眼，上前恭敬地开了口。
“虞姑娘，您还怀着身孕，明日也要照顾皇上和太后，还是先去偏殿休息吧，皇上这边奴才守着，要是有什么动静，奴才立刻去喊您。”
虞卿寒感激地点了点头：“多谢苏公公安排。”
这一晚上，明帝没有再出现什么状况，虞卿寒也得以好好休息了一宿。
而萧承瑞，始终跪在冰凉坚硬的地砖上，脸色难看至极，浑身都僵硬麻木。
他几次受伤，甚至还挨了板子，根本承受不住这么长时间的跪罚。
可明帝让他滚出来跪着，并没有说让他何时起身。
宫里这么多人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，他也不敢私自起身。
苏公公守在宫门口，冷冷地看着萧承瑞，也并没有说话。
摄政王府。
沉风恭敬地进来：“王爷，宫里传来消息，明帝的病情已经稳定了。”
“稳定了最好，如果他真的在今天死了，那将来我们会少很多乐趣。”
威严矜贵的阎罗面具下，菲薄的唇角勾了勾，深邃漆黑的瞳孔里，是漫不经心的笑。
沉风点了点头：“王爷，自从虞鹤野被关进去之后，老镇国侯的那些旧部，就颇有微词，甚至在军中发言谴责您，咱们的人和他们势同水火，您看……”
江千绝瞳孔缩了缩，冷声道：“随他们去吧，他们越是嚣张，虞侯的罪就越大。”
沉风蹙眉，狐疑地看着江千绝：“可王爷，他们对我们积怨已久，将来我们如何收为己用？”
江千绝勾唇，深邃的眼神冰冷至极。
“等时机成熟，自然就成了。”
沉风知道江千绝向来胜券在握，恭敬地点了点头，准备退下。
“她如何？”
江千绝冷沉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，带着微不可察的关切。
沉风愣了愣，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了。
“王爷放心，虞姑娘一切都好，且宫里有皇后和苏公公照应着，不会有事的。”
江千绝微微颔首，这才让沉风去了。
他知道，凭借着虞卿寒的医术，以及他在宫里的暗线，虞卿寒一定会没事的。
而且今天她救了明帝，成了明帝和太后的救命恩人，兴许以后也不会像是从前那样，再深陷在沼泽泥泞里。
可他就是忍不住，为她担心，为她牵肠挂肚。
可能，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吧。
江千绝眼神温柔了不少，唇角也扬起若有若无的笑。
翌日，太后寿辰，宫中举行宴会，所有的皇室贵胄都来参加，自然还有西昊使团。
虞卿寒看着明帝服下药，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明帝皱眉看着她，问：“虞卿寒，你说实话，朕的身体是不是不如从前了？”
虽然现在病好了，可他总能感觉到一股虚弱和无力感。
这种感觉，让他很是害怕。
作为帝王，他坐拥天下，虽然有些时候，并不是那么如意，可他喜欢掌握一切的感觉，甚至希望自己能长生不老。
虞卿寒轻咳了声，说道：“皇上，您的心脏和心脉出了问题，还吐了大量的血，状况肯定不如从前的，可只要好好调节，未必不能恢复……”
明帝眉头沉了沉，威严地盯着她，训斥。
“虞卿寒，你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！你老实说，朕的状况到底如何？”
虞卿寒眉头拧起，认真地看着他：“那皇上得先承诺，无论我说了什么，您都不能怪罪。”
明帝眼神更沉了几分：“朕答应你，无论你说什么，朕都不会怪罪你。”
虞卿寒这才道：“皇上，您身体确实出了大问题，如果再像从前那样动怒，或者重病的话，都可能会引起心肌梗死，到时候，我也回天乏术。”
明帝瞳孔紧缩了下，威严的脸变得黑沉黑沉的。
“虞卿寒，你说的是真的？”
虞卿寒咬着唇点了点头，凤眸里满是警惕：“皇上，您刚才可是说过，不会降罪于我的，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。”
明帝深吸了口气，把浑身的怒火收敛了去。
“朕不是那等出尔反尔的人，虞卿寒，朕命令你此事不准外传，另外，一定要想办法治好朕！”
虞卿寒勾唇，笑的如同光芒绽放：“皇上放心，卿寒一定努力为您调理身体。”
呵，先拖住了明帝和太后，她和孩子的性命，才会真的安全。
明帝颔首：“去陪着太后吧，朕这里没事了。”
虞卿寒恭敬地应了一声，去了寿康宫。
明帝换好了衣裳，对苏公公道：“走吧。”
苏公公恭敬地应下，陪着明帝走出宫门，看见地上跪着的身影，有些尴尬。
明帝刚刚平静下来的脸色顿时又铁青了下去。
苏公公连忙道：“皇上，自从您被罚跪之后，瑞王殿下就一直在外面跪着呢，您看……”
萧承瑞抬头，憔悴凄惨地看着明帝，眼底下一片青黑。
“父皇，儿臣真的知道错了，从今以后，让您心烦的事情，儿臣一概不提。”
跪了整整一晚上，他也想明白了很多事。
容嫔没了，明帝和太后就是他最后的依靠。
如果他再得罪了这两人，那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了。
忍一时之忍，得将来东山再起，也未尝不可！
明帝深深地吸了口气，冰冷厌恶地道：“知错能改，善莫大焉，去收拾收拾吧，别耽误了太后寿宴。”
“多谢父皇！儿臣一定改过自新！”
萧承瑞激动不已，撑着疲惫的身体磕了个头。
再抬头，他眼底已经尽是战意！
九公主……凤无霜，我来了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