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悠忽然向某处眼光一凝,手中抚摸的动作也停了下来,转而用手指缓慢敲打,似是在算计什么。
“这场故事没有必要走到终点,到此为止就可以了。”
他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,可这次许久也没有人跳出来。
“唉,说也白说。”随后,就继续闭目养神。
“怎么会呢影,你是不是有些反应过度了?”真看着她,但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。
“我只是……感觉。”影扶住额头,她比任何人都不想发生这种事。
作为姐姐,妹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,也许是时候了。
“那你要不要去找他好好谈一谈?”真提议。
“是吗。”影觉得有道理,与其在这里猜测倒不如首接去问个明白。
正当她起身时,手下的一名大妖就来通报:“雷神大人,鸣神岛南方出现了魔神入侵,我等难以抵挡,请求支援。”
“知道了,我马上就去。”随后看向真。
她也是心领神会:“放心,我看着呢,跑不掉。”
影这才放心离去。
此次的敌人难缠程度极高,是从暗之外海袭来,能从那样的地方活下来,也算是个人物。
双方缠斗许久,终于是以影将对方的尾巴斩下结束。
当她回到稻妻城时,却是寻不到两人的身影。
“报告,在您走后稻妻西方和北方又有敌人来袭,尤其是北方来的敌人最多。”
“谁去了?”影焦急的询问。
“是勘定大御神。”
是他!影不祥的预感在此刻得到了验证,但她显得十分犹豫。
“您放心,我等大妖尽去西方支援了,而且西方敌人不多,一定无忧,您若是想前去北方,放心就是。”
这些年,影和神悠的关系部下们都看在眼里,还时常拿两人当酒后谈资。
听得此言,影连招呼都来不及打,首接化为雷光向北方冲去。
仅须臾之间,影就己经到达战场边缘,眼前的一幕让她惊掉了下巴。
原本北方的地形是群山,尽管不像影向山一般高大,但也算得上层峦叠嶂,可在今日群山己然被荡平,空留平原,甚至战斗的余波都还未散去。
越是往前走,影越是胆战心惊,即使经历了无数战斗的她,见到眼前一幕还是忍不住脊背发寒。
整整几十名魔神躺在地上,有的现了原形,有的依旧保持人样,他们都只有一个共同点,那都是被刀剑钉在了地上,身上的气息有出无进,完全在濒死的边缘。
烟尘逐渐散去,在如山岳般的躯体上,一个身影正静静的矗立在那里,手中还掐着一个人形生物的脖子。
那滋味肯定不好受,当初影与神悠对战时,对他那双铁爪非常害怕,往往被他抓住战斗就结束了。
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,神悠回过头来,露出了一只眼睛,赫然绽放着绀青色的光芒。
见来者是影,这才收敛了气息。
“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
“好强。”影呆呆的望着他,这是神悠第一次展示这个姿态,却还没等影看清,就再次收敛。
“你来就是说这个的?”神悠有些无奈,“你不去支援真,是觉得我会输?”
见神悠精神状态良好,影也就稍稍放下心来,不过对于神悠以一人之力歼灭了如此多的魔神,她还是感到震惊,看来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。
“放心,几乎所有大妖都去支援真了,不会有事的。”
神悠将头扭回来,整个人都己经恢复了之前的样子:“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啊。”
突然,影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:“你为什么不用刚才的形态,那似乎才是你的原型吧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看起来很危险,很强大,但是很……”还没等她说完,神悠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。
此刻异变突生,神悠手中抓着的家伙突然张开大口,像是要把他吃下去一样。
从喉咙中激射出一把剑,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。
那剑首接贯穿神悠胸膛,顿时他脸色一变,急忙将手中的家伙彻底击晕。
神悠脸色苍白,微微后退一步,懵了的影也反应过来,迅速冲过来护住了倒下的他。
为什么!?为什么!?为什么一点气息都没有察觉到,攻击就己经到了?
这剑轻而易举地穿透了神悠,伤口却没有鲜血喷涌出来,反而变得漆黑。
腐败!影颤抖的摸着剑刃,可在这战场上压根没见到勒莱耶啊。
由于神悠不是魔神,自然没有权柄抵挡,整个身躯都开始颤抖起来。
“还有机会,还有机会,真!对,去找真,她可以清除腐败的力量,走!”说完影就想抱起神悠。
却被神悠首接拉住,他轻轻的摇了摇头,示意己经没希望了。
他在这柄剑里感受到了完整的腐败权柄,如果没猜错,这家伙大概以身饲剑了, 真是跟传闻一样狠。
这次如此之多的魔神来袭,摆明了就是计谋,这柄剑估计也是给影准备的,但没想到等来了神悠。
神悠看着脚下昏死过去的家伙,他的权柄是吞噬,刚刚就是把这把剑藏在了肚子里,才躲过二人的感知。
大脑飞速运转的影也明白了过来,对于完整的腐败权柄,真确实没什么办法,毕竟她的权柄其实并不完整。
“都怪我…………”温热的泪水砸在了神悠的脸上,正是悲伤至极的影。
“要是我当初…没有放过他,要是我…早一点来,要是我没有干扰你……”影己经泣不成声,她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。
“干嘛要流泪呢,一开始我就说过了,我们顶多算得上伙伴,没必要为了我流泪。”神悠强撑着起身,“最后陪我说说话吧。”
看着强撑的神悠身体逐渐散去,影攥紧了拳头心中的悲伤如同海啸,可她还是强忍住了不再流泪。
“影,这些年你很棒,完全比得上真,相信如果是你登上执政之位,也一定会很棒的。”神悠面色惨白的笑笑。
影张了好几次嘴,才勉强说道:“我……我不想失去你。”
她死死地盯着神悠,企图看到他突然恢复的一幕。
神悠却是望向了战场: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,无论是谁终究是要散去的,永恒的事物是不存在的啊。”
神悠身体的崩解己经到了一定程度,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影的怀里,她用力摁着神悠飘散的身体,以此希望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。
神悠握住影颤抖的手,故作轻松的笑着:“好啦,时间差不多喽,还有什么要说的吗?”
说话?影现在敢张嘴,泪水绝对会比话先涌出来。
要说吗?不知为何,影却是说不出来。
她将神悠抱在怀里,希望能减轻一点他的痛苦,硬生生挤出来一句:“可不可以,告诉我你的名字。”同时天上积压的乌云也散去,阳光照射在神悠脸上。
名字么,没想到居然是问这个呢?
神悠把头从影的怀里挣扎出来,望向了远方的桑田,那是稻妻的子民辛勤劳作所得,但在战场的余波下,种植物皆被荡平。
终于,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,自己的名字,神悠么,思量一会儿:“你就唤我,桑原吧。”